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56/182页


  “不急,留在台北的神策和金吾还有指挥使大人的飞骑卫就要到了,咱们是打头阵的,功劳已然立下了,总得留些给后来的兄弟们。”
  “嘿嘿,大人是想让张杰将爷立些功劳吧?”
  张鼐到不隐瞒,道:“没错。我们兄弟三人,止我和张瑞坐上了正四品指挥佥事的位置,张瑞统领飞骑一军,职权皆重,我又是领金吾四千人马,只有张杰,现下不过是校尉,兄弟三人在一起,怪尴尬的。”
  他自然不知张伟将监视军中将领的另一特务派系交给了张杰,张杰与那罗汝才不同,只是对内而以。若论起信任亲近,张杰绝不在他二人之下。因见张杰还只是个校尉,心中只欲他立功,便止住部下追击的念头,只待张杰领后续兵马坐船而来,便令张杰漫山遍野的去追杀那些残兵,功劳自然是轻松落袋了。
 〈着逐渐远去的败兵,张鼐沉思片刻,终下令道:“适才只是将镇子围住,没有仔细搜索,现下以每五十人为一列,撒开五里范围,搜索逃走躲藏的镇民。将他们一并驱赶到郑氏大宅。”
  又沉吟道:“至于港口的渔民行商,自有周将爷那边处置,不需咱们动手。快,传令全军,立刻行动。各人听好了,若是走脱了一人,便拿带队的果尉抵还。若是走脱了十人,便拿都尉、校尉问罪!”
  他身边的诸校尉都尉见他脸色铁青,杀气十足,各人却从未见他如此模样,皆是吓了一跳,忙各自带着手下人马,四散开来去搜索澎湖镇民去也。
  张鼐却突然想起一事,忙对身边一参军道:“你快带几个人去码头,估摸着施将爷快到了,你问他,这郑氏留在岛上的镇民知道怎么处置,到是四散在本岛上的几千名垦荒的农夫,他们可不是郑氏的人,问施将爷,指挥使大人可曾有令,该当如何处置?”
  见那参军领命去了,张鼐也自去带队搜索,一直忙到傍晚时分,那留在台北岛上的金吾和神策两军,并张瑞带领的飞骑卫也乘船赶到。却又接到施琅传令,道:“那些农民暂且不问,待大人有了处置意见再说。若是有协助藏留郑氏败军的,诛杀!”
  此时澎湖港口已被施琅的水师控制,又派遣了上百艘小船在海上四处巡逻搜索,以防有人从岛上偷偷寻得小船,下海而逃。那澎湖本岛却已齐集了九千多台北大军,虽然天已近晚,但各部短暂休整过后,便打着火把分路搜索。那澎湖镇民早就被搜捕一空,尽数关押在郑氏大宅之内,除了留下两百人看守之外,所有的台北士兵心数出动,在整个澎湖岛上搜索败军。
  这一夜几十里方圆的澎湖岛上火光四起,火枪发射的弹道不时射向半空,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光影。那些败兵各自射藏在山谷、河滩、树林、民居,一个个惊慌失措,疲累不堪,又已被吓破了胆,虽然人数还有两三千之众,却是星散而逃,最大的一股败兵也不超过百人,故而被台北军队一一从藏身之所寻到,到也不管他们是逃走还是投降,见面便是一枪。后来杀的多了,那些败兵知道无法脱身,到是又有胆大些的集合人数,三二百人的一股向搜索部队反击,虽然勇则勇矣,却也只是死的更快一些罢了。大半没有武器,且是又饿又累又惊又怕,鼓足的勇气不过是求生的欲望罢了,面对五百人一队的搜索大队,却又有何危胁可言?砰砰一阵枪响过后,侥幸未死的便又夺路而逃。如此这般反复拉锯,待到了下半夜,外围的败兵已由郊野被撵到镇子四周。张鼐与周全斌会议之后,决定留半数士兵留在外线驻守,半数由两人带领用半圆形搜索向内。
