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我柴必有用》第29/42页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老妈挑眉问道。
早就猜到他们想问什么了，于是我摆摆手，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答道：“你们不要这么敏感嘛，就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而已，大家刚好是老乡罢了。”
“我们又没有说什么，闺女，他对你真没想法？”
“妈――你真无聊……”不是我不想告诉他们我同苏莫言的事，只是总觉得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
他们还想再问，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来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难道是苏莫言忍不住打来的？这么想着，我便从沙发上下来，“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我便钻到我的卧室，回头看到他们对视了一眼，潜台词分明是说，看看，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呢。
我抿着嘴轻笑着，按下了接听键，“喂？”
“小南……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小白！
我心情一阵激动，刚要质问他最近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却听他说道：“你现在就出来，我时间不多，我们就在老地方见，对了不要告诉爸妈我回来的事。”
说完那边就收了线，只剩下嘟嘟的一段忙音，我错愕的皱了皱眉，印象中小白从来没有这般急躁过，是出了什么事么？我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套在身上，“妈，我同学找我出去有点事，我一会儿回来。”
“这孩子！?G，早点回来啊――”
老妈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我答应了一声，飞快向外跑去。
小白所说的老地方是我们小学后门的一家小面馆，离我家步行只需十分钟的路程。
他家的兰州拉面是我和小白的最爱，从小学吃到现在也不曾吃腻。小的时候零花钱极少，我们两个从来不会乱花一分，两个人一起攒钱，攒够了两块钱就去面店里吃一次面，两块钱只够两个人吃一碗，对我们来说却也是一次极大的满足。
十几年了，这面店仍然还保持着原貌，虽然陈旧但也整洁。
平日里客人倒也不少，但是从来不见老板扩大店面，后来问了才知道这店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当年老板娘亲自布置的，自老板娘去了之后，老板就没再换过一点东西，这店里的每一片瓷砖、每一张桌椅都有他们当年的回忆。
除夕夜，基本上小饭馆全都歇了业回家团圆去了，所以走在这街道上分外冷清。
冬天的寒风有点刺骨，我缩了缩脖子拉紧衣服，不停地哈着气，心想都是出来的太急，也没带帽子和手套，现在后悔也晚了。
转过了街角便看到了那家面店的招牌，昏黄的路灯下把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拉得修长，微微晕染出的光芒黄澄澄的，让人心里暖洋洋的泛起一阵涟漪。
我冲着那身影跑了过去，开心的喊道，“小白――”
Part 28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小白面前，他淡淡的微笑着点点头，“你来了。”说着他余光瞄到我冻得跟胡萝卜的似的手，皱了皱眉头，“又不戴手套就跑出来，真要命。”
我笑嘻嘻的瞅着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头发也长了不少，但还是那般澄净的眉眼。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你既然回来了干嘛不回家过年啊？”
他垂下眼眸道，“队长只给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也是来见你一下就走。”
“骗人，既然能来见我干嘛不能回家的？小白，你有事瞒着我们。”与他相处了十几年，我自然明白他语气细微的变化中隐藏着什么。
“没有。”他矢口否认。
我稍稍退后了几步，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他，黑色的毛呢大衣将他的身形修饰的极好，打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小白大概是觉得我这样打量着他让他浑身不适，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小南……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好像审犯人似的。”
“等一下，不许动！”小白闻言身形一滞，我赶紧扑上去，压低了他的脑袋，在他头上一顿乱抓。
“喂喂！小南，你做什么啊？！头皮都要让你挠破了！”小白一把把我推开，龇牙咧嘴的叫道。
我勾了勾唇角，收了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是自己好好交待交待，这段时间跑去哪里了。”
“不知道你在乱讲什么。”
“还想狡辩！看看，这就是证据！”我伸出手，捏着一根头发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到他脸色沉了下来，我正色道，“下面的一截是黑色，中间是红色，靠近发根是新长出来的，小白……碧泉山上的那个人是你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板着脸回避着我的问题。
我低着头捻着他的头发，想起那个红发少年，每一个表情都是十二分的相似，我当时怎么会那么蠢，竟以为是别人？“你……怎么会跟那帮混混扯到一起的？你不是说去集训去了么？我应该叫你什么？小白？还是……豹哥？”
他目光微动，却是抿唇不语。
