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第64/74页
但此时的谢天櫆已来不及多想，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飞快地跃入湖水中。将在水里挣扎的杜斓救回到了岸边。
“斓姐，你还好吧？”谢天櫆拿起西装披在了惊恐未定，全身瑟瑟发抖的杜斓身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他俯身想把杜斓抱起来，杜斓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哭着说道：“救她，方月然还在湖里，去救她！”
谢天櫆剑眉紧蹙，抓着杜斓的肩膀大吼道：“斓姐，你脑子坏掉了吗？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是那个女人的诡计！是她找来的杀手又把你骗到这里，她一心想至你于死地，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杜斓的泪止不住地落下，“去救她，求求你，櫆。她怀着玄的孩子！就算她要杀我也好，我不要她死。去救她呀，我不要玄的孩子有事！”
“斓姐……”谢天櫆无可奈何，只能转身再次跃入水中，过了一会儿，终于将已处于半昏迷的方月然也救了上来。
杜斓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狼狈，扑到方月然身边抱住她，焦急地喊道：“方小姐，方小姐！你醒醒，你不要吓我，醒一醒啊！”
方月然全身冰冷，好在还有微弱的呼吸，斓松了一口气，刚想费劲地将她扶起来送到医院，却在下一秒感到手上一阵腥热。她抬起手，在看到自己满手殷红的一刹那，脑中“轰——”地一声炸开了。
“不……不会的……”杜斓瞪大眼睛，泪水惊慌失措地落下，她全身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残叶，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不断从方月然的下身流出，染红了湖畔碧绿的草地。
“不！不可以这样……不要……櫆，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杜斓所有的沉着、理智在瞬间尽数崩溃，她紧紧地抱着方月然，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第二十六章 诀别（十一）
第二十六章 诀别（十一）
寂静冰冷的医院走廊，杜斓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掩面。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始终没干，整个人颤抖的好厉害。谢天櫆多次劝她先回家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否则肯定生病。但杜斓却执意要等在手术室外，说什么也不肯走。
无奈之下，谢天櫆只得用自己干的西装外套将杜斓全身包住，又紧紧拥住她的双肩，希望借此能为她驱赶一些寒意。
“斓，你没事吧！”闻讯赶来的凌毅玄跑到杜斓面前，跪下身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担忧地问。
谢天櫆默默放开了杜斓，起身退到一旁。
“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杜斓痛哭着摇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斓，你的身体怎么冰成这样。没事的，你不要着急，冷静一点好吗？”凌毅玄揉搓着杜斓冰冷的双手，竭力安慰着她，比起此刻在手术室内抢救，生死未卜的妻子。眼前这个自责，愧疚到无以复加地步的女子，令他心疼千万倍。
正在这时，手术室大门上的灯终于灭了。护士们推着脸色苍白还未苏醒过来的方月然走出手术室。
医生站在手术室门口，问道：“你们谁是病患家属？”
凌毅玄走到医生面前，“我是她丈夫。”
医生说：“你妻子肺腔中的积水我们已经帮她吸出来了，生命无恙。可是她落水时寒气侵入体内，导致子宫急性收缩，孩子保不住了，我们对此十分遗憾。”
“孩子……没了……”杜斓愕然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嘴，大颗大颗的泪珠汹涌坠下。
凌毅玄俊眉紧皱，向医生点了下头，“我知道了。”随即转身向杜斓走去。
谢天櫆以为凌毅玄要对杜斓发火，闪身挡在杜斓身前，严肃地说：“这件事不是斓姐的错，是方月然自己雇了杀手要对斓姐不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落水也是因为……”
“櫆，你不要再说了。”杜斓哭喊着打断谢天櫆的话，她抬起头，内疚地迎上了凌毅玄复杂的眼眸，“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落水时拉着方小姐，她不会跟着掉进湖里，可我真的没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如果你要追究我的责任……”
凌毅玄默默地摇了摇头，擦身走过谢天櫆，来到杜斓面前，将颤抖不已的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到：“没事的，宝贝。这件事不怪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还是赶紧回去把湿衣服换了，免得生病。”
凌毅玄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埋怨的情绪，但杜斓知道他心里一定是难过的，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还没出生就夭折了。任谁心里都不好受。可偏偏又是因为自己，凌毅玄那么爱自己，所以才舍不得对她说半句狠话。
其实，杜斓此刻是多么希望凌毅玄可以狠狠地骂骂自己，这样她心里反而会好受些。
再一次，这个男人的包容与宠溺，让她感到窒息！
“斓姐，我送你回去吧！”谢天櫆走上前，凌毅玄小心翼翼地将杜斓送到谢天櫆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们朝楼梯口走去。
他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看着杜斓和谢天櫆走出医院大楼，坐进了一辆TAXI。他深深地吸了口烟，感觉烟草中的尼古丁渐渐麻痹了全身的感觉。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心里竟然丝毫不觉得难过，却在看到杜斓一身狼狈又极度恐慌的瞬间，心痛得无法呼吸。
凌毅玄自嘲地一笑，看来，该有个了解了。
内心打定主意，他掐灭手中香烟，径直向方月然的病房走去。还没进那间豪华病房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方月然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和乱扔东西的声音。
“出去！你们全都滚出去！我的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第二十六章 诀别（十二）
第二十六章 诀别（十二）
凌毅玄微微皱眉，刚打开门就见迎面飞来一只装药的托盘，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敏捷地接住了那只托盘，走进病房低喝：“你疯够了没有！”
