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第2/296页


  “哈哈,阿森你不是和我问起过大员(台湾)吗?大员就要到了,已经能望得见了,所以我来叫你上甲板去看看。”郑芝鹗回答说。
  两人便一起上了甲板,这时候在船头的方向上已经隐隐的露出了一线陆地。
  “这就是大员岛?好像很大呀。”郑森故意这样说。
  “不错,这就是大员岛,是很大,大概和九州岛差不多大吧。”郑芝鹗在一旁说。
  “这么大?这岛上有人吗?”郑森皱起眉头来问道。
  “是很大,岛上除了野人之外,就没什么人了。最近荷兰人在岛上筑了几个堡垒,当做和我们做买卖的场所。也能停靠大船。”郑芝鹗回答说。
  “难道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吗?”郑森又故意问道。
  “我们在岛上也有一两处码头,这岛上的土地还算肥沃,加上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三熟,如果论种田,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郑芝鹗笑笑说,“就是没那么多的人手。”
  “这么大的岛,荒在这里真可惜。如果能移民开垦,怕是足以以此自成一方诸侯,甚至自建一国都不是不可能呀。却这样荒着!而且这个岛,正好在大明到日本的航线上,荷兰人在这个地方有个据点,却也是个麻烦。”郑森感叹道。
  船队绕过大员岛,在大员岛的南部,有郑氏家族的一个据点,不过船并没有在那里停留,而是直接绕了过去,向着安平驶去。
  ……
  从日本到安平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风浪,然而就在进入了今天的台湾海峡之后,风浪却开始大了起来,虽然郑森所乘坐的福船足足有五百料,放在当时已经能算是大船了,但论道排水量,其实也不过几百吨,在风浪里自然颠簸得厉害。很多经验少一点的水手,都晕起了船,吐得一塌糊涂。第一次出海的郑森自然更不可能例外,几乎把苦胆都给吐出来了。
  船队就在这样的风浪里继续航行了一天,终于靠近了它们的目的地——泉州安平(今天的安海镇)。而等到船只靠岸的时候,一整天一口东西都没吃下去,一口水都没喝下去(喝下去之后又吐出来了。)的郑森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了。
  船靠了岸之后,就有仆役赶来了马车,在码头上候着了。郑森强自支撑着身体,走下了跳板,郑芝鹗让跟随的小厮去扶着他,却被郑森轻轻的推开了。
  “我还撑得住,不用人扶。”郑森这样说。
  从码头到郑芝龙在安平镇上的宅子不算太远,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也就到了。一路上,郑森强打精神,从马车车窗里向外面望去,只见青石板路的右边有一座青瓦白墙的大宅子,马车沿着路一转,就看到一座三间兽头大门,大门关着,并没有人进出,门上面挂着鎏金的牌匾,道是:“五虎游击将军府”,门前懒洋洋的站着两排披着大红战袍的军汉。郑森看了,微微的摇了摇头。如今的郑芝龙还仅仅只是个游击将军,就给自己的住处弄出这样的排场,这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只是这马车也并没有进这正门,而是转到旁边的角门,这里才是日常进出的地方。马车在这里停了下来,郑森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几个仆役进了这角门。
  依着规矩,郑森现在应该去拜见他的父亲,以及其他的几位长辈,只是刚进角门就有一个锦衣花帽,面目清秀的仆人迎上前来道:“可是大少爷到了。老爷听说大少爷一路舟车劳顿,刚刚又在海上遇到了风浪,怕是晕船了,所以今日就不忙着拜见长辈了,。大少爷的院子原本也已经安排好了,大少爷只需跟着小人先去休息一晚,明日再相见也不迟。”
  郑森本打算答应,突地想到了些什么,便说道:“这位大哥,小子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父亲大人了,日夜思念,每日只想肋生双翅飞到父亲大人膝下,如今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却又怎能等到明日,如此怕是今晚上都睡不着觉了。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再去向大老爷禀告一声。”
  那人听了,忙弯腰道:“小人只是个奴仆,当不得大少爷如此称呼。还请大少爷在此稍稍坐一下,小的去问问大老爷便来回话。”说着,又向着郑森行了个礼,便退下


第三章,父亲

  不一会儿,那个仆人又回来了,说:“大老爷请少爷进去。”郑森就跟着这仆人进了正屋。不过正屋大堂中并没有人,那仆人有引着郑森穿过大堂,一直进入到左侧的耳房里。
  “看来还不是十足的土包子开花,还知道见家人不能在正屋大堂当中。”做出一副孝子样子的郑森,却是在心里这样想着。
  进到耳房里,却见耳房正中,摆着两把花梨木的大交椅,中间是一张花梨木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青铜鼎,以及几本书,一套文房四宝。再往上则是一幅虎啸图。而那两把大交椅上面都各自铺着一张大大的老虎皮,只是这椅子上却也没有人。