他从来都是这个倔脾气，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会向我吐露半分，于是我叹了口气，“好吧，你不告诉我，我回去告诉我爸，他一定得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行――”他急急的过来拉我的胳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他！”
我转身去看他，末了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吐了口气，“好吧，你跟我来。”
小白把拉我走过街角，在巷口停住，四下看了看，才开口道，“小南，你要保证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不可以告诉第二个人，就连爸妈也不行。”
“好，我发誓绝不泄露一字半句！”我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伸出三指发誓。看着他缓缓的吐出那口气，我便知道他终于要对我说实话了，于是我拉着他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好了，你说吧，我听着。”
小白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小南……你记得我爸是怎么死的吧？”
“嗯。”
“你知道那凶手还有一个弟弟，他也参与过拿起绑架案，但是那人很聪明并没有给警方留下足以指证他的证据，但是心里也是害怕的吧，所以远走他乡。追诉期15年，过了追诉期他便回来了。现在，他已经吞并了T市一半的帮派，你知道的，这样很危险，我们现在就是想拔除帮派分子这颗毒瘤，只是他们做事太隐秘，我们搜集不到最有利的证据。”
话说到此我已经明白他在说什么，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两个字――卧底！卧底是什么？是去搏命！于是我急急的打断他，“所以呢？你是进了他们的帮派么？！小白……你这是在送死！”
我霍然起身，拉起他就走，“你跟我回去，我要告诉我爸！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他反手抓住我的肩膀，让我不得脱身，“小南，你冷静点！我这是在执行任务！”
我回头望着他因为着急而拧在一起的眉头，心里一紧，脱口便道：“你执行什么任务？！你还没毕业，你没有资格去做这些！警察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挑你这个没毕业的学生，你别告诉我这纯属巧合！”
“是！这个机会是我自己争取到的，队长他们都不知道。小南，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么？我要为我爸报仇，我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不！我不理解！小白，你放下吧好不好，你还年轻，那种龙潭虎穴对你来说是要命的，你爸也不会希望你为了他去赴险……我也不希望你出事。”我紧紧抓住他的手，他一向很让着我，或许这一次他会听我的呢？
小白松开我的手，退后一步，淡淡的笑着：“小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怎么知道这龙潭虎穴我闯不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我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充足，我不会有事。”
“可是……”我还是担心啊……
“我会努力做到最好，而且……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不是想抽身就可以抽身的，为了我爸也好，为了一方安宁也好，我只知道，我肖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完成任务是我的责任，不可推卸！”
他说的严肃而庄重，我深深的知道我对此是无能为力，只得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小心，不然我……”有些话不用我说出口，他也能明白。
“我知道，等下次我回来你还要请我吃大餐呢！”
小白笑得温柔、干净，像极了碧泉山上的那个名叫月牙湾的小湖，纯澈而透明。我有些怔忪的望着他，真的希望他此行平安。
“小南……”冷不防的听到小白一声叫，我才意识到手已被他牵起，想要缩回来，却看见他眼前一亮，“你戴起来了？”
“啊？什么？”我有些不解。
他拉起我手腕的那根链子，翻来覆去的看，开心的笑着，“不是让你收好么，毛毛躁躁的给我弄丢了怎么办？”
我心中一惊，这条分明是苏莫言送我的那条，小白那条一模一样的现在还躺在盒子里，该死的，我怎么忘了取下来？！只盼望这两条真是一模一样，可别叫他看出什么端倪。
于是我慢慢抽了抽手，尴尬的笑着掩饰道，“哪有那么好丢啊？”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小白慢慢敛起了笑容，转过脸定定的望着我，“这个……不是我送你的那条吧？我记得我送你的那个从来没有在上面刻过字。”
什么？！我低头仔细的看着那条手链，果然在一块红色的小饰物背后刻着三个字母“S&C”。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个手链还有这个标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莫言和柴小南……是他吧？我早就该猜到的，”小白默默的叹了口气，笑容苦涩，“上次在碧泉山看到的也是他吧？看起来你们感情还不错……”
我心中莫名的泛起一丝难过，“小白……”
小白抿了抿唇，蹙着眉轻叹，“小南，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幸福么？你真的喜欢他么？”
“我……我喜欢跟他在一起，偶尔闹点小别扭，但是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苏莫言的模样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依赖窝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