方月然一见凌毅玄来，哭得更起劲了，“老公，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死掉了。是杜斓那个女人，是她把我推到湖里的，全怪她，是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她尽可能地颠倒是非，声情并茂地演绎着受害者的角色。
“我们离婚吧！”凌毅玄冷冷地丢出这句话，显然不为方月然的哭诉受丝毫影响。
“你说什么？”方月然错愕地停止了叫骂，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毅玄，“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
“原因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就要有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凌毅玄朝一旁的医生护士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知趣地离开了病房。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方月然有些心虚，但仍然强词夺理，“老公，是不是杜斓那女人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嫉妒我怀了你的孩子，才故意设计谋害我的。她的目的就是要我们离婚，你可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
“哦，是吗？”凌毅玄走近病床，低头看着方月然，“是斓把你推到河里的？”
“对，就是那个坏女人！”
“呵呵，方月然，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实在糟透了，脑子也不大聪明。斓如果想害你，怎么会傻到连自己也掉进河里？她根本不会游泳，用这种方法不是太冒险了吗？而且，那个杀手又该怎么解释？你可别跟我说是斓雇来想杀自己的。谢天櫆已经把那该死的东西送进了警察局，只要口供一录，谁是正真的幕后黑手很快就会明了。你现在最好祈祷斓不会向警方提起诉讼。否则，你就料理好后事，准备吃牢饭吧！”
方月然倒吸一口冷气，谎言被当场揭穿，她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会尽快联系律师处理我们的离婚事项，赡养费要多少随你填。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去我父亲那里告状，如果让他知道你想谋杀斓，下场会有多惨你自己应该清楚。”凌毅玄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转身便准备离开。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袒护那个女人，孩子是你亲生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感到痛心吗？”
凌毅玄回头，冷魅地一笑，“痛心？呵呵！这个孩子的母亲不是我爱的女人，你以为我会在乎？别天真了，他的出现本就是我的一个失误。现在没了，反而对我们都有好。”
“但你别忘了，你爱的那个女人是你的亲生妹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方月然咬牙切齿地说。
“那又怎样？她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这个混蛋！恶魔！”方月然彻彻底底被凌毅玄的无情所伤。
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男子，可以痴情地令人窒息，却也可以绝情得让人致命。
方月然双手紧握成拳，连指甲深嵌进了掌心也感觉不到疼痛，她憎恨地看着凌毅玄，一字一句地说：“收回你刚才所有的话，跟我发誓，说你会一辈子疼我，爱我。答应我，你绝不会再对自己的亲生妹妹有任何妄想，一生只有我一个。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方月然这番话绝对不是单纯被伤到精神失常而胡言乱语的恐吓，此时她手中已经完全掌握了凌风集团内所有高层机密，还有凌振华早年创业时与黑帮进行过的一系列非法交易的证据。就凭这些资料，这个女人可以让整个凌风企业在一夕之间覆灭！
不可否认，当方月然得知自己怀上了凌毅玄的孩子后，她曾一度想过放弃报仇，只要凌毅玄能够真心爱自己，她或许就可以放下仇恨，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然而，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可笑，凌毅玄根本从没把她放在过眼里，就更加不用说让她住进他的心。
那个男人的心，至始至终只容得下一个女人，已经满了。
可悲啊！竟不是她。
凌毅玄剑眉一挑，如同往常一样完全没把方月然的话当成一回事，“哦？那我倒很想看看，你准备怎么让我后悔？方月然，你适可而止吧！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方家人应该一会儿就会来照顾你。别再跟我耍花样，乖乖地签下离婚协议，拿着钱永远从我眼前消失，那便是你我最好的结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内心最后一丝卑微的希冀也被凌毅玄无情地击毁，方月然疯狂地捶打着床垫，歇斯底里地骂道：“凌毅玄，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发誓一定让你后悔！让你们家族身败名裂！你会为你今天的无情付出代价！”
走出医院大楼，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凌毅玄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像丢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似的，压抑了太久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他取下无名指上价值不菲的结婚戒指，毫不在意地往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丢。
就算杜斓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也无法改变她在凌毅玄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解开一切婚姻的束缚，这个男人已经决定，今后，不会再因为任何原因娶别的女人。即使将孤独终老也无所谓，他将用自己余下的一生，全心全意地守护心中的爱人，如同影子般追随她的身影。
他要默默守在杜斓身边，看着她结婚生子，看着她得到幸福。从今往后，他只会将杜斓的笑当成是自己的笑，把杜斓的幸福当成是自己的幸福。
这，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想到这，心情豁然开朗，凌毅玄潇洒地甩了甩头，迈步走下人行台阶。华丽修长的身影，瞬间淹没在一片灯火阑珊之中。
第二十六章 诀别（十三）
第二十六章 诀别（十三）
距上次方月然流产事件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今天，是杜斓和Ma·佘约定做智齿拔除手术的日子。坐在特制的手术椅上，头顶上方那盏暖色调的照明灯刺得杜斓有些目眩。
“杜小姐，现在准备帮你注射麻醉剂，会有一点痛，请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