  此番回头搜索却是以搜索民居为主,什么马厩、草堆、猪圈、皆以飞骑的长刀刺入查看,那些败兵却果然大半藏身于内,一刀刺入,便可听到里面发出一声惨叫,待长刀抽回,便见刀上鲜血漓淋,待那伤兵窜将出来,便是一阵枪响。
  如此这艘来回扫荡数次,其间又烧毁了十数家窝藏败兵的民居,将居民与所藏败兵尽数杀了,直到天明后日上三竿,再也寻不到一个败兵,周全斌与张鼐又调集了镇外所有的健壮农夫,沿路收集尸体,将数千具尸体集中在一起,又以平板大车拖向海边,一个个装进麻包,扔下海里了事。
  周全斌待搜索完毕,却也是疲累不堪,却又接了张伟手书,令他将澎湖垦荒的农民及渔民驱赶上船,每家只许带随身的物品,至于农具等物,由台北派人前来收取。他接令后不敢怠慢,立时派兵挨家挨户的催逼,待傍晚时分,终将澎湖农户及渔民四五千人,尽数驱赶到台北前来的船只之上,周全斌站立于一艘炮船的船首,眺望整个澎湖岛方向,只见岛上火光大起,想来是张鼐开始屠杀镇上与郑家相关的被押平民。周全斌心中不忍,隐隐约约仿佛听到火光中传来一阵阵的呼喊求饶声。周全斌将双目紧闭,心中却是感激张伟先调他回台北。如若不然,留在岛上,那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他庆幸溜走的快,张鼐却是倒霉的多。忙了两天一夜,却是不得休息。这也只罢了,却又不得不面对那些老弱妇孺的哭喊求饶,他到还撑的住,只是手下的士兵却有些迟疑,若不是经年的训练他们要服众命令,这样杀戮平民的事,到底是让人不好下手。
  他心里正自埋怨张伟,心中只道这些人于其杀了,到不如尽数运到台北做苦力的好。张鼐身为军人,自是不知政治上的错踪复杂,现下攻打澎湖是以英军名义,待过一阵子张伟自会奏报朝廷,道是打跑英军,收复澎湖。若是将这些人送往台北,却难保不走漏风声,况且这些人大多与郑家有着复杂的关系,张伟实在是难以信任。若是留在台北与台北的异已份子勾结,那高杰的巡捕营乐子可就大了。是以张伟思来想去,终究下定了屠戮决心。
  数日之后,张伟自离开郑芝龙前往台湾之后,终于又再次踏足澎湖。在何斌施琅等人的陪同簇拥下,张伟自台北乘船至澎湖,于码头上岸后,便直奔自已原本在澎湖的宅子而去。兴冲冲进门之后,四处流连转悠个不休,直待何斌不耐烦,向他道:“志华,你要是喜欢这里,干脆从台北搬过来住好了。何苦在此转个不休,所有的金吾、神策卫的军官都在郑家大宅等你去训话呢。”
  张伟眼见自已初到明末的物品皆封放于这宅中库房之内,心中喜悦,向何斌笑道:“看着这些旧物,缅怀一下过往罢了,你何苦这么着急。”
  又道:“怎地在那宅中,去,把人都叫到这边来!那边虽大,血腥之气太重,我不喜欢。”
  “嘿,杀人的令是你下的,现下却嫌血腥气重了。”
  “那是不得已,你当我好杀么。那宅子自从李旦一家被杀于内,又有郑芝龙常在那里暗中杀人,现下我又在那杀了不少,当真是怨气十足,能不去,不是不去的好。”
  边说边行,到得他原本的卧房之内,便躺倒在那大床之上,舒服的伸个懒腰,笑道:“还是旧床睡的舒服,不过,这人总是追求新房子,新床,新老婆,其实,还是旧家什使唤起来舒服啊。”
  何斌却不理他,只将张鼐等人召将过来,问及当日战况,他虽不是领兵大将,不过在台湾也只有少数人能与张伟言笑不忌,他便是其中之一。更何况手握财赋大权,现下过问几句,张鼐等人自是恭敬有加,一五十一向他说了。
  待听完之后,何斌向张伟喟然叹道:“郑鸿奎死,水师全部败亡,澎湖基业被夺,郑芝龙想不吐血都难。”
