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王》第2/674页


快秋天了,田里的稻子收了。他从田里回来,赶着一群鸭子,腰里别个小鱼篓,鱼篓里有一斤多泥鳅。他是捉泥鳅的好手,这个季节,每天干活之余,总能弄个斤儿八两泥鳅黄鳝回家。

天快黑了,回到家里,又去菜园里摘了几个茄子,扯了几棵葱,自己动手洗米做饭。他自己弄了个?萜?池,做饭有?萜?灶,不用烧火。一会儿,饭就香了。

“乐儿,乐儿哥。”

外面有人喊他。养的黄狗叫了起来。

“刚猛子,你喊魂啊?”

喊他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沙刚,绰号刚猛子。沙乐儿的家离大村较远,独门独户。沙刚儿的家在下面大村中,算起来他们是三代的堂兄弟,与他同年,比他小了月份儿。

沙乐儿放刚猛子进了院子。

“乐儿哥,你看我手里是什么?”

刚猛子亮出了手里的一个酒瓶子。酒瓶子里有大半瓶酒。

“什么东西,不就半瓶酒么?也值得显摆。”

“这可是好酒。”刚猛子满脸的得意之色,“你看,邵阳津酒,五十多块钱一瓶的。今天我爹老子请村长喝酒,剩下这大半瓶酒,我顺手偷来了。你有好菜没有?”

下沙村,不到两百户人家,与上陶村一起,算一个村,而村长村支书都是上陶村的。下沙村总是受欺侮,办点事儿,不是请客就是送礼。

看着这半瓶酒,沙乐儿也动了心。

“没有什么好菜,就有泥鳅。”

“那还不是好菜么?”刚猛子嘴巴里流出了哈喇子。这里的人很喜欢吃泥鳅,七八块钱一斤呢。

“泥鳅在陶缸子里喂着呢,你去捞斤把出来。”

他每天都能捉斤把几两泥鳅,有时自己吃些,天天吃就没有滋味了,不吃时放在陶缸子里养起来,多了去镇上卖些钱。

刚猛子最少捞了两斤泥鳅,沙乐儿瞪了他一眼,他只嘿嘿笑着。

“抠包,陶缸里多着呢,怕有五六斤吧,你捉泥鳅那么狠,我多吃几条能吃穷你啊?明天又捉来补上了。”

沙乐儿不再理他,饭熟了,他开始炒茄子。刚猛子将泥鳅淘洗干净,一**坐在小木椅子上。

“乐儿哥,小金呢?”

“谁知道它哪儿去了,也许是找女朋友去了呢。”

“嘿嘿,我们都没个女朋友耍耍,这条小蛇倒是滋润,去找女朋友了。”

听了沙乐儿的话,刚猛子又嘿嘿地笑了。小金是沙乐儿十岁时养的一条蛇,金色的蛇身,因此叫小金。想起开始时养这条蛇,沙乐儿现在还心虚。

十岁那年冬天,他还是个标准的顽童,有一次在雪地里,看到一条冻成了冰棍儿的金色小蛇,觉得好玩,就拿回家,放进一个小竹筒里,然后,用被子将竹筒子包起来。没有想到,蛇活过来了,不过病殃殃的,也不吃东西,成天睡觉。

他很着急,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怕爷爷知道了不让他养,就将蛇放在牛栏的一个砖墙洞中,用草将周围的缝隙堵死,不让它冻着,只是每天去看看它。

爷爷不知道他养了蛇。到了春天,蛇突然不再病殃殃了,他将它放出来,它在他的周围转了几圈。一只大公鸡过来想啄它,它凶狠地跳起来,在鸡的身上咬了一口,大红花公鸡蹦都没有蹦一下,就死了,红红的鸡冠子瞬间就变得墨黑。

他吃了一惊,知道是毒蛇,吓得胆战心惊,心中大叫我的妈妈耶。他不敢跑,小蛇很灵活,溜起来快很很。

“蛇儿,不要咬我。”

蛇儿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只在他的脚边转圈子。然后嘶嘶了几声,爬过他的脚背,灵活地向外游去。他觉得自己的魂儿出了壳,在白云上飘荡,见到小蛇出了院子,魂儿才回壳,长长地吐了口气,脸色由青转白,再转红。

怕爷爷知道鸡是蛇咬死的,他将鸡提到后山里埋了起来,回来后,心中还咚咚跳个不停。晚上,爷爷不见了公鸡,到处找,但他不敢吱声。最后爷爷没找着,以为被黄鼠狼叨走了。

他庆幸自己过了一关。两天后去埋鸡的地方看了下,周围八尺方园的草与庄稼死得精光,枯黄枯黄的。要这被小蛇儿咬上一口,人就与这些草草一样了。

本来想小蛇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当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觉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一看正是那条金色的小蛇,爬在他的脖子上,不断伸出舌头舔他。红红的蛇信子晃动着,不时舔在他的脸上,冰凉冰凉。

他被吓得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蛇儿,别吓我,你可是我救活的,别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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