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家》第1/1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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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宁家
作者:本先森总是不开心


文案
  要说起京城宁家,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什么?您说您不知道?笑话!
  宁家!京城大宁家!出过丞相,驸马爷还有太子妃的大宁家!宁家商行就是他们家的那个宁家!就是那个宁家六爷以男子之身嫁到大理寺少卿府上的那个宁家!
  都不知道,看来您是外乡来的吧?
  别急,莫方,那我就给您一一道来。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宅斗 甜文
主角:宁善 ┃ 配角:宁谦,宁俭 ┃ 其它:宁家其他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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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宁善(善六)

  当宁善一步三晃的从花楼里出来,太阳早已升的老高。刚打了个酒嗝,揉着宿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再一睁眼就见“宁家”的宅门就在眼前。
  看门的门房是老王和他儿子小王。老王原是老太爷身边使唤的人,老王又娶了夫人身边使唤丫头春红,生下来的小王又成了门房,给宁家做工。
  “哟!六爷,您这是刚从哪个姑娘那儿出来?”小王眼尖,忙不迭地上来扶着宁善,一脸讪笑。
  “去你娘的!小爷我爱上哪儿上哪儿,管你这小崽子屁事!你小子要是嘴敢漏风,到我二哥或者四哥那里乱说嘴,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宁善佯装提拳要往小王身上打,小王吓得噤了声,不敢再提,老王闻着声出来,见是宁六爷宁善,忙赔着笑脸给宁善作揖。
  “六爷您万福,这小子不懂规矩,六爷还请多多担待,多多担待。”老王拉着小王一起赔笑脸,宁善吃了酒有些头疼,不再理会这两父子,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回自己的院子。
  刚进院子,宁福站在堂屋门口张望,神色里满是慌张与焦急,“我的好六爷,你可回来了!四爷刚回府,让您去四爷书房问话呢。”
  宁善打了个激灵,顿时酒醒了大半,头疼也去了大半,“啥!你咋不早去花楼叫我?”
  宁福苦着脸,“我的爷,是您说不让我去叫你,还说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您的好事。”宁善记起好像他提过这一茬,“行了行了,赶紧的给我备水洗澡。对了,去德十院子里要玫瑰汁子去去我身上的胭脂味和酒味。”
  宁福打了千唱了喏,刚要走,一听得宁善要玫瑰汁子,顿时苦了脸,“爷,用了十小姐的调香汁子,四爷更能闻出爷您刚从花楼出来。六爷,您上次挪用那二百两的把柄可还在四爷手里握着呐,咱可不能再惹事!”
  宁善面色一变,“要不你去四房那儿回一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过不去了?”
  宁福暗叹自家主子怎么就没有其他几位爷的杀伐决断,淡定从容的气度。宁福腹诽归腹诽,奴才还得继续奴才着不是,“爷,您忘了,您上次装病,二爷和四爷是怎么整治您了?”
  “那你就说,我回商行了。”宁善作势欲走,宁福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他,“爷,今儿个还不到商行巡视的日子,况且今儿二爷在商行呢。”
  宁善一拍脑门,思忖了半天,“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算了,你去备水我先去洗个澡。”
  “得嘞!”宁福如得了赦令一般,欢天喜地的跑走了。宁善慢蹭蹭脱了衣裳,只着了亵衣在卧房里喝了口茶,便满心思的琢磨怎么瞒了那谦四,技能让他不提起那二百两的事儿,又能在谦四身上赚些好,做个靠山。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要说这宁家老六宁善,坊间的人皆传宁家一门皆是栋梁之才,唯一不争气的也就这个宁善了。