  “哼,他不吐血,我打的他吐血。”说到此处,张伟翻身而起,看向那何斌神情,见他神情淡然,却又噗嗤一笑,道:“到底他曾经救过我,又曾是我老大,只要他安心做个富家翁,我日后再不会为难于他。凭他的家资,只怕是十辈子也享受不完,是福是祸,只看他自选吧。”
  “唔,这也是正理。咱们不可逼人太甚,凡事留三分余地的好。”
  张伟“哈哈”一笑,不再多说,起身向外行去,道:“成了,咱们到外堂说话,想来那些军官也都该到了。”
  待一行人随他到了外堂,却见院子里站着水师并金吾神策两卫的都尉以上军官,一群人无聊,正嘻嘻哈哈打闹说话,远远见张伟来了,顿时没有人再敢做声,各人皆是垂手侍立,只待张伟上前训话。
  “此番攻澎湖一役,打的甚好。我也不必多夸你们,各人的账各人有数,该赏便赏,出多大力,拿多少赏,何爷就是囊中无钱,这赏银却都是备好了的。”
  见各将微微一笑,张伟又道:“只是此战咱们以强击弱,到也算不得什么。郑军人数虽众,武器船只落后咱们太多,又是在海上接战,妄图以跳帮肉搏之法打咱们,却遇着几千的火枪兵,那不是自寻死路么!是故,打胜了也甭骄傲自得,以为咱们台北之师便是精锐之至,横行天下无敌了,差的远呢!”
  诸将凛然诺道:“是!指挥使大人训斥的是,职部们不敢。”
  “很好!和你们说这些,到不是有意要打压你们,我手下不要唯唯诺诺的庸材,该得意时,你们想藏着掖着,也是不成。听我说,待此事风声平息,我便要令水师出海,威逼日本,把郑芝龙的日本贸易抢将过来。水师以炮舰轰击那倭人的港口,你们步卒却也得准备随时上岸,以便扩大战果。海陆并进,一定要让倭人知道厉害,从此臣服咱们!”  
第三章 招兵买马  
  当时之人却不似盛唐时对日本人友好相待,自白江口战后,日本人又在明朝中期以浪人武士进入中国沿海烧杀抢掠,甚至厉害时有千人武士攻克内地州府的记录,倭人之凶残横暴早便被国人所知,又经历丰臣秀吉侵朝一役,明朝之人对倭人尽皆愤恨,现下听得张伟言道要去攻打日本,虽有少数几人顾忌日本将军幕府实力强横,恐非易与之辈,大半军官都是满面兴奋,连声叫好,只盼着张伟能早日下令,让他们带兵将那矮子民族狠狠揍上一顿。
  却又听张伟笑道:“自然,那倭国怎么说也能调动十万八万的军队,咱们现在一万多人,便是武器比他们先进的多,这也是不成的。
  “是以要扩军!现下台北不收赋税,这一年来我屡次用兵,加上造炮造船,银子用的跟水淌似的,就是如此,也要扩军。金吾、神策、龙骧三卫改卫为军,每军分前中后三军,分设将军掌一军,每军依原卫的规制,设四千人,如此,扩大后的三军,便有三万六千余兵。嘿嘿,在这南洋,到也算的上是兵强马壮了。”
  见下面诸将骚动,各人皆是忍不住交头结耳,想到在台北宣布时也是一样的情形,张伟心中暗笑,知道诸将都动了心思。这军队扩大,有的军官职位自然是要水涨船高,但位子有限,想坐上去的人却是不少,各人哪有不动心思的道理?若是在内地大明军队里,只怕走门子的,送礼拉关系的早就络绎不绝纷至踏来了。饶是如此,只怕这军中亦是难以平静。
  待眼前诸将稍平静些,张伟又笑道:“在台北宣示时也是这样情形。大家都想顺着这风往上飘,这原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心里有本帐,你们就别乱了。该提谁,我心里已有了谱。你们现在不能乱,我在台北台南已经张榜募兵,又以澎湖农家以充工矿,将原本工矿内的健壮工人直接充入军营,此番扩军人数众多,你们现下就回台北,准备迎接新兵,迅速以老兵带新兵,加强训练,不久之后我便要派水师去日本,你们步兵可不能拖我的后腿,大家伙可明白了?”
