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第117/120页



“等等,也不对啊,”木灵大吼着:“你如若不是世灵,又会是哪里的来头?能抗拒神力的,会是一个凡俗巫师么?你,你怀里这么多神器,还有火龙护体,是不是那个大对头专门派来拖累我的?啊,苦啊,苦啊!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蠢笨,被你个小小神侍骗得这么惨?神尊,你可要给我做主,他们,他们欺人太甚……”

深?\的界域里,震响了那长灵的嚎啕之声,最初猛然暴发后,竟渐渐小声了,到后来漫天绿色迸散,界域也化解开去。显然,这个倒霉的长灵不愿长留此间,哭着退回了天界――反正神力已经耗尽,又奈何不了这坏小子,到神尊面前再去辩理吧!

眼前一片光亮刺眼,神识内外陡然轻松下来,羽愣在半空中,心里好生不快:

这场打斗,真是冤枉,那长灵一会儿要收取盘师魂魄,一会儿说要惩罚我,到最后倒自己哭着跑了,好像谁欺负了他一般!说实话,自己老老实实,连指头也没动他半根,究竟谁在欺负谁呐!

嘿,不丢,你怎么也不去咬他一口?羽有些气恼,一掌向腕间拍去。啪!手指扑了空,总在那里睡觉的家伙竟然不在原地待命!

昂瓮――愤怒的龙啸响彻四周,炽热的狂风左右涌起,卷得羽不由地转了几圈,本来缓缓下降的势子重又上去。

不丢,人家跑都跑了,和谁打架呢你?咦,大伙儿怎么都不见了?羽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周围的巨变,怒气顿时勃然而出,双手分别抓在虚空的不同方位,指缝间迸发无数繁奥的术符,将天地间最可怕的霹雳之力,向着不丢怒吼的方向击去!

这是年轻巫师学成天地雷术后,出手最为凶狠的一次!哪怕是在面对不可捉摸的神域,羽也总是留有几分回旋的气力,可眼下,这般险恶的情形,竟让羽燃起了狂暴的怒火:

水泽之地明明已经穿越,怎么又会出现,那也不说了,看远处盘师的极等木咒,已经带领大家远去,可怎会有这么多水泽凶兽,直直向部落追去?

如此恶心丑陋的水兽,顶着一丛丛杂乱的腐朽头角,从水中密密麻麻地冒出来,而如青犀般披被厚甲的躯体,在泥沼中灵活快速穿行,混浊的水泽随着巨大的碰撞之力泛起层层的漩涡。

有几条不知好歹的,还试图跳起来撕咬年轻巫师,半路上就被不丢阻拦下来。

可是,连小不丢那么烈的丹火,也不过在那疙疙瘩瘩的厚甲上烧了几个坑洞,滋滋地冒些水烟后,那些巨兽没入泽泥深处,跟随兽群向部落的人们潜去。

那里,隐隐看见勇士们手起箭落,正和几头冲在前面的恶兽搏斗!

是个什么破烂木灵,不带我们穿过水泽也就罢了,何苦要招来这些水兽,当真要我们的命么?

喝――愤怒的清啸声竟盖过了不丢的低吼,羽的身形化作一片耀眼的白芒,带着疾风呼啸,霆雷震撼,暴闪出一道道玄光煞气,向泥沼下拼命躲闪的水兽追逐而去。

和不丢的炎火不同,这是水行灵物无法相克的天地杀力,哪怕它们钻得再深,躲得再快,一个个煞雷也能炸在巨兽厚甲最软弱之处,并直透腹内,甚至隐隐的,那霆雷还能撼动魂灵,把最恐怖的痛楚散播在里面!

那是某个封印玉器,从持续了小半日的天界神力压迫中解脱出来的怨气,为了发泄一番,它竟在主人的寒玉灵力中附加了自己的威势,那势力随雷霆发出,别辟蹊径进到无知兽类的魂魄里,将封印的杀气点在上面。

来自上位神物的封印威势,虽然略逊于尊神的神力,但面对世间凡俗灵物,总有压倒一切的可怕――魂魄被收进封印异空,可就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被新鲜人肉引诱过来的泥沼腐兽们动摇了,吞噬血肉的渴望依然在折磨它们,但那可怕雷霆传来的痛苦威胁着:如果赶快不退走,莫说肉身要被劈烂,可能连魂魄都将不保,这可有些不划算啊!

