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云瑶》第8/13页


孩子楞了楞,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估计那小脑袋里还在研究着慕沅辰究竟是谁来着……见孩子没哭,季野卿很是满意,保持着拖轰天雷的架势,将孩子转移到了船舱小厨房里。说是小厨房,不过是船舱里一间小小的隔间儿,隔间虽小,东西倒是俱全,厨房宝贝全在里面。季野卿抱着孩子一出现,就惊得顾络芸直蹦,醒过神儿来一看,乐得直拿菜刀剁案板,相当喜感的笑道:“季野卿,你也有今天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季野卿撇嘴,拿白眼翻眼皮给那孩子看,孩子愣了愣,居然像是觉得很好玩的样子,咯咯直笑。
“傻乎乎的。”季野卿有些尴尬,眯着眼躲开孩子伸出来抓他头发的小手,冷不丁说了这么个评价,惹得顾络芸又是一通笑。
  “别急喔,我给你做香香的米糊呢,乖,等等就能吃了。”顾络芸笑嘻嘻跟孩子说着, 转身继续跟案板上的米做斗争。
   季野卿盯着案板看了半晌,问:“你在弄什么。”
   “米啊,尖尖的是香米,圆圆的是圆糯米,我把它们混合在一起碾压,然后在放进石臼里面捣碎,然后倒出来,拿刀切匀,再用擀面杖碾压第二次,倒回去捣碎,然后再用筛子筛出来。留下筛下来的那些粉,单独装起来,落在筛子里的那些继续碾压,捣碎,切匀,再筛。”
   “这么麻烦……还不如去找人讨一点现成的奶水来……”季野卿皱眉,一脸的嫌弃。
   “哪有,我这可是独家的,很香很顺滑很细腻的哟。跟你说喔,这个过程叫一筛二粘三捣四切。越是做的次数多,说明最后做出的米粉越是细腻顺滑,这样小孩子喝了不伤害嗓子的。”顾络芸处理完筛子里最后一点米粒儿,把所有的米粉都成在一个小碗里,抬头看了看小船外面,岸边上刚刚好有几颗大槐树,于是又没吭声的跑出去,吓得季野卿赶紧再跟上,生怕这妞饭没做出来人先吓跑了。
   只见顾络芸先找船工借了把锋利的斧头,在大槐树树干上划了两道,然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八宝匕首,在那棵大树上雕来刻去,没多时竟生剥下一段树皮来。季野卿有点吃惊,开口问:“要生火?生火这点树皮可不够。”
   “生你妹,这个是拿来吃的。看着。”顾络芸翻了个大白眼,用八宝匕首在树皮光滑的一面按顺序刮来刮去,居然刮下一层跟面粉有一拼的细腻的粉末。顾络芸把那些粉末收集起来,和那些做好的米粉混合到一起,丢进沸腾的锅子里去,然后将火势转小,慢慢熬,熬米粥的同时,顾络芸拿出一碗清汤,将鲜藕磨成粉状,鲜藕磨粉很耗费时间,等藕磨好的时候,锅子里的米粉已经熬的差不多了。然后又将藕粉和清汤混合起来,单独加热。等清汤藕粉稍稍加热一点后,便加了些砂糖,搅拌均匀后丢入已经熬熟了的米粉里,使劲的搅合。本身因为糯米的粘稠,那些粉粉熟了之后便越搅合越黏糊,很快成了一锅香喷喷的米糊。
   等慕沅辰带着衙门里的人火急火燎的跑回来的时候,顾络芸正拿着顺滑香甜的米糊喂那小婴孩吃饭,季野卿禁不住诱惑也盛了一小碗儿正呼噜噜的吃着,直赞叹口感好,香甜细腻的不得了。
   衙役们一靠近船就闻到了一股子清清甜甜的味道,迎面走来就直觉得清爽湿滑,都纷纷议论,不知道船上的人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上了船之后味道更浓郁,引得几个衙役一边搬运尸体一边还忍不住抬头东找西找,最后才发现是两碗米糊的味道。便一起赞叹做米糊的人好手艺,夸个不停。顾络芸也不好意思,心说还好多做了一些啊,便多盛了几碗给他们分了吃。
