《大学之道》第102/232页


电视台记者流着热泪,拍下这感人的一幕幕。
当他们把镜头扫向楚天大学这五位浑身都是泥点,头发蓬乱得像鬼一样要仔细分辨才能分辨得出的男生和女生的时候,村民自发地一个个涌上来,对着记者哭着说道:“记者同志,一定要多拍拍这几个学生娃,没有他们在,我们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啊?”
“记者同志,楚大学生可不简单,这四天,窝棚是他们搭的,我们的病人是他们治的,还有,还有这个黑板,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忘教我们娃娃上课啊。”
四天来恐慌苦闷一下找到了发泄口。
年轻的解放军战士们走到穆琴他们面前,列成一排,站直,齐刷刷向大学生们敬了一个礼:“向楚天大学生学习!”“向楚天大学生学习!”喊得地震山摇。
战士们敬完礼,然后转身对着新路村众村民无声地,庄重地敬了一个礼,许久,无声的敬礼中包含里人民子弟兵一句话:我们来晚了!
新路村的老百姓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穆琴他们被解放军的敬礼敬蒙了,他们含着泪,脸上却一副乐呵呵的笑模样,直到他们看到林晓林老大的身影,五个人才活动开来,才奔了过去。六个人立时抱在一团,又叫又哭又笑。
此时,记者不再说话,不再提问,镜头慢慢地摇动。
第四卷 大学与城市 第二十八章 校园香径独徘徊
不在等待中死亡,就在等待中爆发。
不记得是哪个名人曾说过的这么一句适,似乎比较适合舒夜此时的心境。然而,舒夜并没有爆发,舒夜的焦急与担忧,并没有维持多久。
当毕业论文顺利通过的第二天,舒夜一个人走在已桃花散尽,空气中只残留些许香味的湖边小径时,她看到的是一副一弯湖水微波起伏,小径曲曲折折,青年男女散在各处或安静闲适或读书或者轻声交谈的景象时,舒夜的心里,是一片澄静。
她明白了林晓为什么老大的一把年纪了还要屁颠颠地想方设法地混到这大学里面来了。
屈指算来,舒夜离开楚天大学才五个月,可是,舒夜就有些想念这大学了。
不,不是“有些”,是“很想”。
在这个中国中部著名的高等学府里,舒夜度过了她人生中金子一般的七年光阴。
本科毕业的时候,很多同学选择创业,在国内或者到海外,考研究生的也大多选择在沿海地区的名校或者留学,而她,选择了留在这里。
为什么?其实很难去逐一去解释,只是一时的感觉,是喜欢,很简单,这样这样简单地决定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记得自己曾经也问过年轻美丽的韩老师这个问题:为什么选择在楚大?
韩老师的回答是:等待。
舒夜当时不太明白,现在舒夜有些明白了。
韩老师终究还是走了,而自己,终究也要离开这七年来日夜相守的大学。
舒夜突发其想,是不是要装一个许愿瓶,封存起来然后扔在湖底,或者埋在学校的某一块土地之下,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再回到学校,取出来,看看许愿瓶里青春时所许下的愿望,然后对照自己这“大半生”,心里给自己打一个分数。
舒夜想着这一影视剧里常有的情节而不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舒夜看到前面大约五十步亭亭而立的一位女子,长发披肩,舒夜眼睛一亮:莫不是韩老师?!
舒夜正要走上前,那女子转首,神情冷漠而忧郁地望了舒夜一眼,然后款款走开。
啊,不是。只是一个体态、气质有些接近韩冰老师的女子,她的眼神也很忧郁,看年纪有三十多了,是一位凭吊过去的师姐吧。
舒夜突然想起,在这条小径上,是否林晓也经常来过?他是否也看到过那体态、气质类似韩老师的女子?若是他看到了,又是怎样的心情。舒夜的双眼,突然感觉迷蒙起来。
舒夜摆脱了湖边小径的纠缠,来到学校外南边的一条街。
这条街要比过去干净整洁得多了,餐饮店也越来越适合浪漫的约会。
舒夜刚刚来学校时候,这是一条路灯昏黄而乱哄哄的街,空气中充斥着各种烹炸的香味,满眼是各种看来极不干净却又让人无法不馋、无法不掏钱买的各式小吃。
五月,在楚大的这几天,舒夜一边在楚大闲逛,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房间,书成捆的打包,然后拖到火车站寄回家。家在杭城,工作地大概跑不了的是在骄海,在腾龙了!
一想到在腾龙的日子,舒夜的心情转而兴奋起来,只有在腾龙的工作,才有可能冲淡舒夜对大学的思念。
是啊,她有着无比深沉的大学情节。
她的父母双双是杭城西子湖畔一所著名高等学府的教授。她出生在大学,成长在大学。假设她的心湖由某一件事、某个人而扰乱了,在大学里静静地呆上一会,就会恢复平静。
等到舒夜再一次在湖畔闲逛的时候,很意外又不意外地遇到了林晓。
林晓几乎是从新乡逃回来的,他的样子狼狈极了。
他现在是焦点人物,各种媒体的记者几乎是“追杀”一般地采访他。
追他理由之一:他领着一帮学生奇迹般地让一个村庄捱过了艰难无比的三天;
理由之二:林晓单人单骑跃过“天沟”(现在那一可恶的裂沟已经被某些颇为敏感人士命名天沟了)冲出死地向外界披露新路村的十万火急状况,据说有照片为证;
理由之三:林晓出现在三天后新乡市腾龙公司的捐赠仪式上,原来只是楚天大学一普通大学生的林晓,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腾龙集团公司的老总。
这种种卖点突然一下子加在一个人身上,怎不令记者疯狂?
