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幼儿园》第22/83页


  青徽倒是很云淡风轻,手边是一壶新茶,茶汤澄澈干净,茶味香远益清,在琉璃杯里是淡淡的青色。
  她手里捻着一只小红旗子,嘴角含笑,看着叶长安。
  叶长安却是满头大汗,看着沙盘上的局势,只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
  他觉得自己脸上的汗,从额头流下,滴到自己的眼睛里,滴到自己的鼻尖,还有落入自己的嘴唇上。
  他伸出舌头一舔,是满满的咸腥味。
  最后,他自暴自弃地把小蓝旗扔到沙盘一角。
  “确定了?不改了?”青徽揶揄道。
  “你刚刚不是说这是我最后一步悔旗了吗?”叶长安不免有些怨念,又心隐隐约约有些明白青徽的用意。
  青徽将小红旗放到沙盘的另一角,淡淡笑道:“我赢了。”
  虽然知道最后就只是这个结果,但是叶长安还是有一点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输了!”
  “那你自己看啊。”青徽让出自己的位置,给叶长安看。
  叶长安看着沙盘上,自己几乎被小红旗全部包围的蓝军,没有话说,最后过了好久,才喏喏道:“我输了。”
  “可是我为什么输了?”叶长安又追问,倒是没有出现青徽所做出的那种最坏的结局――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而是眼里依旧闪着光。
  果然是个好孩子,心智坚韧。
  这次他的眼里满是疑问与好奇。
  青徽却反问他:“那你有没有真的看懂这沙盘?就比如说哪里是山哪里是河,哪里有路哪里是悬崖?”
  “我知道,”叶长安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的沟壑道,“这是河流,这是山……”
  “嗯,”青徽点头,其实从这沙盘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可是你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出我的意图来啊。”
  青徽继续解释自己刚刚的兵法,其实很简单,就是三十计里的围魏救赵,只可惜甫一接触的叶长安茫然无措。
  所谓围魏救赵者,不过就是锐者避其锋,弱者塞其虚「1」。
  叶长安只是一味想着保护好自己的所有阵地,却没能够发现青徽的打算,最后既输了魏又输了赵。
  好在青徽一点点解释,叶长安没多久就懂了个七八|。
  他孺慕地看着青徽,眼神里满是崇拜。
  青徽明白此时是教叶长安一些道理的时候,牵着他的手坐下,问道:“那你从刚刚还知道些什么?”
  叶长安脸上还是疑惑满满,并不明白青徽在说些什么。
  青徽换了句话:“如果我把沙盘换成地图,你还会吗?”
  说完她不等叶长安答应,就从沙盘一侧独立的书架上抽出一张舆图,放在叶长安面前。
  “如果刚刚是拿这个来和我玩游戏,你可以看懂吗?”


第18章 玩闹
  舆图上只能看见墨色的线条,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比如不同的圆点、或是空心或是实心的三角形,看得叶长安一脸懵。
  他抬头,眼满是迷茫:“这些都是些什么?“
  上课从来没有认真听讲的叶长安,被迫流下悔恨的泪水。
  好在他并不是被稍微风雨一吹就觉得要死要活的孩子,马上就一副乖巧懂事能屈能伸的样子:“可是,我学会了看舆图又能怎么样呢?”
  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只要学会看舆图就行了呗。
  青徽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又问:“你知道五万年前很是著名的云渊一战吗?”
  叶长安点点头,又摇头,好像并不知道青徽提起这个的意图何在。
  自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数不胜数,无论是一个界面之间的争执引发的战火,还是几界之间的大战,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发生一次,天界记录界年历的战争篇,都不知道堆了几间宫殿。
  只是这些战争,都在一万年前的仙魔大战爆发后,黯然失色。
  不仅仅因为这是最惨烈代价最大的一场战役,还因为领军之人的出色。
  像叶长安这样的幼崽,还并没有学到这些,只仅仅在口耳相传记住了仙魔大战和战神辞昭的名号,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青徽对他眼里望得见的一无所知,表示这很正常。
  她打开那份折叠了的舆图,收起来的那折,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就是云渊战役的战场。”
  叶长安乖巧地坐在青徽身边,托着腮很是认真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看。虽然并不懂这是什么,但是热切丝毫没有淡上一点点。
  青徽把舆图彻底打开,放在地上。
  比起现代色彩斑斓的地图,这张显得很是单薄,甚至在青徽看来太过简陋,缺陷很多。
  果然比起现代科技发展后,所出现的各种数学理论知识撑起了更为全面的地图体系,这些舆图简直像是停留在了遥远的古代。
  想到这里,青徽不免一笑,这不就是古代吗?
  她转头吩咐叶长安:“你去书架上把最上面的那本书拿来。”
  叶长安格外听话,蹬蹬蹬跑过去,踮着脚拿起那本书,又小炮弹一样跑回来,把大概有他自己手掌宽度一般厚的大砖头,一下子砸在了地上。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印出一片片被割裂的光影碎片,依稀可见空气悬浮着渺小的尘埃。
  小楼里,回荡着青徽温柔而又低低的声音。
  “云渊战役,其实是一场并不算很有名的战役,只是它将因地制宜四字,简直运用到了极致,不管是天界带兵之人,还是那群云渊山上的恶徒。”
  “看着它好像就只是书上三言两语就告捷的战事,但是你如果仅仅知道看舆图,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你得学了异物志、植物志这些,才明白怎么去用这些仙植仙物,也能避开对手用这些来对付你。”
  叶长安最早还是一副“我就随便听听,反正小爷不信”的桀骜模样,只是越听,眼里越是闪着灼灼的光芒。
  青徽总感觉,自己在叶长安眼里,怕不是成了一大块肥肉。
  她说完这番话,稍微停了片刻,再一转头,突然就看到了在楼梯口冒了一个毛绒绒头颅的白遂,她笑着招手道:“团子你过来啊。”
  白遂本来准备悄悄过来看一眼,就继续回去练字的,只是他虽然在青徽眼里是个再乖巧不过的宝宝,其实心里还是住着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小脑斧的。
  他一个人被留在教室里,这边转转那边转转,唯一的小伙伴又跟着青徽走了,他的嘴唇撅起都可以挂油瓶了。
  明明青徽姐姐最先是他的姐姐的,后来才是老师,再后来才是叶长安哥哥的老师。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竟然偷偷溜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白遂别提有多委屈了,默默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任由芝兰铺开纸、又把墨研好,砚台上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是白遂最喜欢的那个,平时他看到都忍不住拿起来好好看一看的,只是今日这个也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
  他就像是个木偶人一样,机械一般蘸墨提笔悬腕描字。
  一张纸写完,芝兰把满含笔墨的纸给移开,白遂就继续写。
  只是越是描字,他就发现自己的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缺胳膊少腿,还有的竟然连字形都没了。
  “我不写了。”白遂气鼓鼓地把笔放下,笔尖的狼毫沾着墨水,在纸上滚了一圈,又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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