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幼儿园》第63/83页


  音乐声起,琴声泠泠淙淙,像是溪流途径山涧,发出让人惊叹的幽鸣声。
  在这音乐里,白遂的字端正极了,写的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一诗。
  最后,琴声停住,白遂的字也将将写完。
  他把白纸举起来,上面的字虽然不及渊止,但比起之前,已经不知道好看到什么程度了。
  白恺冷峻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个微笑,看着白遂满是自豪。
  小白虎举着字在青徽面前晃了一圈,听到她的鼓励后笑得不见眼睛,当时委屈极了心里说的“再也不理老师”的话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他兴致勃勃地又拿着自己的字,转到白恺身边,仰着头,湿漉漉的温顺眼睛看着白恺,像是寻求表扬的小狗一样。
  白恺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把白遂好一顿夸,羞得小家伙埋头,耳垂红红的,又把自己的脸贴在了白恺的腿上,二人的亲密由此可见一斑。
  跟下来的是叶长安。
  他最喜欢寻刀弄枪,这次也不例外,一杆长木仓,舞得威风凛凛,银光四散,将他护得严严实实,怀瑜不停扔过来的碎纸屑,到最后他停住了动作,也没有一片近得了他的身。
  也是一片称赞声。
  叶长安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站在教室间,身姿挺拔,隐隐约约间便有了松树一般的气魄。
  绢翕笑得自豪极了,招手把叶长安揽到怀里。
  下一个是百结。
  青徽看着刚刚坐在自己手边一溜排的孩子都各自散了,一个个窝到自己父母身边,只有渊止一个人孤零零坐着,偏偏这孩子还性格独立,是不可能同意撒娇的,被小家伙们围惯了的她难得有些萧瑟。
  此时手腕上缠着的龙,不禁动了动尊贵的身子,在青徽的虎口舔了舔,细小的龙角拱着她的掌心,像是无意识撒了个娇。
  青徽心里笑了笑,捏住龙角逗他玩儿,眼睛倒是不错神地看百结。
  小花树不会表演什么乐器,只是也不怯场,快快乐乐哼着自己的歌儿就上去了,自己自得其乐地跟着旋律跳舞,宽大的衣摆旋起,一个圈圈接着一个圈圈,看的人只觉得开心。
  到最后,百结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捂着脸白光一闪就变成了花树,枝头上开满了丁香花,小花朵摇摇晃晃,开心极了。
  到最后,就变成了所有人的狂欢。
  就连严肃的白恺,看着身上沾满的狼藉,也是无奈。
  罪魁祸首是他儿子呢,怎么舍得说他。


第47章 蔻丹
  从若吃惊地往后直退, 瞪着哭闹不休的小姑娘, 眼睛渐渐眯起, 面上的表情也警惕起来。
  众人都围着娇嫩的小姑娘,也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被七嘴八舌询问关切的百结,声音抽抽噎噎的, 到最后慢慢缓了下来, 牵着青徽的手不肯放开。
  青徽低声哄着小姑娘,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你一句我一句也同样笨拙地哄百结开心。
  等到她哭声渐渐停住了, 青徽才问她:“宝贝, 你为什么哭啊?”
  百结的声音娇娇软软的,指着一边的从若道:“她身上有味道。”
  百结没有细细说的是, 从若身上的味道闻起来熏人, 像是潜伏在暗地里的蛇,在幽暗闪着绿色的瞳仁,蛇信一嘶一嘶,极为吓人。
  从若掩盖好了脸上的不虞,走过来略带委屈道:“我身上哪里有味道?为了今天能给大家一个好印象,我昨晚还特意用了香露呢。”又把手腕凑近给青徽闻,“您闻闻,是不是玫瑰花的味道?”
  这倒是不假。
  毕竟她的手腕凑过来,青徽也只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花味。
  她对百结说:“百结, 你是不是闻不得玫瑰花的味道啊?”