  “少爷请上坐,略等一下,老爷马上就出来。”那仆人说道。
  郑森却没有坐到那虎皮交椅上面去,只是在靠两边墙摆的的两排四把铺着豹皮的交椅上面坐了下来。那仆人退了下去,郑森就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这件耳房,同时也在不停的腹诽起他的老爹。
  “好端端的房子,你在里面又摆上青铜鼎装世家,又摆上文房四宝和书籍装读书人,却又挂上这虎啸图,铺上这老虎皮豹子皮什么的,展示座山雕本色?完全就是个四不像嘛。”
  就在郑森想得起劲的时候,从里屋那边出来了一个人。这人头戴乌沙帽,身着一件绯色长袍,胸前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狮子,更兼身条修长,面皮白净,眉若新月,目若晨星,三缕长髯飘洒胸前,真是翩翩尘世美男子,祸害人间大帅锅。
  “父亲大人!”郑森立刻站起身来,向前小步快走了两步,跪倒在地向那人拜了下去。那人也赶紧上前满脸笑容的抓住郑森的受将他扶了起来。
  “嗯,不错,已经长这么大了。”郑芝龙望着好几年没见的儿子,脸上满是慈爱,“你的脸色不太好,怕是晕船晕的厉害吧。叫你先去休息休息,也不肯,偏偏要跑来拜见为父干什么?如今已经回家了,哪一天见不着为父呀。”
  “孩儿不孝,几年没见父亲,虽然日夜思念,但父亲的样子竟然有些记不太清楚了。”郑森低头回答道,“总想要早一点看到父亲大人一眼。”因为晕船的影响还没有全过去,这说话的声音听着倒是有点哽咽的味道。
  老实说,作为一个穿越者的郑森,对于这个几乎毫无印象的老爹,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感情呢?只不过他知道,他的这位老爹还有一大堆的小老婆,他还有五个弟弟。虽然正常情况下,作为正妻的长子的他,天然有着很大的优势。而且在历史上,郑森的确取得了继承人的位置,甚至在家族内部,还有着很强的号召力。比如郑芝龙投降满清之后,郑森,或者说郑成功就能从家族里拉出很大一股力量继续抗清。不过那是原本的郑成功,作为穿越者的现在的这位郑森,虽然在某些知识上面优势明显,比如如果让原本历史上的那位郑成功来和他比一比高等数学什么的,他完全有信心吊打正宗郑成功,就像张怡宁大魔王能轻松吊打东北妹子福原爱一样;而且,相比正版的郑成功,今天的这位郑森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他大致上知道那个时代的历史,而且在上辈子上学的时候,他接受过正宗的屠龙术的教育。相比历史上的那位郑成功在水太凉那里接受的仁义道德的教育,他从小在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些专门总结造反的各种法门以及成功的经验,失败的教训的教育对于在乱世中争夺天下要有用得多。但是,他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信,因为能力这个东西,并不等于知识。
  而且,穿越者并不是所有的知识都能碾压土著的,比如说写八股文、比如说写诗什么的。原本历史上的那位郑成功可是正儿八经的考上了秀才,进了国子监的,而且从他留下的一些诗歌来看,水平虽然不能算特别好,但是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相信郑成功在这个方面是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的。但是在此时身为穿越者的郑森看来,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事实上意义不大的,将来怕是根本用不上的写八股文和诗歌上面,实在是很不合算。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在这上面花费什么时间。因此,估计在这方面,原版的郑成功是可以轻松的吊打这个穿越者的。
  更何况,郑森觉得自己的出身还有一点问题,那就是她的母亲并没有太好的背景。他的母亲只是日本的一个藩士的孤女而已,相比如今的郑芝龙的二品总兵的身份,悬殊其实是很大的。虽然古人有所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说法,但是但在事实上,“贵易交富易妻”的事情比比皆是。好在这个时代的那些士大夫们普遍看不起武官,而像郑芝龙这样的海盗出身的武官更是没人真正看得上,所以郑芝龙的那几个如夫人,郑森的那几位庶母的出身也普遍不怎么好,暂时看来对于他母亲的地位威胁不大。但是自古以来母以子贵,子以母贵,万一哪个弟弟特别得宠,说不准就真会影响到郑森的地位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郑芝龙虽然一直被文官鄙视,但是他对于能让自己的儿子变成士大夫之族还是非常热衷的。郑成功能够一直有稳固的位置,和他考取了功名,并且有一位名满天下的老师是密不可分的。如今郑森既然不打算在这个方面投入太多的力量,那就必须要有其他的能打动郑芝龙的东西。