  宁家是个大家族,旁支亲戚数不胜数,但细数数宁家正房里现在一辈的几个男丁,宁家宁俭握着半个京城的钱财,将宁家商行分号开的遍地都是;宁家宁让,京城第一武勇,十三岁领授将印,统帅三军,可叹天妒英才,上战场杀敌,马革裹尸而回,落得个英年早逝;宁家宁谦,当朝一品丞相,年纪轻轻袭了父位,还愣是让他在这个位子上干出了一番业绩,深得天子器重;宁家宁尚,前面的三位哥哥已是位极人臣或是手握财、政、权,照理来说该是惹猫斗狗,纸醉金迷的活着,哪知宁尚硬是奋发图强,考取了功名,从一介小小枢密院行走干起,慢慢爬到今天的枢密院执事的位置,简言之,从政府基层一路升到二把手,也算顺风顺水,因着为人办事稳重自持,有着异于常人的坚持与才华,被与宁让齐名的威武将军看重,招进将军府做了上门女婿,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羡煞京城一干自诩风流才子的的穷酸书生;宁家宁善,自小功课在书塾中垫底,夫子在上面讲授文章、术数等技艺,他就在下面打盹、开小差,回回被夫子用戒尺打手心,面上一副痛改前非,绝不再犯的痛心疾首,心里依旧我行我素,爱咋咋地的纨绔子弟样,曾一度让书塾的夫子一筹莫展。
  宁善纨绔归纨绔,但人人都承认,这小子脑子好使,为人仗义,所以宁善一从书塾拜别夫子归家,宁俭就特意挑了一处贩瓷的商行让宁善做了掌柜,倒也被他经营的风生水起,回头客不断。要说宁善真正的本事,外人不知道,宁家人都心里透亮,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说媒。
  宁家一共四位小姐,宁家七小姐、八小姐都是十二岁就许配了婆家,分别是城东的白家嫡子白起和城南的苏家长子苏莫。两家都是京城出了名的名门大户,财权皆备。能说动这两家与宁家结亲的,宁家老六宁善是也!据说宁善天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夸张的更有传闻他的一张嘴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呃,当然,只是一种夸张的传闻。自此,宁家里外的婚丧嫁娶,都是由宁善一手操办。别说,还真的都像模像样,连老一辈的人都挑不出毛病来,也着实是个人才。
  沐浴完毕,宁福伺候着宁善着衣。宁善伸着手,任由宁福在他身上捣饬,漫不经心地问,“昨个儿德十干嘛呢?让你派人盯着老十的院子,这差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十小姐昨日未出院门,爷您放心,咱专门找了人盯紧了十小姐的人,绝对不会让十小姐再吃到一口零嘴儿!”宁福笑得狗腿子样儿十足十,宁善越发觉得派人盯着也不甚牢靠,可眼下他要应付谦四要紧,却是实在没工夫管宁淑德那个胖丫头。
  “总有一日腾出手来让我逮着那丫头,非好好整治整治不行。”在铜镜里照了照,一袭玄青外袍,头发利落的束了冠。看了半天,宁善满意的点点头,“把咱们院子里的账本好生找出来送帐房里头去,记得,别让俭二的人看见了。”又理了理腰间的衣带,顺带扯了扯配饰。忙活完这些,将原本一脸不可一世的神情调整到最不会令人生厌的笑容,慷慨赴死般赶赴宁谦,那位丞相爷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来了~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跪谢各位读者大老爷~

☆、第二章 宁谦(谦四)

  宁谦正在书房,皱着眉头为自己房里的一堆乱帐烦心。揉了揉额头,正想着叫宁祥去催催善六过来,就看见宁善一步一挪的往这边走。
  “四哥,听下边的人说,您找我?”宁善蹭着墙根进到宁谦书房,在距离宁谦最远的地方拣了个凳子坐下。宁善故意从东跨院的窝棚里抹了些鸡屎、狗屎,确定自己臭的人神共愤了才过来回话。
  “你怎么了?”宁谦嫌恶的瞥了他一眼,掩上了鼻子,宁善一脸谄媚的凑了上前。
  “四哥有所不知,”宁善故作神秘的望了望四周,“咱们这宁家宅子里不太平,闹鬼!”宁谦听完不气反笑,挑着眉,“听你这语气,你亲眼见着了?”
  宁善掸了掸身上的灰,“岂止是见着,昨晚弟弟我直直追出两条街去。那鬼滑头的很,跳上个高墙院就不见了,正巧那缺德的墙院下有条水沟,我一个失神就掉了下去,那鬼见爷爷我栽了个跟头,反扑上来与我厮打在一处。只见爷爷我一招擒拿手,就扭了那鬼的胳膊,将它压在身下,提拳便打......”宁善说的兴起,手舞足蹈的说着在自己房里编好的瞎话,连带着比划。但见宁谦清清淡淡的眼神,音调不由慢慢降低,直至被那视线盯得说不下去,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没说完呢,怎么不说了?”宁谦好整以暇地看宁善能编到什么地步,“我可是记得,离咱们宁家宅子两条街外的是花巷,没有什么臭水沟,脂粉沟倒是有一条。你真的是去追的鬼,而不是女人?”
