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第2/225页



彼时,她甫入宫廷,云淡风轻……

第一卷 朗月清风芙蓉面

第一章 家变风云

这一个冬夜,天空飘着六瓣雪,清冷孤寂地洒落出一地的素裹银装。马蹄和车辙的印迹一路绵延,平缓前行的马车内拢起一方炭炉,将车内的温暖和车外的寒冷彻底隔绝开来。

这雪已经纷纷扬扬下了四天,陵轩有十余年没见过这样的大雪了,这使得他们原本计划的行程耽搁了不少,因此才不得不连夜赶路,希望能尽快到达前方的小镇,稍作休整。

纳兰宇松开紧握娇妻爱子的手,转而探上怀中三岁幼/女的额头,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持续了三日的高烧终是退了下来。三日来,他不眠不休地照顾着,一刻不敢松懈,只怕稍有不慎,这弱小的生命就没了。这不幸如若发生,他真不知道待他百年之时,九泉之下,如何向托孤于他的好友蓝靖交待。

此次路过京城,纳兰宇原本想到蓝府与蓝靖开怀畅饮一番,不料却碰上篮家遭逢巨变的惨状,蓝靖一双年幼的儿女也没能幸免。可他仅来得及救出蓝雪,蓝靖年仅九岁的独子蓝风,他却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替他祈祷,希望他可以逢凶化吉。

透过白茫茫的雪幕,纳兰宇仿佛看见四日前,阴森萧杀的刑场上,御前大太监大声宣读着手中的圣旨,抑扬顿挫的声音中带着特有的尖细,久久盘旋于刑场上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大将军蓝靖,扰乱朝纲,汇通外敌,虎狼之心昭然若揭,经三司会审,铁证如山,国法当诛,朕心甚悲之。然,朕念其有功于社稷,免凌迟之罪,蓝靖于今日午时三刻问斩,亲眷及府中仆从,男丁流放充军,女眷贬为官奴,家产尽数充入国库,以儆效尤。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这一道圣旨,结束了蓝靖叱咤风云的短暂一生,也打破了纳兰家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

纳兰宇就混在远远观望的人群之中,亲眼看着蓝靖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洒落在地,看着一身素白囚服的蓝夫人华紫薇哀喊着“夫君”撞向刑台,那殷红的血,染红了刽子手的钢刀,染红了素白的衣裳,也在他的眼底绽开成一朵朵妖娆绝艳的血之莲花。

呵!午时三刻,斩立决。按照阴阳相克的说法,午时三刻正是阳气最盛之时,此时处斩的罪犯,竟是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了……

只是在血染刑场的那一瞬间,方才还暖阳高照的冬日突然间飘起了大雪,铺天盖地,让这原本肃穆的刑场更添几分悲戚。洁白的雪绒花落在温热的鲜红上,转瞬便消融不见。渐渐地,那鲜红干涸、结冰,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有人说,这场雪是肃清佞臣国土安定的吉兆。也有人说这是苍天在为无辜枉死的蓝靖喊冤。然而,无论这些说法孰真孰假,逝去的生命,再也无法挽回……

如今,纳兰宇只希望,他可以成为怀中孤女的父亲,希望她的人生从此如这纯白无瑕的雪一般,在平静中继续……

第二章 吾家有女

十三年后,景嘉八年四月。

松陵书院,是婉州最有名最古老的私塾书院,始建于陵轩王朝开国元年,至今已有三百三十余年的历史。据说,这座古老的书院,最初正是太祖皇帝手下的第一谋士姜子期所建。这里依山傍水占地辽阔,四周古松岁岁长青,坏境清幽雅静,确实是个修身养性苦读诗书的好地方。

陵轩王朝的学堂,由高至低分为四学:太学、少学、序学、小学,其中小学则是专门针对启蒙教育设立的。松陵书院则囊括了四学所有的功课。

此时,松陵书院的小学讲堂内,阵阵朗朗的诵读声整齐划一,听来令人心情舒畅。忽而,在那读书声停顿之处,清灵灵地响起一个温柔甜润的女音,领读出下一个句子。那音质,宛如黄莺出谷、金丝鸣翠,清亮动人。闻者不由隔墙而立,幻想着佳人捧书而坐、传道授业的景象。

陵轩对于做学问是非常开放的,除了不准女子为官,准许适龄的女孩儿着青衿入学堂读书,也准许学堂招纳“女先生”。可女子大多不愿辛苦到学堂教书,“女先生”少之又少。在这极少数的人中,纳兰家的大小姐纳兰寒雪,偏偏就是其中一个例外,而且出类拔萃。

年方十六的纳兰寒雪,生的娇俏可人兰心蕙质。她虽生于杏林之家,对医术却是一窍不通没有什么天赋,即使最容易辨认的草药也会被她搞混,弄得纳兰父子哭笑不得。纳兰宇并不希望爱女从医,因此从不在医术上苛求于她,而是为她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习她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时日久了,竟是小有造诣,成了青云镇上有名的才女。

寒雪生性淡泊宁静,却并不喜整日在香闺之中虚耗时日,因此有了到松陵书院教授小学的想法。在寒雪的坚持下,宠溺女儿的纳兰宇几乎没有多加阻碍,便答应了爱女这个小小的请求。

这一日的授课结束,纳兰寒雪微笑地看着孩子们抱起书本向她一鞠躬后,风也似地奔出学堂,偶尔有那么一个不慎跌倒,引得院中童声笑语阵阵,欢快不已。

当初执意到书院教书,只因和孩子们在一起时,总能让她想起儿时无忧无虑的日子。时间一长,竟也觉得为人师表的日子,比自己在家中对着书本发呆要充实惬意许多。

“寒雪姐姐,寒雪姐姐……”一个小女孩儿跑过来拉住寒雪的衣袖连声急唤。

“怎么了叶儿?”寒雪面带微笑着俯身轻问。

“香染姐姐朝这边来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香染?”

视线随着叶儿的转身投向门外,气喘吁吁的香染已是奔进了学堂,焦急地拉住寒雪说道:

“小、小姐,不好了!那个刘怀亶又来了。”

“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寒雪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个刘怀亶,自年初在上元节灯会上偶遇后便时常纠缠不休。这样金玉其外的纨绔子弟,她根本不会瞧上一眼。无奈刘怀亶频频上门骚扰,实在令她心烦不已。看样子,是该整治整治这只无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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