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九福晋》第2/174页


三福晋捏了捏手绢,嫌弃董鄂妙伊满身的小家子气,便对董鄂妙伊道:“妹子去逛逛花园?昨日晚上一冻,今早上腊梅居然开了,是前年新移过来金梅,头回开,我还没有见着呢……”
果然,董鄂妙伊更觉得这梅开的有趣,最少比在这里有趣,便笑道:“那妹妹为堂剪一枝梅,希望堂姐不嫌弃。”说着款款屈膝行礼。
三福晋实在不想听董鄂妙伊在这咬文嚼字,连忙让人带着董鄂妙伊出去了。
董鄂妙伊一走,大厅里就又热络了几分,谁旁边站着个绝世大美人都不会自在的,她们连品茶都要想想自己的仪态是否雅观。
三福晋笑道:“我这个堂妹,可是我叔叔婶娘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真真的是养尊处优。”
之前那位说话的夫人也看出这姐妹俩实则不对付,便低声道:“听说妙伊姑娘的生母是江南绝世美人,今日看着说不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三福晋扬了下眉,心想着毕竟是自己堂妹,也不好让人看低了,便道:“她额娘虽是继室,但是也江南大族的嫡女,和曹家也有些联系,倒是担得起绝世美人四字。”语气淡淡的,那位夫人也明白三福晋的意思,便不在提董鄂妙伊了,心中只冷笑,这变得法的把自己妹妹往脚下踩,三福晋可不是个好惹的。
只说董鄂妙伊沿着曲折的鹅卵石小路慢走,满目了无生气,抬头望了望太阳,没一点耀眼的光芒,心生惆怅失落,她面上虽然对指婚不在意,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安,不知归宿如何。
只是额娘生性懦弱,遇事只会哭,阿玛虽可依靠,但奈何男女有别,她的不安也只能存在心里。
正想着一转弯就见满眼的金梅,董鄂妙伊只觉得这一片金色似乎撞到她心里,暖洋洋的,之前的惆怅失落已是不见了。
董鄂妙伊快走几步,但见梅林中有一秋千,这个时候若是在这里荡秋千,花落、笑起,是何等的有趣?
丫头鹦歌连忙道:“格格,这大冬天的,您打秋千,怕是冻着。”
真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丫头,董鄂妙伊心中的惆怅又被勾出来了,众生中找一懂她的人,何其难!
董鄂妙伊将兔毛手笼递给丫头,坐在秋千上,手扶着绳子,只觉冰冷冷的,董鄂妙伊打了个寒颤,她这小身体可禁不住冻,她最是不会亏待自己,便又拿过手笼,乖乖的戴好,只坐在这里发呆,突然想起前两天看的一首词来: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虽然季节不对,花也不对,但是这意境颇像,董鄂妙伊便学着词里的话,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袖,慢慢走到林中,扶下一梅枝,轻闻……只是一抬眼,却见梅林那边是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小书屋,书屋前站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怕是将她刚才的举止都收入眼中,董鄂妙伊脸一红,想离开,却又觉得这男子生的好生俊俏,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无形之间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002惊鸿一瞥会错意