舒夜看到林晓的窘样,忍不住抿嘴笑了。
林晓看到舒夜,心里也有些意外,等看到舒夜的笑,疑是那光秃秃的桃树枝头,突然又开出了灿烂的桃花。
这个会面不可谓不浪漫,然而两人都是极理智之人,仿佛丝毫没感觉到。其实,相对两个人自站台分手之后的种种会面可能性,这样的会面,实在显得有些平淡无奇。
不是吗?如果舒夜一直不知道林晓腾龙的老总身份,那眼下的见面,舒夜再强的心理素质,也难免不产生些许涟漪。
如果林晓并不知道舒夜已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林晓会继续扮演他的学生身份,他们的会面,将会继续有趣的进行下去,然而,此时林晓知道,自己弄得动静这么大,舒夜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他们在小径的意外碰面,双方都颇微觉尴尬。
还是林晓开口说话:“舒老师,不好意思,一直以来我隐瞒了身份。”
舒夜接过话:“我很荣幸,在我的学生中,有一位亿万富翁,不过我相信,在未来,我学生中会有更多的亿万富翁。”
舒夜的话有一丝讽刺意味。
林晓尴尬地一笑,说道:“舒老师,实习得还好吧。”
舒夜心里笑了,觉得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都爱面子,微笑道:“林晓同学,你是想点明你的腾龙老总的身份吗?”
“哦,不,不是。”林晓有些招架不住,他突然意识道,自己在与这个美女说话时,似乎只能落得一个下风,或许是由于一日为师,终生受其威的缘故吧。
舒夜不依不饶地说道:“林总,最近很是威风啊,我想也许就在明天,大批的记者就会涌入楚大,而林总也要开始马不停踢的上电视台节目,接受采访,各地巡回讲演,接受政府的各种荣誉。”
不热的天,林晓顿觉得脑门子下汗了,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舒夜说道:“为了公司,林总应该牺牲一点个人利益。”
刹那间,林晓明白了,早在某个时候,苏晴和舒夜,这两个极美丽极智慧的女人就达成了某种关于他的默契,林晓心头忽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果不其言,林晓与舒夜短暂的相会之后,第二天他的生活节奏被彻底打破。而这一天,舒夜轻松自由地一个人飞回了骄海。
林晓不是那种被动接受生活种种变故的人,这一次,他不打算回避。当张德生拦住他要他代表公司向新乡市进行捐赠的时候,他就知道苏姐对他的容忍告了一个段落,不管林晓心头愿意不愿意,她都要把他架上去。
林晓从心中理解,从行动上支持了苏姐的这个决定,扮演好他的角色。目前,公司面临一个快速扩张的大好局面,这个局面,她一个人已无力承担。
腾龙公司在昌城楼盘的运作成功,使得多年来腾龙对楚天大市场的“垂涎”将变成真正的张口,为此,集团公司已经集结了资金与人力。
至此,公司完成了以昌城为跳板,向楚天房地产市场进军的战略部署。
在这一过程中,腾龙将对昌城运作的成功经验进行合理移植,并吸取其中经验教训,先在楚天周围的两大三个中心市进行房地产项目开发,两年后迅速完成,展开对楚天大规模的包围战。
事实上,经过市场调查和分析,楚天市内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已经过热,今后发展注重焦点还是与大城市相距二、三十公里的卫星城市的开发,这是腾龙的拿手好戏。主持这一项目的是腾龙五虎上将中的楚雨蒙。
林晓坐镇楚天,楚雨蒙在楚天主持周围中小城市群落的开发,形成对楚天的包围;宋云生则在J省横山新城建设,积累腾龙对于城市运营的理论与实践探索。
苏晴与舒夜协同公司诸其他猛将坐镇总部,主持骄海的房地产运作,并准备大举进军距骄海只有一百公里之遥的杭城几周边城市。
这样一来,形成林晓在长江中,苏晴在长江尾的彼此呼应格局。由于地震这一突发事件,成就林晓的个人英雄,国内几乎所有知名媒体的将闻风而动。这个时候,就必须把林晓背后的身份揭开,让林晓与腾龙一起,一夜之间让楚天当地人民眼中看到,嘴中念叨,心中记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企业宣传,而且是完全免费的。
通过报纸、电视、网站的宣传,一个少时打工,通过他的勤劳、智慧打拼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的敢以挑战自我,永不言弃的新时代的优秀青年形象就树立起来,而这个青年在他事业辉煌的时候,为了偿还母亲的遗愿而毅然重新参加高考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是这个普通而另类的大学生在新路村生死关头,带领村民一起扛过艰难的三天三夜,试问这样一个至情、至善、至孝之人,他所领导公司怎不叫人信任?
综合各方面因素,这火,林晓必须得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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