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第40/74页


  “不行,一定要说‘我爱你’,因为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这句话。”凌毅玄的语气认真起来。
  “玄……”
  “拜托,宝贝,我想听你说。跟我说‘爱我’好吗?”
  “……好吧!”杜斓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我……”
  只说了一个字,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透过落地玻璃墙,杜斓赫然发现徐谦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苍白的身影倒影在一片灯火阑珊中,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
  “斓,你怎么了,说话呀!斓……”电话那头的凌毅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焦急地问道。
  杜斓默默挂断了手机,回过身,神情复杂地看着徐谦云。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有另一个男人的?”徐谦云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了其中隐隐的悲伤。
  杜斓侧头,声音像是被卡在喉咙口似的,怎么也说不出话。
  “是在我离开的这四年中?还是……在我离开前就有了?”那早已被遗忘的忧郁再次悄悄爬上徐谦云的眼眉,纠结得让人心疼。
  “对不起,云哥哥……”杜斓紧咬下唇,不敢去接触徐谦云受伤的眼神。
  “是在我走之前吧!否则,当年你怎么会送得起我如此昂贵的手链?三、四十万呢,叫我怎么承受得起?”徐谦云苦涩的说着,抬起左手,白净的手腕上,那条铂金矿石手链闪着冰冷的光芒。“跟着那个男人你一定过得很幸福吧!现在的你金钱,权利,地位,什么都有了。”
  杜斓愕然地看着徐谦云,“你都知道了?”
  “我不是傻瓜!”徐谦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抓住杜斓的手腕,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其实当年,在你为你父亲还清第一笔百万赌债时,你就已经是别人的情妇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中,我将你视作自己奋斗下去的唯一动力。我原本天真地以为,等我有能力挣脱一切束缚,强大到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可以完完全全地保护你,爱你时,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那些肤浅的物质追求投入别的男人怀抱,那些东西,我给不起你吗?”
  杜斓觉得手腕被勒得生疼,却丝毫无力推开徐谦云,“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重复说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盈着刻骨的心痛。
  “谦云哥,杜小姐,你们……怎么了……”出来寻找徐谦云的蓝欣撞见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情景,满脸惊愕地问道。
  徐谦云一愣,杜斓连忙挣脱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突然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家休息。账单我事先就已经结了,你们慢用。代我向徐伯伯,徐妈妈说声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杜斓说着与徐谦云擦身而过。徐谦云想抓住她,想挽留她,双手却沉重得根本无法抬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杜斓离去。
  杜斓将敞篷车的油门踩到最大,像发了疯似的在路上狂飙。她倔强地想忍住眼泪,可泪水偏偏如决了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蕴开了她脸上的妆。
  此刻若是在商场上,她早已输得一败涂地!
  杜斓好愧疚好愧疚好愧疚!可是除了愧疚,她还能做什么呢?她和徐谦云,已经走的太远了啊!
  回到复合式公寓,杜斓冲进浴室,打开热水龙头,企图用微烫的水温暖自己一身的冰凉。热水冲得净她脸上的残妆,却终究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房。杜斓蜷缩在浴缸中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斓被外面一阵粗暴地敲门声惊醒。
  “杜斓,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点开门……”是徐谦云的声音。
  杜斓披上浴袍,犹豫着打开房门,“云哥哥,你……啊!”
  徐谦云冲进房间,一把将杜斓推在墙壁上,杜斓霎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云哥哥,你怎么喝酒了?你以前从来不喝酒的呀!”杜斓惊愕地看着徐谦云。
  徐谦云双手抓住杜斓的双肩,将她死死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个性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迷乱疯狂。
  “为什么不等我?我说过四年后一定会回来的,你为什么不肯等我?我等了你整整二十四年,你连区区四年都等不了我吗?为什么要如此狠心?你告诉我,为什么!”徐谦云声嘶力竭地吼道。
  “云哥哥,别这样,你醉了。”杜斓侧头,却无法忽视徐谦云越逼越近的脸庞。
  “我爱你啊!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背叛我刻骨铭心的爱情!我爱你啊!你知道吗?你这个无情的女人!”徐谦云大声咆哮到。
  蓦地,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痛彻心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杜斓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四年来,这个总是用微笑伪装一切的女强人;这个即使在最残酷的商场上拼杀时也绝不会流一滴眼泪的微笑女魔头,此刻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云哥哥,原本我也不想这样的呀!当年我别无选择,为了保护母亲,为了活下去,只能舍弃曾经的一切,孤注一掷。我赌上自己的所有,朝着心中梦想的方向一路前行奔跑,走了太久太久,等想起回头时,才发现来时的路已湮灭。我回不去了,你的斓斓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啊!”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斓斓!”杜斓的眼泪唤醒了徐谦云的理智,他没有忘记,从小到大自己最怕的就是看到杜斓哭泣的脸庞。“斓斓,不要哭!求你,不要哭……”徐谦云将杜斓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心痛得不能自已。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如果你永远只是那个在寒夜里哭得让我心痛,让我无法抑制地想去爱护,去关心,想去分享你一切喜怒哀乐的小丫头,该多好!为什么?本来明明想好要在你身边,守护你一辈子的呀,为何我们会越离越远了呢?”