  宁善的脸色由红变青又变白,“嗐,四哥,你真是......”宁善一脸忌惮的看着宁谦,唯恐他再提那二百两的事。
  宁谦从一堆书本里抽出一本账本,扔到宁善怀里,“你要有那逛花楼的闲工夫,倒不如帮我把院子里的帐理顺了交给俭二。”宁善刚一听完就急得跳脚,“我上个月挪了二百两的事,俭二那个阎王爷正要四处揪着我找茬呢,我现在去给他交账,这个月我就不用活了!”
  宁谦笑得一脸深意,“哦,上个月,二百两。”好整以暇地看了他半晌,“你不提,我都给忘了呢。”
  宁善立刻变了脸色,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你说这嘴怎么就这么欠!
  “四哥,丞相爷,”宁善讨好般给宁谦倒了杯茶,“您可千万不能干谋害亲弟的事,我还要靠着这个月的例银维持生活呢。”宁谦慢慢抿了口茶,“这倒是稀奇,你善六还要靠例银维持生活?这说出去也不怕下人们笑话。宁六爷在花楼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在坊间都传为了佳话,这余热都还没散去,这可不像靠府里例银活着的人。”
  宁善暗骂自己流年不利,命犯小人。总共就那么点儿把柄,还全都攥在小人手里了。
  “四哥,好四哥,我的好哥哥,看在我为您鞍前马后,唯您马首是瞻,再者为整个宁家劳心劳力的份上,您饶我这一回,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宁善一靠近,宁谦立刻掩住口鼻,“滚远点!我问你,德十可有清减?”宁善正作揖的手一滞,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德十这丫头贪吃,去厨房偷吃偷得频繁,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近来商行事务杂冗,疏忽了,疏忽了。”宁善小心翼翼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样子和东跨院里养的哈巴狗并无二致。宁谦笑得便愈发温柔。
  “那麻烦善六你立马滚出去,监督德十,管住她的嘴。防不住她偷吃你就日日夜夜守在厨房,一旦她多吃一口零嘴,多长一块肉,我就把你以前瞒着俭二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说给俭二听,让他打断你的腿!”宁善苦着脸,抱头鼠窜。半晌,又记起账本忘了拿,缩头缩脑在谦四的院子门口徘徊。
  宁祥奉了宁谦的命,去给宁善送账本。一开院门,正巧碰上还在门口打转转的宁善。
  “六爷,这是我们爷叫我给您送的东西,还麻烦您再跑一趟,小的给您送去就好。”
  “哎哟,小哥这话说的,多谢了!你伺候四哥事忙,哪能让你多跑。”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宁祥绝对是个中代表。哪房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得管宁祥叫声“小哥”,尤其宁善这房的。为嘛?就因为宁祥的主子是宁谦,宁谦不仅是这府里嫡出的爷,更是是当朝的丞相爷,宁祥可是每日随宁谦进宫的贴身的人儿。
  “六爷这就折杀小的了,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伺候各位爷是小的分内之事。”宁祥和宁谦一个德行,嘴上说着自谦的话,面上可一点儿不自谦。
  “得嘞,小哥儿赶紧的回去吧,一会儿四哥再传你,这就走了。”
  宁善在这宁家里,谁都怕。老二宁俭掌着这家里的中馈之权,哪房多发银钱,每顿燕窝鲍鱼,哪房少发,天天吃糠咽菜,全是听凭宁俭的吩咐;老四宁谦戴着官身,在这家里官职最大,各房的大事自是要先问过宁谦,再行决定;老五宁尚也是官身,官职虽不及宁谦,但好歹是在各处说的上话的差使,自有用得上的用处,轻易谁都得罪不得。就他老六宁善,做着个商行的小管事,商行里处处听宁俭摆布,家中大事有宁谦定夺,他就是一听差办事的角儿。
  宁善叹了半晌自己的不争气,直暗恨当初作甚不去考仕途,又或者为甚不去争取个管家的位子。总之,一切都跟自己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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