  百结皱着眉头, 拉着从若的衣摆示意她把手放下来, 又凑近了使劲闻了闻, 这次却没有刚刚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了,倒是玫瑰花的味道太浓了点,小家伙被熏得皱起了鼻子,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才罢休,最后她只苦着脸说:“老师,我好像真的不能闻这个味道。”
  从若跳到嗓子眼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前,努力感受着手心下面覆盖着的心脏跳动的速度由快变慢,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此时她的脸上终于又带上了正常的笑容,本来就是年轻的仙子,现在笑起来和早晨刚开的鲜花一样。
  渊止几人又在青徽的介绍下一一和从若打了招呼,便牵着百结的手进去了。
  青徽笑着,略带了一点歉意和从若道:“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百结闻不得玫瑰花香,刚刚都是我大意了,倒是把你吓了一大跳,实在不好意思。”
  从若的笑容得体极了,丝毫没有不满:“哪里的事情,是我的错才对。我没有注意到这里有孩子,身上就贸贸然用了这么刺激的味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青徽却莫名奇妙觉得从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眯着眼睛装作无意地打量,可惜凭她看人的眼力,却实在什么都看不出来,到最后只能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好在从若的表现极为正常,上课细心和孩子们在一起也是成天笑眯眯的,不见得糊弄,做事情极为认真,就连绢翕都忍不住夸赞了几次。
  青徽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却没想到渊止和白遂也有同感。
  比起叶长安的大大咧咧,怀瑜的随意霸道,这两个小家伙因为家庭的原因,从来都是心思细腻那一挂的人,有时候别人一点点的情绪变化都逃不开他们的感受。
  而他们两个,都觉得从若太假了,假得好像不是个真人一样,是故意捏造出来骗过他们的人。
  白遂忍不住和渊止说起那天刚刚见面的事情。
  他说:“其实那天,我也觉得从若老师身上的味道不太正常。”
  迎着渊止疑惑纳闷的眼神,白遂有些惴惴不安继续说道:“我闻到的绝对不是什么玫瑰花的味道,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滋味,就、就像是好像在地底下埋住了,很多年再挖出来的那种腐臭感,我当时一下子避开了,实在是难闻极了。”
  渊止沉吟,也说道:“其实这几天,我总觉得从若老师很奇怪,感觉她好像为的不是来教书一样。青徽老师和绢翕老师上课都有一种热情,好像要把所有的知识迫不及待教给我们,只有从若老师,她就是在糊弄一样,说是上课,其实什么都没说,也不算特别用心,我们要问问题,她三言两语一绕,到最后什么都没说,而且最后还会对我们不耐烦。”
  渊止边说,白遂边回想,一边想着一边点头,只感觉渊止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上了她的表现。
  小白虎啃着大拇指,有些担忧地问:“我们要和老师说一说吗?”
  渊止也学着白遂啃着大拇指,纠结了片刻,道:“那我们明天去说吧。”
  白遂看看天色,也知道渊止的意思,点了点头,准备明天和渊止一起去告状。
  叶长安从后面绕过来,见到坐着的二人笑着跑了过来,抱怨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还会偷偷躲起来说悄悄话了?”
  渊止笑着道:“那不是看你和百结在玩吗?我们又不是妹妹,不只能避开了吗?”边说便给白遂使眼色。
  叶长安性格太过大大咧咧,嘴上又好像开了洞一样,白遂的秘密和他说了,他转头就能够卖出来,一回生二回熟,傻乎乎的白遂也知道自己要保守秘密,防火防盗防止告诉叶长安。
  这次的事情,在没有和青徽说之前,他们自然也是不愿意和这个大嘴巴说的。
  因此,白遂配合着渊止转移了话题:“就是,长安哥哥现在只记得妹妹了,之前有糖还给我的现在全都没了。”又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逗得叶长安哈哈大笑起来,摸着他的头使劲秃噜着。
  白遂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头发大概乱得和鸟窝一样,忍不住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叶长安揉得更为起劲了。
  最后还是渊止看不下去,一把打开了叶长安的手:“你还是继续和百结去玩吧,不然她就更喜欢怀瑜了。”
  叶长安一听,心急火燎跑出去,生怕自己用那么多糖果引上钩的妹妹转头就去甜甜地叫别人哥哥,特别还是怀瑜那混小子,更是不可以!
  说起来这二人的挣妹战,也颇为有趣,叶长安和怀瑜都想当百结心里排第一的那个哥哥,各显神通,闹得百结有时候都嫌烦,忍不住变成原形躲起来,也是这最近园子里的一大看点。
  青徽有时候也是看着这热闹,觉得好笑。
  只有从若,笑吟吟地看,其实目光只是落在半空的虚无一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有时候,这目光转着转着,就落到了叶长安身上。
  朱雀族未来可能的少族长呢,一命可是抵得上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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