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道》第114/232页


林晓硬着头皮在小黑板上写上“经济”两个简体字,然后又写上“???”的两个繁体字。
林晓读道:“经济!”
冯村子弟跟着读。
林晓说道:“现代社会使用简体字,所以我们在学一概念同时,也需掌握其简体写法。”
冯村子弟纷纷拿毛笔记了下来。
穆琴他们坐在后面看着,觉得林晓表情实在有几分怪异。
林晓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讲的课程是《现代经济生活》,所以,经济乃最主要之概念。有哪为同学知道经济是出自何典故,做何解?”
一同学举手,林晓让他作答。
这位同学答道:“经邦济世,其意为治理国家,拯救贫民。”
林晓点点,唤其坐下,说道:“对!经济这一词,来源于此,然当今社会经济含义已经有了巨大变化。我们的课程都将围绕着这个概念展开。”
林晓总算平稳度过了开场白,接下来就顺畅一些,开始拿事先准备好的卡片给冯村子弟讲农业经济生活。
这一天所有上课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表现最好的是杜笑白,他的第一堂课就是讲繁体字和简体字的转换,主要是其他人上课时要用到的概念。他还是有一套,看来上课经验挺丰富,讲解的时候不是简单地教冯村子弟识记,还要讲这个简体字为什么做这么简化的。
一天下来忙得够戗,杜笑白则一直呆在课堂上,随时问学生上完课的感想,并监督学生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非常乐意和这帮特殊学生在一起。
说来,这样一个班级的性质可以说是一个突击班,虽然单堂课可以采取提问、相互讨论等灵活的教学形式,但整体上还是属于灌输性的,所以肯定会出现学生消化不了的情况。
下午只是上两节课,剩下的时间就是学生和老师在一起相互交谈。
下课的冯村子弟不复课堂上的拘谨,一个个表现得落落大方。林晓注意到冯家妹并没有在其中,后来问冯国放,才知道到鬼眼天坑治眼睛去了。
这个地方真是风水好,冯村年轻的男女,若是在外头,估计会有不少星探找上来。
由于异性相吸的天性,男教师当然被冯村美丽少女们包围,一个个颇有些应接不暇的感觉;女教师当然被英俊儒雅的冯村少男簇拥着,在那侃侃而谈了。
到了晚上九点,点上油灯,六人照例的集体备课。每一个人都要发言,内容是这一天上课心得和第二天的教学内容以及采用教学方法,讲完之后由其他人提出修改意见。
到了晚上十一点,备课结束,开始扯淡。年轻的女老师攻击年轻的男老师在冯村的花丛中流连忘返,特别值得批评的帅青和吴明,这两个人叫冤,指着杜笑白说这人才厉害了,和冯村MM说话都错了吃饭时间了。
杜笑白一摆手,说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冯村人那种强烈的求知欲吗?那可是真正的废寝忘食。我们在厅堂用饭的时候,有很多学生依然在课堂啃着面饼在那消化我们所讲的东西了。他们身上有一种使命感,他们可以说是冯村最优秀的学生。”
漫长而短暂的三天过去,教学基本上走上正规。在备课会结束后,杜笑白并没有回到房间就寝,而是一个人来到学堂,在那学堂南面的两方池塘旁边坐下,看着当空的一轮皓月,池塘荷叶、荷花在如水的月光映照下,有种夺人魂魄的美。杜笑白摇晃着脑袋,到自己,他仍有一种置身于梦幻的感觉。
桃源一般的世界,是他心灵中深深渴慕的。杜笑白没想到地球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他杜笑白现在就在这里,就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感受着这里的文化氛围,一切都是那么古典而浪漫,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而自得,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呆上一辈子,一万万辈子,也是愿意的。
杜笑白看到冯村人耕种的场面,前面呼着牛,人则在后面手执一书,津津有味地看着;牛不听话,则一声清越的长吟喊出,山谷回荡。杜笑白也爱书啊,爱得发痴,他去参观冯村的藏书阁,天!那是一个无以伦比的宝库,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研究完的。
杜笑白心头渐渐浮现一个念头,那就是在冯村常住下去。是的,他马上要毕业了,毕业了就可来到冯村,而且,这里的女孩,几乎个个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在情感上木讷的自己,在这里,无须经过外界那么繁杂的恋爱步骤和心理折磨,就可以收获一份稍显得平淡但却隽永的感情,在这里,不是奢望啊。
可是,杜笑白不能这样做!除林晓之外,他是五人当中唯一出自农村的。为了让他完成学业,父母在家已债台高筑。杜笑白毕业后就要工作,就要还帐的,这是他必担当起来的责任,无可逃避。
杜笑白叹了一口气,望着池塘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鱼,看来只能先到社会上找一工作,等两三年后还了债就来冯村过日子,安定下来再想办法把父母接过来,这里实在是长寿之地。杜笑白想起父亲在田里挥着鞭子赶着牛走沉重的背影,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杜笑白,叹什么气?”