  “回大人,职部们都明白了。”
  “很好,有水师在海上封锁,此地不需留你们镇守,这便整队去码头,依次上船回台北。”
  见诸将皆躬身行礼而出,张伟转身向何斌道:“先礼后兵,咱们可不能让倭人挑了咱们华夏天朝的礼,回台北挑一个能言善辩不畏刀斧的人,现在就派了过去,只说郑家已然覆灭,让倭人将军和咱们贸易,待使者回来再派水师过去。”
  “若是人家直接便同意了呢?上兵伐谋,志华,我怎看你一门心思要打倭人,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是更好?”
  “嘿,幕府锁国已是定策。若不是郑芝龙与倭人交情深厚,曾经拜见过幕府的德川家康,还娶了倭人的女子做老婆,倭人又知道他实力强横,种种因素累加起来,方允他独家贸易。咱们和倭人从未打过交道,这一下子直接撞过去,定然是碰的一鼻子灰。你若不信,到时候看罢。”
  说罢又携何斌等人巡视澎湖全岛,因见各处都是烽烟弹痕,心知是剿灭败兵时所致,因这澎湖地势正适合担当由大陆至台北及南洋的中转之地,故而现下虽是凋弊不堪,却也得花大笔的银子重新整复使用。
  张伟此时却又与何斌同样心思,在日本贸易没有拿下之前,还需在银子上头疼许多。何斌轻叹一声,道:“这次攻澎湖,损失可当真不小。从码头到这镇上,只怕没有十几万银子修复不来。”
  张伟苦笑一声,答道:“没办法的事。打仗么!你总不能让人跟在兵士身后,告诉他这个不能烧,那个不能轰。”
  “是,只是张鼐生生把一条街给拆烧的如平地一般,这种事可一不可二,你得警告他。”
  “我省得了。廷斌,我现下在想,既然郑芝龙的海上势力已完,这周遭海域只有咱们一家势力。你回去便可令人修书上表,先知会熊文灿,然后上奏皇帝,便说英人攻击福建水师,又打下了澎湖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咱们台北卫出动军队,打跑了他们。请朝廷封赏。我料此事上奏上去,熊文灿和皇帝必然没有疑心,或是授我海防游击,或是授我副总兵一职,有了这个名义,我便接手郑芝龙的做法,收取来往商船的水引,不交钱的不得通过。一来可以垄断贸易,二来这过往商船甚多,老郑没有武装,也只能干看咱们发财。我料一年一两百万白银可得,廷斌,你意如何?”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收水引现下可是郑芝龙的大宗收入,咱们接手过来自然是好。来钱又快,做的又是无本生意。志华,做什么生意可都不如无本生意好啊。”
  “嘿嘿,那是自然。此番在澎湖起了郑老大近四十万的银子,如若不然,咱们兄弟快去当裤子了。”
  “志华,那澳门一事,该当如何?”