  “不!不是的!”杜斓在徐谦云的怀中摇头,抽泣着说,“那个寒夜你根本不应该来安慰我,如果让我一个人留在黑暗中,如果我们只是形同陌路。你就不会为了我心痛!我不值得你做这么多呀!这二十四年的情,教我拿什么来偿还?真正承受不起的人,是我!从来都是我啊!”
  “斓斓!”徐谦云帅气的脸庞笼罩上了深深的愁,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疼与不忍。“不值得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绝非故人心易变,而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人生有着太多太多的无奈与变迁。今生,你我注定无缘。那二十四年的感情,亦如生命中无法承受的宿命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后悔吧!从今往后,就算恨我也好,忘了我,再也不要为我心痛。我真的不值得啊!”
  徐谦云木然地放开杜斓,“不值得吗……不值得吗……”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值得吗?爱你这么多年,终究只换回一句,不值得啊!
  “云哥哥……”杜斓看着徐谦云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整个人如同虚脱了般,双脚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一下子跪倒在地,哭得全身颤抖。
  “你这个绝情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谦云哥的爱!以后不许再去招惹谦云哥,他的幸福有我来负责!”一个女子清脆却愤怒的声音在杜斓前方响起。杜斓抬起头,看见蓝欣站在自己面前,清丽的容颜上带着无比郑重的神情,“一生一世,你不能陪他走完的路,我会陪他走完。你不能给他的爱情,有我来弥补!不许再让谦云哥为你伤心,因为,你不配!”
  蓝欣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窗外,不是何时起,大雨倾盆……
第二十章 物是 人非 云归(六)
第二十章 物是 人非 云归(六)
  杜斓病了,高烧发到三十九度,智齿疼的毛病再次发作,腮帮肿得像塞进了两个核桃。她没有把生病的事告诉任何人,一个人在家昏昏噩噩地躺了两天,直到心急如焚的凌毅玄冲到她家,强行踹开房门后,才发现床上已陷入昏迷状态的杜斓。
  凌毅玄急忙叫了辆救护车将杜斓送进医院。两天后,杜斓醒了,凌毅玄像个找回丢失心爱玩具的小孩般紧紧拥住杜斓,心疼地说:“你担心死我了知不知道!烧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上医院,为什么不通知我!你想病死你自己吗!”
  杜斓无力地靠在凌毅玄肩头,轻轻地说:“玄,今天是几号了?”
  “几号?”凌毅玄看了一眼腕上的PATEX金表,说:“十二号。”
  “已经十二号了吗?玄,明天晚上有维也纳交响乐团的演出,我想去看,你帮我订票 好不好?我想去看。”
  凌毅玄俊眉紧皱,“可你现在身体这么弱……”
  “我要去看!”杜斓紧紧抓着凌毅玄的衬衫袖子,可怜兮兮地乞求到。
  凌毅玄沉默,良久,才哑着声音问道:“你想去看徐谦云的演出是吗?”
  “玄!”杜斓看着凌毅玄深邃的眼眸中透出凛冽的光,禁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
  “维也纳交响乐团中的首席钢琴演奏家――徐谦云,就是你当年送走的那个亲梅竹马是吗?你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他,是不是?”
  “玄……”杜斓低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欠了云哥哥太多。从小到大,我受了他太多恩情,若不是他,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你爱他吗?”
  “爱?”杜斓困惑地看着凌毅玄,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配。小时候我就不配爱他,现在,更加不配了。”
  “只是因为不配,所以不能爱吗?”凌毅玄的语气有些低落,“如果你当年没有遇到我;如果你没有做过我的情妇;如果你我之间没有那个十年之约,你就可以去爱他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玄,别再问了,我的心好痛,痛到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些事了。”杜斓侧头不愿去看凌毅玄。
  “为什么不敢回答我!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因为我,你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男人,你一定恨死我了是不是?你一定后悔遇到我了,是不是!”凌毅玄紧抓着杜斓的双肩,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肩骨捏碎似的。
  “不要,玄!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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