   米糊一入嘴,那种感觉简直可以用爽翻了来形容,他们那些衙差有些也是从小喝米糊长大的,今儿喝了这碗米糊之后才惊叹:“若是小时候日日喝这玩意儿,给我千亩田宅我都不带换的!绝对是难得的美食啊。”
  

卷三 他杀OR自杀 [本章字数:202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26 10:54: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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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用过了美食,自然要去办正事儿。一行人抬着尸体抱着孩子吭哧吭哧往衙门跑。一路上顾络芸就直皱眉头,显然作为一个姑娘家家的,并不想出现在衙门里抛头露面。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简直像是奇耻大辱,很有可能影响日后的出嫁。慕沅辰一眼看了出来,皱眉想了想,跟衙差们打了个商量,一会到衙门的时候,他们几个从前门进公堂,顾络芸作为姑娘,先进后院躲躲,避开些风言风语,等实在有那个必要的时候再传出来。
顾络芸觉得可行,又补充了一点,说若是有人来认尸她要躲在幕后听一下,有热闹不凑是傻瓜哇。那些衙差得了些好吃食,自然含笑应允,并不为难。
衙门么,说起来是个不干不净的地方。多是些横死的人冤气冲天,迷信的说法也是怕姑娘们阴气重会撞了邪气,好些个书生都会打出生不入官府,死不入地狱的诳语。可见衙门的地位在人们心里跟地狱有的一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某些衙差总会仗势欺人,又有权者官官相护呢。
   说起来,季野卿不去报官而让慕沅辰去,也是因为不乐意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慕沅辰为人八面玲珑,正适合拿来做交涉用。眼见得慕沅辰就去了这么一会,便和那些衙差们打的火热,又是出主意帮着找人认尸,又是帮着找奶娘照顾孩子。说起来,刚回来那会儿看见季野卿的抱孩子姿势,慕沅辰那个乐。
   小时候他最怕的就是季野卿要抱抱他,季野卿小时候也够野,不会抱孩子吧,还偏偏瞅着慕沅辰挺可爱非得上手抱抱看,结果一抱,慕沅辰就哇哇大哭,导致两人对抱孩子这茬印象都相当深刻。
   直到慕沅辰七八岁那年真的拜了季野卿为师,季野卿也没能再次抱个小孩儿。一看的小孩就想起嗷嗷大哭的慕沅辰,估计是得心病了。
   孩子暂时归顾络芸看管。因为衙门里都是大老爷们儿,找奶娘什么的来看偏偏县老爷细心的很,生怕奶娘不稳妥,商议来商议去,只好先让顾络芸看管,一名奶娘从旁协助帮忙。
   尸体在仵作那里保管,也确实得到了验证,果然如慕沅辰所说,是溺死不假。
耽搁三天后,终于有人前来认识。
来人一进门就一通嚎啕大哭,还没等看清楚人就先哭的稀里哗啦的,看的慕沅辰三人直皱眉头。“你看清楚是不是你再哭啊,堂堂好儿郎,泪洒似没娘,掉下金银珠,盛盘作荒唐。”县太爷倒也喜感,看着来的那书生模样的人一进庙堂就大哭不止,便即兴做了首打油诗调侃了那人几句,书生也听出了那调侃之意,是笑他哭的跟死了妈似的,没了风度,确实荒唐。
  “娘子啊……”书生缓了缓神又哀嚎一声,扑到尸体上,颤声道:“我看到衙门里的画影图形,就认出来了,我娘子,我娘子天生眉心一颗朱砂痣!”