它们互相碰撞着腐烂的头角,把心中的害怕传递开来,这些意念依次走远,最后统统归拢到一堆特别巨大、特别败坏的烂角上。这是一只大得有些过分的沼兽,数十丈的身躯妥当地埋在水泽最深处,当索命霹雳击来时,自然有年轻结实的小兽为它抵挡!

可现在,它们居然害怕了,不敢抵挡了!哼,追了这么久,好容易开条路过来,一点雷火就怕啦,百年的修炼,都修到屁股上去了?年老的沼兽首领不满地回应着:“去,全部上去,好歹把这巫师拦下,让我亲自来抓这边的鲜肉!”

远处,一直在和“鲜肉们”周旋的巨兽退下了。

它们坚硬的厚甲根本不怕任何刀斧砍劈,单单那对枯黄的小眼抵不住多营勇士的利箭,所以不敢靠得太近,只跟在周围伺机而动。

但渐渐的,“鲜肉们”已经快到河边,再不得手,只好眼看他们进到弱水中,那这一路真是白辛苦了!幸好此时,由首领亲自出手,凭它老人家接近五百年的修为,拿下这帮鲜肉肯定没问题!

巨兽的小眼中迸射着兴奋的绿光,纷纷从浮载多营族人的藤台边消失,转而对上了那个挟裹风雷而来年轻巫师。

轰隆轰隆,冰冷的北方水泽痛苦地翻吐着泥浆,把自己的身躯贡献给沼兽和天地巫师当作厮杀战场。

一股股浆水和着恶臭冲上空中,想把那个飘飞的身影冲击下来,可那身影就如流水下的气泡一样,越去压迫,就越显从容灵活,容不得半分外邪入侵。漫天喷吐的恶水,得意地窜上空中,又灰溜溜散洒下来,把一个个仰颈啸天的沼兽,淋浇得臭不可当。也不知是你喝了我的口水,还是他吞了你的胃液,更要命的是,那个人儿还要震发霆雷,正好顺着张开的嘴巴轰进来,真是苦痛啊!

听着儿孙们慌张的吼叫,老沼兽昂首耸角,加紧向藤台冲打过去,可惜每一次,那里总有上百支利箭,齐刷刷对着眼睛射来,虽然有五百年的厚眼皮,也不敢啊!

鲜肉呵鲜肉,我定要吃你们下肚!老沼兽嘟嘟囔囔,抖着腹甲下松弛的腐肉,吟叫到:出来吧,你们几个,藏了这么久,也该动弹一下,去把这木台子给我拆了!

沼兽的话语不过类似于搅动腐水的咕嘟声,旁人并不能听懂,但它宽大的背甲上,却掀开了一条小缝,几条人形阴影毫无声息滑了出来,在翻腾的泥水中一闪,瞬时没了踪影。

为了遮掩背后的秘密,老兽挺起软沓沓的身体,三只前爪扑腾扑腾,沉重地击打着水泽,一团团泥浆四面溅起,晦暗的天空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嘶欧――老兽击水之时还不忘做势要扑,引得藤台上的多营勇士纷纷将长弓瞄了过来。

多兰松松地提了两支长矛,绕着藤台不紧不慢地踱步。他根本不看那群腐烂的水兽,而认真关注藤台中间的女人和孩子们。他的目光坚定有力,慢慢看过每个人的眼睛,虽然一言不发,但微笑始终浮现他的嘴角,就算最慌张想哭的孩子也不由安定下来。

百丈以外,阿羽长老虽然被大群灰暗的沼兽围困,但那轻逸的白色身影时不时从中飞腾出来,凌空还要盘旋几圈――看来长老轻松得很,好像是刻意留在后面,为大家缠住了那堆恶心的腐兽。

盘凤坐在高台上,看看多兰,看看阿羽:多营部落遭逢如此大敌,这两个族长和巫师倒像在春日小猎,从容不迫,应对自如,那么的危险,竟如儿戏玩耍一样!哎,难怪多思长老当初放心,托付了整个部落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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