  “哼,协议只是帮他们取澳门。船是必须派去的,小船不去,派六艘远字级的大舰,反正舰上挂的英国旗穿的英国军服,也只得帮他们走上一遭。不过,我料英国人此番必定是无功而返。他们自已也是无可不可,攻一下试试看罢了。这澳门,还是待将来我从内陆绕道进攻再收回吧。”
  “何以见得?此番英人肯出动军舰,难道志不在澳门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英人前些年攻澳,那却实是志在必得。每次攻澳少说也得死伤过百,可见是下了本钱的。可惜澳门葡人实力虽弱,却是以炮台利炮并全澳葡人同守,再加上澳门附近便驻有一营的明军,英人当年敢攻澳,却不敢和明军翻脸。是以屡攻屡败,一直不能如愿。那时候他们攻澳,是想在中国有一个落脚点,进而辐射整个南中国海,乃至与荷兰人争夺东印度群岛。荷人攻澳,也正是想拔掉澳门这个钉子,以便独霸。现下荷兰人被我赶跑,英国人有了我这个盟友,诸般事情都很顺遂,除了没有直接的殖民地,其余的事情却比他们占据澳门更方便,更有利的多了。是以澳门之地现下是鸡肋,丢之可惜,食之无味。他们攻上一攻,也是向我表明,他们对澎湖台湾没有兴趣,不会与我争夺,让我放心罢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志华,还是小心的好。英国人此番肯相助于你,未必不是想拱着你造反,在中国制造混乱,以便混水摸鱼啊。”
  “这我自然知道。红夷的惯技就是在人家的国土上建造炮垒,以金银买通当地的豪门大族,制造内乱,以坚垒制敌,以金银分化,是以能用数千人控制一个数百万人的国家。放心吧,我与他们现下是互相利用,将来的事还难说的很呢。”
  两人谈谈说说,又议了一阵财务的事,张伟便向何斌告辞,先行返回台北,留下何斌在澎湖料理残局。
  张伟一至台北,便立刻驱车赶赴台北兵器局,与草创不久的台南兵器局不同,这台北兵器局原本便是台北炮厂的一部份,三年多近百万白银堆出来的整个亚洲,甚至是当时整个世界最大也最先进的火器制造中心。不但有着从英国及欧洲聘请的火炮和火药、火枪制造的技师,亦有着从中国内地重金聘请的制造工匠。当时的明军已由全冷兵器向全热兵器做着划时代的改变,辽东明军甚至有全师装配火器的。只是明军多半依赖大中型的大统及大炮,而对手持的鸟统火绳枪等不甚重视,中国自制的火枪做工粗糙,没有准星瞄准,闭气照门也很落后,又没有量化和规模化,故而名义上有许多纯火器的神器营,其实冷热相加,混乱不堪,无法发挥纯火器的战力。然而军队的落后并不代表制造工匠的落后,整个辽东及京冿之地遍布善于打造火器的工匠,那红衣大炮落后明朝之手,没有多久便能仿制,由此可见当时中国的火器制造并未落后世界。自辽东丢失,明朝有意将火器工匠都集中在了天冿一地,直至清军入关,将天冿火器制造基地夷毁乃止。而台北火器局的火枪厂的工匠们,便是张伟想方设法,由京冿地区买通关节,重金礼聘而来,再加上西方技师的辅助,台北枪厂又根据张伟的设想进行流水线生产,每个火枪的零部件分发下来,由熟手工匠分头打造,最后再有专人组装,又将以前造来的枪支改良,虽然仍是前发滑膛枪,却将枪身铸造的更轻,又加设了准星,虽然尚没有达到张伟大批量生产并换装后膛枪的要求,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现下张伟大量扩军,也正是因为这一年多火器局由于孙元化的到来,又从内地弄来了大批熟练工匠,大大加快了制造火枪的进度。虽然无法解决后装膛线和火枪闭气的问题,张伟亦是很满意工厂的研究成果和进度,这样的自制虽仍需整船的购买优质铁矿石,所费不少,批量生产后,却是比从澳门购买省事省钱的多了。
  他一至火枪厂,便下令将库存的枪支尽数起出,运往桃园兵营,又令所有的工匠暂停试制新枪,全力打造不足的火枪,必务要保证三个月之类将不足的火枪数目补齐。又至指挥使衙门,将应募而来的军士及大批从工矿选来的健壮士兵分配到台北三军,选派有经验的下层军官至新军中加强训练,督促台北船厂加快将台北炮厂新铸的新式火炮加装至建造中的两艘远字级新舰上。又派人至福广一带招募水手上舰,待何斌上奏的澎湖一战的奏章批复回来,他已是忙碌了一月有余。