  依照自己了解的历史,郑森觉得,郑芝龙是一个能力很强,但是缺乏见识的人物。他在很多方面都有点像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技巧和手腕都是一流的,但是没文化,看不清大形势,在把握大局方面有问题,容易做出错误的战略性决定。
  事实上,郑芝龙多少也有点意识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比如后来安排郑成功百水太凉为师,就未必没有这样的考虑。因此,郑森觉得,展示自己在大事情上的远见,也许是打动郑芝龙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也是有副作用的,那就是这个办法会让人显得可怕。因为战略决断需要非常理性的,冷酷的分析,很多时候甚至需要做出为了最终目标让自己人去牺牲的决定。要打动郑芝龙,那就必须将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过程展示个他看,并且要让他看明白。而一旦这样做了,这个人就显得阴沉而可怕了。一个人一旦显得可怕,在感情上就容易被人疏远。所以,郑森必须先强化他和郑芝龙之间的关系,让郑芝龙认为自己是个至孝之人,这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减少这些副作用的危害。
  即使在历史上,这样的榜样还是有的,最典型的就是曹操的儿子曹丕了。曹操每次出征去打仗的时候,曹植都会写出一篇文辞华美的文章来歌颂自己老爹英明神武,而其实文学水平也不差的曹丕却来个反其道而为之,根本不写那些东西,只是表现的格外的依依不舍;等到曹操战胜归来,曹植自然是再写一篇文章来歌颂老爹英明神武,而曹丕照例只是表现的喜不自胜。结果,曹操觉得,相比曹植,曹丕更有仁德,更为友爱。而相形之下,一个劲出风头的曹植则显得野心太明显,太不友爱,将来如果继位为王,怕是他的兄弟们的日子不好过。于是,曹丕成功的成了魏王世子,并最终成了皇帝,当然,当上皇帝之后,算不算爱护弟弟那就真不好说了。
  不能不说郑森这样做的效果相当不错,因为这个时候,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而且这个七岁其实还是虚岁,在大部分的人看来,这么点大的一个孩子,应该是不会说假话骗人的。再说,又有谁没事了会用最坏的恶意去推测自己家的才七岁的儿子呢?所以郑芝龙自然是非常感动。至于儿子为啥几乎从来没见过他,却对他这么有感情,在郑芝龙看来,这也很好回答,首先这是父子天性,血脉相连;其次,这说明孩子他妈妈很贤惠,平时对孩子教导的好,确实是个能当正妻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郑森的这方举动,也算是帮助自己的母亲稳定了在家族中的地位。
  “你得孝心,为父都知道了。”郑芝龙慈爱的摸着郑森的脑袋,颇为感慨地说,“这些年为父一直在外面奔波,也是很少有时间去看看你们娘儿两个。嗯,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呢。你娘还有你弟弟如今还好吧?”
  “母亲如今身体还好,她也非常想念父亲。只是弟弟如今还小,又要继承田川家的家名,不能违背幕府的旨令到中国来,母亲不放心弟弟,所以还要留在日本。”郑森停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郑芝龙一眼,似乎有点犹豫。
  “还有什么?你只管说。”郑芝龙半蹲下来,对郑森说。
  “父亲大人要是有空,最好还是能常常去看看他们。”郑森说道。


第四章,明空和尚

  “大哥,”郑芝鹗很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对郑芝龙说,“新来的那个先生又要请辞了。”
  “怎么回事?”郑芝龙不耐烦的皱着眉头问道。几个月前,这个族弟向自己提出说家族里应该建一个族学,还说那些真正的大家族都是如此,这才长盛不衰。
  郑芝鹗能有这样的远见倒是让郑芝龙颇有些惊讶和欣喜,在自己的家族中正好缺少一个脑袋里面除了肌肉还有些别的东西的人。于是郑芝龙就问起郑芝鹗怎么想到这件事情的,郑芝鹗自然不会贪图郑森的功劳,他还没愚蠢到这种地步。便说是在海上的时候,郑森给他讲古人的事情的时候提到的。
  这主意不是自己的族弟想出来的,而是自己的儿子想到的,这自然就让郑芝龙更为高兴。同时对于郑芝鹗如此的诚实厚道他也颇为欣赏,虽然郑芝龙并没有读过“若有一个臣,断断兮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焉。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实能容之,以能保我子孙黎民,尚亦有利哉”这样的东西,但是依旧能欣赏郑芝鹗忠诚。于是郑芝龙就将办族学这件大事交给了郑芝鹗。
  郑芝鹗干得到也不错,迅速的挑好了房子,请好了先生,将家族里的一群孩子们都送了进去。然而,没过多久,那位先生就自己来找郑芝鹗,说是教不了这些孩子,让郑芝鹗另请高明。郑芝鹗问他怎么回事,那位老先生却又不肯说,只是摇头,说是教不了贵府的那些公子,一定要请辞。
  送走了这位先生,郑芝鹗赶忙把自家的儿子找来,问道:“章先生可是因为你们淘气胡闹被气跑的?”