   “那你与你娘子何时失散,你娘子又如何死在了陌梓河中?”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惊得那书生一哆嗦。
   书生想了想,便讲道:“晚生与晚生的娘子是本地人,晚生姓鄂,双名书泊,字砚清。晚生的娘子娘家姓徐,闺名映秋,前几日,晚生的娘子说要回娘家给晚生的儿子准备一些衣物,也好让晚生的丈母娘看看小外孙,晚生便允了,因为距离很近,就没派人跟着去,哪知道竟是一去不复返。后来等了三日后,晚生便派人去催促娘子归家,这才得知娘子根本就没有回到丈母娘家中。晚生才觉出害怕,命人寻找,可找来找去,只有二姨太的人帮忙找到了晚生的儿子,并没有寻见晚生的娘子,晚生将儿子放在家中,继续找人,可哪知孩子竟也被人偷了去,几次寻不得,近日在城墙看到大人贴出的画影图形,才知道娘子竟是落入河中,却也不知是失足还是给人害了啊……娘子,你死的好惨啊……”
   书生断断续续的讲述完,末了又开始哭号,县太爷无法,便让其先带了孩子回去,尸体保存在仵作那里,过几日破了案子确认死亡原因即可奉还。要不说县太爷细心,说这孩子有一次被偷,便有可能第二次被偷,遂要派人跟去保护,直到案子破了才可离开。
   一直在堂上听审的慕沅辰和季野卿对视了一眼,举手自告奋勇。县太爷一番担心的推辞之后,只好当场考了三人武艺,才放下心来,让三人暂时在衙门中做临时衙差,前往鄂府保护鄂家的娃娃。
   “师父,那鄂书呆,讲话一口一个晚生,听的真是绕口,脑子都给他绕晕掉了。”离开衙门的时候慕沅辰还是一个没忍住张嘴就抱怨。
   “那我还看你听的那个认真劲儿。”季野卿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终于不用再抱孩子,落得一身轻松的他很是自在,心情大爽起来也难免跟慕沅辰斗斗嘴皮。
   “我那不是刚看见尸体就在想,为啥那人死了,孩子却没事,听他一说我就明白过来了,敢情是有人本来抢走了娃娃,把徐映秋扔进了河里,可是没料到徐映秋死后没多久竟然从河底浮了上来,凶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索性又将孩子弄了出来,和徐映秋的尸体放在一起。我猜大概是想做出一副不小心落水身亡,但是拼命保护小孩子的样子吧……”
   “还是有不通的地方喔,虽然这样做可以掩盖出徐映秋是被人害这一点,但是我觉得很有欲盖弥彰的架势,凶手有点像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你们俩臭男人就知道凶手凶手,到底有没有凶手还不一定呢。”
   三个人沿路七嘴八舌讨论着,似乎一点没影响前面抱着孩子带路前行的鄂书泊。鄂书泊像是很久没见到孩子,显得甚是想念,完全不理会后面仨人的叽叽喳喳,只一味的哄的那孩子咯咯直笑。
  


卷四 夫人与小人 [本章字数:280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27 13:28: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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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四
   去鄂府的路并不遥远。大概一炷香的时候便到了。到了鄂府门口,三人忍不住惊叹。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啊,刚看这书生一副书呆子样以为也跟别的书生一样,得是一副穷酸劲儿,哪知道,好一个高门阔府大牌坊!光是门口那个贞洁碑就够吓世人一跳的了。
   “看不出来,原来是大户人家。”季野卿惊叹了一声。鄂书泊有些羞涩的笑笑:“刚刚晚生说了,家中老父有姨太一房,只是三位没有细听而已。”
   “……穷酸书生搞不好也会娶好几房的嘛。”慕沅辰嘴快,一个秃噜就瓢了一把。搞得四个人有些尴尬的面对面看了对方一眼,当做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赶紧闷头往门里冲。
   鄂书泊一边走一边介绍:“晚生是鄂家的长子,还有一个鲍弟,鲍弟单名海字,年岁与晚生相仿,可性情不同。晚生就如慕公子所言是个书呆,晚生的鲍弟却是文武双全性格开朗,又讨人喜欢,不晓得有多少姑娘慕名求婚来着,见笑。”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么?”
  “家中父亲尚在,可年老体迈,老父唯有还管理些家族生意,其他事情父亲均已很少管问。老母已故,现在家眷琐事都是前几年才进门的二房姨奶奶打理。虽说是晚生二娘,不过年岁却未到徐娘,风韵犹存喔……”
   鄂书泊跟三人说笑了两句,把一家人夸了个遍之后,开了句玩笑话,将人带进了门。进门的时候,慕沅辰注意到,不知道为何,这家大部分的下人神色都很古怪,就连和他们打招呼都是战战兢兢的,仿佛发生过什么让他们难以安心的可怕事情,而并不是初见生人的临时受惊表现。