董鄂妙伊以前只觉得自己当的起美人二字,没想到今日会心甘情愿将这两字让贤。
这男子一身靛蓝色长褂,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
董鄂妙伊一眼就认出这是宫中内造的缎子,她别的不懂,但是对布匹首饰胭脂颇有研究。
这种缎子颜色极其的正,深一等的线绣暗纹,再用亮一等的线绣一圈,最后用黄线压着花纹绣,衬得这布很是高贵,怕是宫里也没有几匹。
董鄂妙伊已经从对脸的惊讶转到对衣服的探究,款式也是今年最流行的,绣着金纹的小立领,腰封上镶着蓝宝石,袖口是深一等的布,腰封和袖口绣着同样的花纹……
身旁的鹦歌已经是跪在地上了,小声唤自家格格,偏偏董鄂妙伊发愣听不见,鹦歌只得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董鄂妙伊的衣裙。
董鄂妙伊看向丫头,还有些愣,问道:“你怎么了?”
丫头连忙道:“格格,怕是宫里的主子爷。”
哦,是皇子,怪不得布料和款式都漂亮。宫里的人就是讲究,喜欢奢华又非要低调,她今年入宫大选回来后就将她那些花哨的首饰布匹给收起来了。
皇子?
董鄂妙伊这才醒过来,已经是吓了一身汗,她一个留了牌子的秀女,若是被人知道私下见皇子,指不定传出什么来呢,更何况还是在堂姐家,若是再把堂姐拉下水,那她就是大罪过了。
董鄂妙伊根本就不敢再看向那边,赶忙拉起丫头转身就走……回到大厅,只强装镇定与三福晋聊天。
三福晋向来心思细腻,见董鄂妙伊空着手匆忙进屋,也就没提折金梅的事,便留了心思,待到董鄂妙伊告辞后,就着人暗中打探董鄂妙伊刚才去了哪可见到了什么人……
不一会就有婆子过来站在大厅偏门,自有三福晋身旁的大丫头过去询问,再由这丫头到三福晋跟前回话,深蹲万福,利落起身,近前两步小声把董鄂妙伊的事说了,然后不多置一辞就退后,再是一个万福,退回刚才站的地方站好。
三福晋听了后,细细的眉毛一皱,想不到她这堂妹还是个有本事的,真是没有白搭那张脸,罢了,就算是为了董鄂家,那她就再使把劲吧。
书斋前。
九阿哥有些纳闷,那女子为什么走了?
他可是好久没有看见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了,一身粉色绣细花的旗袍穿在身上真是俏丽,袖子要比普通旗装宽上一寸,显的人小小的,旗头上是一朵粉玉雕的桃花,那张脸说不出的韵味,柔弱绝美,眼神更是招人怜爱,就好像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女……
真想让人抓回去豢养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九阿哥胤禟今年不过十六,这年纪若是普通人家里的少爷,在家里就顶个大人使唤了,偏偏是个皇子阿哥,只能每日上书房读书,想混个差事也轮不上他,心中有抱负也难伸展,那女子刚才那样盯着他,莫非是心悦于他,觉得他是良配?
果然好眼力!
九阿哥很是自得,一时间,已经将那女子引为知己,胤禟忙回去哄着三爷喝了几杯酒,想弄清这女子是谁。
三爷一身书生气,又好个风花雪月,但是也最守汉人规矩,董鄂妙伊算是他小姨子,他自然不会随便把名号说出来。
胤禟使出浑身解数也套不出什么来,已经是有些急了,若不是担心坏了那女子的名声,他早就直接开口了。
这时,三爷的小太监墨宝站在门口,轻轻敲两下,听到屋里安静,并不进来,跪下,颤颤巍巍的道:“三爷,福晋说董鄂小姐要走了,问爷有什么嘱咐的。”
三爷一听就知道不大对,往常可没有这步骤,便装着喝多了随意道:“知道了,出去吧。”
墨宝佯装镇定的站起来,后退,待到离这里远了,才小跑离开,若不是福晋下死命,他也不会过来没头没脑的说这么一句话,就这,若是三爷过后想起来,说不定他还要挨板子。
三爷又坐下自斟自酌,心中也纳闷福晋这是要干什么。
九阿哥却两眼冒光,那女子穿着和举止一看就是贵族小姐,三哥与这个小太监又前言不搭后语的,看来必然是董鄂小姐了。
九阿哥忙给三爷斟酒,丹凤眼中全是算计,笑道:“三哥,前个我刚得了宋代苏显祖的《风雨归舟图》,想请您长长眼。”
三爷想到刚才九阿哥的样子,在加上墨宝那一句话,已经猜的*不离十了,故作惊讶道:“呀,这东西可难找,当真是真迹?”
九阿哥不在意的道:“三哥看看就知道了,明天我让人给您送过来。”
三爷瞥了眼九阿哥,心中明白,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道:“你这小子可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强!”
九阿哥只笑嘻嘻的道:“还得靠三哥,还得靠三哥。”

  ☆、003生母庶姐一团乱

董鄂妙伊到了家,下了马车,才觉得松快许多,她细细的想了一路,在梅林的时候她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没有丢人,这样就好。
只是不自觉的想起那双充满风情的丹凤眼,董鄂妙伊连忙按捺住,可不许胡思乱想,她家世虽配得上皇子阿哥,但是也要看上面人的意思,她家已经出了个福晋,她……还是别乱想了吧。
董鄂妙伊刚坐上软轿,就见那边走过来一个穿着银色长褂的年轻男子,远远瞧着二十五六岁、斯文儒雅,这人是太医院的高竹,专门给她额娘把脉,之前高竹还是学徒的时候,就跟着他师傅来董鄂家把脉,董鄂妙伊从小就认识他,因为担心额娘的身体,更是没有少和高竹打交道。
高竹到了软轿跟前拱手行礼:“格格安好,奴才是过来给董鄂夫人请平安脉的。”
董鄂夫人春天胃口不好,夏天胸口闷,秋天头疼,冬天身体虚,这么多年董鄂妙伊也明白了,闹的越大越没什么事,因此董鄂妙伊并不担心,撩起窗纱,笑道:“高太医多礼了,我额娘可还好。”
董鄂妙伊其实是句客套话,没想到高竹就在轿子前说了一通病理,以前董鄂妙伊就经常笑高竹太过老学究,现在已经是习惯了。
高竹最后才道:“今年怕是因为格格大选留了牌子,心中担忧有些气郁,格格得闲了多与夫人说说话便好。”
董鄂妙伊听出高竹语气中有些惋惜,只当是因为她额娘的病才如此的,道:“有劳高太医了。”说完便打算起了轿子走。
没想到高竹继续道:“前几日奴才得了一副钗子,虽是乡村野物,但是看着也是费了心思的,想着格格可能喜欢,因此特意送来了。”说完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轿子。
就听轿子里的人笑道:“如此最好,多谢高太医惦记着。”
高竹脸上露出笑意,道:“格格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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