  不想儿子却回答说:“不是被我气跑的,要说气跑,那他也是被大哥气跑的。”
  这熊孩子嘴里的大哥自然指的就是郑森。儿子的这话,郑芝鹗可是一点都不信的。在他看来,郑森是个懂事的孩子,待人彬彬有礼,怎么会气着先生了呢?这一定是儿子还有那些混小子惹了祸,就想找个高个子帮他们顶起了。郑森是个孝顺友爱的人,说不定就真的会帮这些混小子背了黑锅。只是这种黑锅,就算是郑森愿意背,郑芝鹗也不能让他去背呀。
  “胡说什么?”郑芝鹗怒道,“阿森是个有礼的人,怎么可能惹先生生气?一定是你们胡闹!你再不说实话,老子揍扁你!”
  “真的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儿子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章先生教我们读书,大哥也带着我们读,我们都很乖的。只是章先生教我们书的时候,大哥有时候问章先生问题,章先生老是答不上来,有时候答了一两句,大哥又追问一两句,章先生就又答不出来了。然后……”
  “然后怎么样?”郑芝鹗赶紧问道。
  “然后郑恩就说了句‘什么都不知道,还做什么先生。’”儿子赶紧回答说,“大哥立刻就骂了郑恩,让他向先生赔罪。”
  郑恩是郑芝龙的三儿子,平时的确黑有点调皮捣蛋。听儿子这样说,郑芝鹗点了点头,觉得如果是这样,倒是颇为合理。郑芝鹗也明白了那位先生为什么死也不肯说为啥要请辞了。一个教书先生,被一个七岁的孩子问的张口结舌的,换了谁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吧。
  “人家都说,这位章先生学问好,可如果真的学问好,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别说癝生,便是增生也没弄到呢?加上阿森又极为聪明好学,这位章先生怕是真的教不了我们家的阿森吧。”郑芝鹗这样想着,也就不再追问自己的儿子了。
  本来给小孩子启蒙,对付一群五岁到七岁的小娃娃,一般的找个老童也就够了。因为蒙师也就教孩子们一点什么《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东西,算是让孩子多认识几个字就够了,本来也用不上请一位秀才。也就是郑芝鹗仗着钱多,才去找了个老附生来做蒙师。
  章先生以三等秀才的身份,来给一群小孩子当蒙师,原本应该是毫无问题的,谁知道却碰上了郑森这么个急于在家族中树立一个神通形象的穿越者。偏偏那先生讲的《千字文》却是有关宇宙观什么的玩意儿。于是郑森就扣着里面的宇宙观和那位老师歪掰了开来,然后,这老夫子那里想得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怪问题,于是一不小心就悲剧的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就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结果,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一部《千字文》都还没完全教完,郑家的族学里。就换了先后换了四个老师。这么一来,郑森想要出名的目的倒是达到了,如今不但在安平,就是在泉州,大家也都知道郑家有这么一位秀才都教不了的神童了。
  “又是阿森惹出事情来了吧?”郑芝龙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东西,专门惹事,真不让人省心。”
  话虽然这么说,但郑芝龙心里其实还是蛮高兴的。郑芝龙自从受了招安,是光宗耀祖的当上了官,但是这当官之后,很多时候反而不如当海寇的时候那样随性,他必须不断地去结好于那些士大夫们,而那些人却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于几乎就是以奴仆相视。这自然让当惯了大王的郑芝龙很是郁闷。如今有个儿子,能折腾一下读书人,虽然不过是些三等秀才,但也还是让郑芝龙有一种出了口气的快感。
  “大哥,这也不能怪阿森。要怪只能怪大哥你。”郑芝鹗笑嘻嘻的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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