“不觉得有些奇怪么?好像我们是什么凶神恶煞一样。”顾络芸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禁不住抱紧了怀中的行李。她有些后悔选择跟这俩不知道是不是灾祸体质的人一起赶路了。明明她自己走了这些时日也从没碰见过什么怪事,想着,便有些怨愤的瞪了慕沅辰一眼。
  “这也怪我?我看就是你长得太丑,像孤魂野鬼,才会吓到他们,本少爷明明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可谓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无论男女老少一概通杀的。”被无辜怨愤的慕沅辰赶紧撇清,表示这种事儿和他是完全没关系的
   “招蜂引蝶辰。哼”顾络芸撇撇嘴,赶紧躲在季野卿身后,免得被炸毛的某人报复。
   “招你大爷的蜂引你大娘的蝶!”追了半天没抓住躲来躲去的顾络芸,慕沅辰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吐槽了一句。
  “不许吐槽,有失风度。。”季野卿冷不丁还给了这么句词儿,直把慕沅辰气的挠心挠肺的想咬人,吭哧吭哧直磨牙。
  
   “你们感情不错哇。好羡慕你们噢”鄂书泊把孩子交付给自家的奶娘,命她带去给老爷子看看,便回来引了慕沅辰三人往厢房走,“晚生家的房子虽然大,有些是空房,没什么家具物什,所以不能住人,左边那个院子是给下人们住的,除了贴身丫鬟住前厢房外,其他的下人们都在这里了。负责管理他们的是管家鄂春,客房在右边,清一水的向阳面儿房间,采光不错,出了院门就能看到府中的荷花池。我们算是主人家的都住在前厢,你们若是有事情可以到前厢第二个房间来找晚生,从客房走的话穿越回廊的尽头,拐个弯儿就到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晚生定当竭尽所能。”
   鄂书泊说话很有条理,是个层次主续分明的人。凡是都会准备的十分俱全周到,可见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哟,这是谁啊,大少爷,莫非媳妇儿刚死去,便又找了一房新的?!”正说着,便听不远处蹬蹬蹬的高底花盆鞋的声音传来,更伴随着一个拿腔拿调说话架势十足风骚的女人声音传来,话音落地好一会儿才看见那说话之人的真容??典型的庸脂俗粉。虽然人长得可以说是漂亮的妖艳了,可是这一身贵族气的打扮难免坏人胃口了,就像是上辈子穷的不行,突然一朝夕之间有了大量的钱,不知道往哪用,就都换成金银珠宝可劲儿往身上贴的那种感觉,换句话说,就是很摆阔。
   那女人走近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顾络芸,用有些嘲讽的语气道:“我还当是什么天姿国色来着,迷得我们大少爷刚死了媳妇儿就往家带,也不怕招了晦气。敢情就近了一瞅,也就那么一回事儿。我看,你连点像样的脂粉都没有吧。”
   “您倒是很有地位的女人啊。天禧斋的脂粉香,他们家的脂粉那可是一绝,店铺开在云州皇城,以混合花香做脂粉原料,增添的气质大有不同,他们家的货可是都卖给王公贵族的。”慕沅辰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笑了笑,有点尴尬。顾络芸刚刚被莫名其妙一通挤兑,正气着呢,见慕沅辰还夸她,冷不丁使劲儿戳了慕沅辰肋巴骨一下,慕沅辰疼的一哆嗦,拿白眼白她。
   “哟,公子好眼光,真是讨人喜欢。我这脂粉在全镇也就这么一份儿吧,谁要是有第二份一样的,我可不信,我啊,现在是鄂老爷的夫人,你们叫我鄂夫人就行了。”女人近前的时候,大概是脂粉香气的原因,慕沅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可惜,脂粉喷的太多,原本是清新淡雅的脂粉用的多了就成了俗物!下次建议少用点。天禧斋的脂粉以花香粉为主,用过量的话有些人闻了会过敏,比如,在下。”慕沅辰一面说话,一面连连打着喷嚏,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季野卿,那意思是在说:咱能不能赶紧走啊赶紧走,他快受不了了!顾络芸还在生闷气,插不上话也不能还嘴,见慕沅辰终于顶回去了那么一次,倒是有些畅快,从兜里拿了一小块石松粉做成的膏药,让慕沅辰放在鼻尖儿闻,据说石松粉能缓解花粉过敏,果然是万用万灵,慕沅辰这才觉得好过多了。
   就看那位贵夫人,原本以为慕沅辰会说句好话,可没料到居然呛了她一句,有些下不来台,气的只想跳脚骂人,还得保持风度。
  “什么鄂夫人,充其量也就是鄂二夫人。”鄂书泊靠着墙站了有这么一会儿了,见那夫人都不搭理他,也没当回事,看了半天热闹,这会见鄂夫人气的脑门快冒烟了,还没人开口讲话,就小声嘀咕了一句,让在场几个人都听的很到的音量。
   “说什么哪,我的大少爷。”鄂夫人离鄂书泊距离有些远,并没能听清楚,但也猜到肯定不是好话,立马瞪着眼阴阳怪气儿的回了句话。
   “哪有什么啊,二娘,这三位是衙门里派来的捕快大人,是来保护小宝的。”鄂书泊赶紧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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