  熊文灿收到呈文后,虽是惊奇于台北水师的战力,却也欣喜此番英国人骚扰沿海一事终于平息。那英国人被撵出澎湖后,又纠集十余条大船进攻澳门,所幸澳门葡人用岸炮将其击走,这一场引起整个中国南方海上势力重新洗牌的海盗式袭击,终告停止。熊总督抚额庆幸这余,不觉为郑张两家的争执而头疼。张伟实力强横,隐然间又不大愿受他的节制,不过此人事上甚是恭谨,对他这位总督大人历来是有求必应,每年送上的金银为数不菲,再加上何斌此人也让熊大人放心,故而对台湾这个半割据势力,熊文灿却到不并不很担心。而郑芝龙自从水师被击溃后,虽心疼于海上贸易及水引心入的损失,面对张伟强大的海上实力无可奈何,只得三天一信,五天一呈的上告熊文灿及明廷,道是此番攻打澎湖时与郑家水师海战的军舰,便是那张伟的军舰改装。熊文灿大惊之下,便令他拿出证据,郑芝龙却只是说逃回的士兵隐约间看到敌船上有中国人的脸孔,这却如何能取信于人?熊文灿只得推脱了事,不再过问。而崇祯皇帝初时为英夷胆敢骚扰中国沿海震怒,又听得张伟成功击走英人,又哪愿理会郑芝龙这样的无能之辈?又见郑芝龙吵闹不休,言辞跋扈无礼,一怒之下下旨,言道郑某既然水师覆灭,就专职于副总兵,镇守闽南内地。至于海防游击一职,由张伟兼任,圣旨一下,便将这场泼天官司彻底定案,至此,张伟方算是成功的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
  算来此时已是崇祯元年八月,一晃大半年已然过去,张伟扩军已成,台湾全军由神策、金吾、龙骧三军组成,每军万二千人,再加上台北水师及飞骑卫,全台兵力已近五万人。
  这一日张伟于指挥使衙门升堂,正欲点将校阅在台北的全军将士,以察看新军训练成果如何,却见有一小校飞奔进来报道:“大人,派往日本的使者回来了。”
  “喔?快带进来!”
  话音一落,便见那使者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进大堂而来,一见张伟,便跪下泣道:“大人,属下此番被那倭人扣押,又百般殴打侮辱,若不是属下命大,便当真是回不来了。”
  张伟皱眉道:“倭人竟敢如此?”
  他算来日本人断然不会答应独家贸易通商的要求,却也想不到对方意然会虐待自已的使者,毕竟双方以前没有冲突,却不知这使者说了什么令对方暴怒的话,意然会如此对他。
  沉住气喝道:“你瞧瞧你,成什么体统。弄的破烂流丢的,叫花子唱莲花落么。还有,不要哭丧着脸,你受了什么委屈,爷帮你加倍讨好来就是!”
  他委实没有想到日本人敢如此虐待他的使者,心头怒火一阵阵往上拱,脸色当真是难看之极,踱下案头,走到那使者身前,沉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使者叩一个头,站起身来回道:“属下乘坐往日本的商船,到了那长崎,便寻到当地的城主,说明来意,请他派人送我去江户见德川秀忠将军,那城主初时答应的痛快。只是让我稍待数日,便可成行。谁料我等到第三日时,却突然有一队武士冲进我的居所,口称大名有令,使者是明军间谍,抓捕入狱。将属下投入监狱后,却是无人问冿,若不是属下带的几名随众甚是忠义,想方设法疏通关节,又想办法拜托了当地有名望的商人前去求情,这样剥夺了属下随身带的物品和钱财,放逐回国。属下在归回时仔细想过,那城主前后态度大变,又听那当地的商人言道那几日有郑氏的商船到来,属下断定,定是郑氏听我去了日本,找到城主故意为难。郑氏在日本经营多年,无论朝野都有很强的势力,除此之外,断无其它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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