是老大的声音响起,和着荷花的香味。
从二○○七年的六月开始,楚大校长周全顶着压力,排除异议,全力以赴进行筹建汉学院的工作。靠他个人的“面子”,国家教育部门在从教学目标、教学方式到教学人员都还不明确的情况下,破例允许他们在当年就招生。
于是,暑假期间,校长周全的工作有两个重点:一个重点是是抓紧为汉学院进行海内外的招聘世界一流的汉学专家,为此他广发邀请,并到国内一些大学及研究机构以个人关系去挖人才;另一个重点,他积极和国外著名汉学研究机构、博物馆联系,积极开展世界汉学电子馆的筹建工作,他的目标是让全世界的汉学家共享资源,在研究能在同一起跑线上。这两个重点工作,让周全以及他的智囊团,没有片刻的休息。
七月六号,校长周全从北京刚刚飞回楚天,校长办公室工作人员照例交给他这些天来世界各地寄来的一些信和资料。
在办公室里,周全粗略翻了一下,其中一位刚刚从楚大毕业的学生写的致校长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尊敬的周校长:
您好!
我是一名来自贫困山区的大学生。我学的是生物专业,可我热爱着文学。但没有办法,人人都说二十二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这个专业能让我找到好工作,能让我迅速地还掉家里的债务。我现在毕业了,在临走之前,我不得不向您写这一封信,告诉您这大学四年来我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
………
周全看完这一万多字的长信,良久不作声。
忽然,他拿起钢笔在他的工作日记本上疾书道:
一直以来,高我们等教育部门及大学,对贫困大学生关注力度十分不够,在有些院校,贷学、助学机制形同虚设;而有的虽然正常运转,但从校方到社会,都具有强烈施与意味!我们必须要清楚认识到:教育的不公和部分地区的贫穷问题,并非是这些贫困生及其家庭成员主观所致,而是客观及历史原因造成,国家及社会的公益力量,有责任、有义务对贫苦家庭及贫困大学生进行扶助!是义务,绝不是施与!
长期以来,一个更深层次的教育不公问题不为人知,那就是贫困大学生与家境富有的大学相比,在择业上缺乏多项选择,他们几乎是单选!
贫困大学生他们在校所学的专业,以及毕业所从事的工作往往集中在财经、法律、计算机、生物、医学等热门专业及应用型专业,因为他们有着强烈迅速改变家庭困境的愿望,而这有可能牺牲他们的兴趣、爱好、牺牲理想乃至终生追求的东西。他们之中,有可成为数学基础研究专家,而不是商业管理人才;有可能出现毕加索那样的大师,而不是电脑三维绘画的游戏或广告人才;有可能出现语言大师,而不是秘书型人才……
楚大,作为百年高校,应该有面向未来的勇气,在政策上以及经济上应该支持那些虽然贫困但依然执着的选择基础性专业的学生。
校长周全写完之后,决定把自己的班底召集起来,对这件事情看看他们的意见,学校应该出台一个鼓励政策。
第五卷 我为爱情疯狂 第七章 双双归来
杜笑白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校方正在酝酿着出台一条关于贫困生的扶助政策。
其实,就算是知道了也与他无关了。且不说这政策是否适用他,就算是能惠及到他,以杜笑白的自尊心,他也不会欣然领受的。大学三年以来,杜笑白以家教及在各类学校兼课养活自己,支付部分的学杂费,生活虽然过得朴素,但相当自得。
贫者安贫乐道,这是杜笑白的处事之道。
因此,当林晓问他为何叹气时,杜笑白并没有说出他真实缘由,而是话题一转,扯到穆琴、吴明、帅青、李凤错综复杂的四角关系上来。
杜笑白是旁观者,因为旁观,所以清醒。
他早在新路村就觉察出一丝端倪,而今来到冯村,观四人行经,心头的猜测更是得到印证。
林晓听杜笑白说完,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他们四人的情感关系演变如此,还好自己不太喜欢这方面调侃穆琴他们,否则的话,实在有些……
林晓倒是有些不解,看来,这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心思,不是他能轻易琢磨透的。
庆幸的是,他们几乎同时换了对象。若是演变成两男追一女,或两女追一男的局面,林晓的新五虎上将精诚团结的大好局面,估计就不复存在了。
就林晓而言,他自己的感情,都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状况,所以,对于穆琴他们的情感问题,林晓实在是没什么资格去指导的。
这时,一天至阴之时已过,阳气启动,池塘中水渐渐蒸腾而上,形成薄雾,月光倾泻其中,如女子身披的蚕衣。
林晓睡不着,走出来,是因为又思念韩冰了。
在林晓心里,始终无法放下韩冰。
来到冯村后,林晓对韩冰想念的频率明显要比在城市中更高了。在这个别样安宁的村庄里,林晓忆起他曾经和韩冰一起憧憬过:待到年纪大时,找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隐居,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林晓正发着愣,杜笑白忽然问道:“老大,你爱过一个人吗?”
这样的月光下,这样的荷塘边,实在适合问这等问题。
林晓楞了一下,他知道这个问题是迟早会在五人中问到的,却没想到是杜笑白发问。
林晓点了点头,说道:“爱过。”
杜笑白问道:“那老大明白爱的真义。”
林晓说道:“每一个人对爱的理解都不一样。”
就这样,时间如精灵,悄悄地从月亮飘下,漫过池塘,抚过亭亭的荷叶,小心地绕过粉红娇嫩的花瓣,两个男人守着这样的月儿,这样的花儿,谈着纯洁的爱情。
火热的七月,对楚天市民来说是难捱的,可对置身于冯村的男男女女们来说,日子过得是无比充实和惬意。
林晓虽然知道这群男男女女的爱情已发生了变化,却没有去揭破这种转变,更没想过要仗着“老大”的身份去找他们逐一谈话,达到有误会消除误会,有可能尽可能发展之目的。
一切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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