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幼儿园》第12/83页


  白恺的腾云极为稳,在空飞行迅速但是毫不颠簸,很快就到了白虎宫上方。
  白虎宫占地万亩,重岩叠嶂隐天蔽日,真是丝毫不夸张。
  最终的目的地是白遂的院子。
  白恺示意身边的人接过白遂,或许是熟悉的地方终于给了小家伙安全感,他乖乖地顺着那力道,被抱去了床上。青徽这才得以抖抖手臂散去酸麻。只是此时只有她一个陌生人站在这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略带惊诧的。
  “你且在这里,把刚刚的事情同我再说一遍。”白恺皱眉,同青徽道。
  青徽神情严肃,把发生的事情又一一道来,与芝兰口所说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句二人争执时的言语。
  白恺皱眉,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如叶,脸色阴沉莫名,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如叶也是感受到这恍若泰山压顶的气息,恐惧地大哭,仍是不忘口念念有词,细细听来还是在唤“晚晚”。
  刚刚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白恺就已经神思不愉,现在更是手指握拳青筋直绽,风雨欲来的威压更甚。
  突然间,他一脚踹到如叶的心窝,声音狠戾像是地狱而来的索命冤魂:“你还有胆子唤她的名字?”
  如叶被他这飞起一脚踹得一下子眼前发黑,竟然短暂地晕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绑在一人合抱的木柱上,绳索一圈一圈,紧紧困住了她。
  她嘴唇绀紫,声音也不停地抖:“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喃喃地说,一刻也不停歇得重复着这几句话,听得所有人都心烦意乱,而这其以白恺为盛。
  他现在只觉得恶心极了。
  想必晚儿要是神魂还在,也快被恶心吐了吧。
  青徽站在一边,犹觉得恍惚,自己是怎么被卷进这莫名奇妙的事情里去的?
  她是谁,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在哪里?
  她有点头疼。
  如叶仍在啼哭,声音凄厉:“我是和夫人一起长大,被她视若姐妹的人,族主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夫人若是有知,她会伤心吗?”
  白恺眼见着神情沉重下来,眼里眉梢满是伤心郁结。
  芝兰走上前狠狠甩了如叶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你不配说起夫人,夫人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少族主,怕才是会气死。”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神奇,也越来越来越清晰。
  青徽站在一边,努力当一个木偶,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偶然偏头,却看见白遂露出头,低眉耷目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如叶,神情哀伤。
  她静悄悄走过去,白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旁就坐下了一个人,温柔地抚摸过她的头,声音也是温柔的:“怎么过来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开关一样,白遂一下子就扑进青徽怀里哭了出来:“姐姐,如叶姐姐是不是才是坏人?”
  青徽拧眉,话到嘴边又哑了回去,片刻之后才揉着他的后颈,小声道:“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吧,但是对你来说,她骗了你,还打你,这就已经是很坏很坏的人了。”
  这倒不假。
  如叶执着于那些恩怨纠葛,又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当了族主夫人而自己只能当她儿子的侍女怨恨,便想出了这么折腾白遂的主意,扯着他娘亲的旗号忽悠一个孩子,难道心不痛吗?
  “她和我说,我要是不乖,娘亲就会生气,就会让她来打我,这也是骗我吗?”
  “你的母亲一定很爱很爱你,怎么舍得来打你呢?”青徽徐徐道,“无论如何,她总归是骗了人,就会有报应的。”
  何况,如叶犯的错绝对不止这一件事,她既然做到了这一步,有些明里暗里的挑唆与使坏,不过只是恶上又添一笔而已。


第9章 【9】
  白遂似懂非懂,小小的眼睛里仍盈着疑惑。
  青徽也不急着说话,握着小家伙的手,静静等待,等着孩子自己心里能够转过这一道弯。
  这又何曾不是一种成长?
  那边的白恺沉着脸,听手下逼着如叶把这些年的琐碎事情一一吐露,心一时间百味杂陈,甜倒是没有,一肚子苦辣辛酸。
  他自己没曾想到,自己给儿子带来的伤害,远比自己所想的重得多。
  他这么多年丝毫不曾插手白遂的生活,更不用说该有的教育,却每每逼着他要足够勇猛威武,智慧过人,就像他和妻子曾经期许的那样。
  说到底,也只是把白遂当成一个工具而已。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说他呢?失职的,从来不是孩子,而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向来挺得极直的脊背,此时也稍显佝偻,他挥手叫退了身边所有人,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夕阳下山又到第二天黎明初现。
  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还只是小可怜巴巴看着青徽要哭不哭的时候。
  说起来,芝兰都觉得神奇,为什么自己看着长大的少族主,会无缘无故那么爱粘着一个之前并未认识的人,他们之间亲昵的模样,简直就像被胶水黏在一起,怎么都弄不开。
  青徽手指尖在他脖颈处轻轻地按揉着,一言不发等他自己思索。
  白遂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
  ***
  这一整日被突发事件搞得惶惶然然,忙忙碌碌,天色暗沉时,她才终于“摆脱”了白遂。
  芝兰过来送她,施施然行礼道谢。
  青徽笑着推辞:“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言谈恳切,都是一副为白遂好的模样,说了大概有一刻钟的话,这才分开。
  青徽走出这偌大的院子,回头一看。
  乌压压的黑瓦盖着白墙,层层叠叠往后山推去,几乎见不到一丝空隙。
  这样的地方,与人间的宫廷,其实差别也不大。
  若不是他们自曝身份,怕是她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白虎一族也会被困在这种狭窄之地。
  他们应该是战场上的悍将,是森林里的王者,在空荡无垠的草地奔跑。
  她施了个诀,招来一片云,颤颤巍巍勉勉强强飞回了住所。
  等到她下了云朵时,身上最里层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一是吓的,二是急的。
  哪一天去买个坐骑试一试,驾云这事有风险,太可怕了,搞不好一翻车就凉凉。
  同样也是回来倒头就睡,
  这次是心累,一天都叫个什么事,先是被人骂,然后是被迫掺和人家的家事,最后还得替他们把孩子哄好送到床上。
  真的心累。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的墙壁,数着羊,数到一千零五十只时,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夜深人静,便是小偷小摸作祟的时候。
  比如偷偷藏在屋子里的某条龙。
  他悄咩咩从藏身之地出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几只小爪子神展开,露出亮晶晶的鳞片,在月色里闪烁着清冷的光芒,真是好看极了。
  他又睡了一天,不知怎的,他总是觉得自己睡不够,一趴在一个地方就恨不得使劲睡死过去,而且如非必要,他也醒不过来。
  这次的苏醒,是因为屋子里那浓到熏着人头晕的白虎味道。

当前:第12/83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