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契约妻》第66/87页


  伤心处,裴琳闭上眼眸,不去看顾欣函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泪从睫毛弯弯处滴落,顺着脸颊滑落。顾欣函心疼地靠近她,吻干她的泪。
  裴琳顿时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顾欣函,把顾欣函吓了一跳。
  “裴琳。”顾欣函只想温柔待她,见她难过,他也觉得自己如同要窒息一般。
  裴琳推开顾欣函沉沉的身体,“靠近我,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
  “我不怕。”顾欣函还要往裴琳方向靠,裴琳抓过顾欣函的手臂,狠狠的咬下去,不松口。
  顾欣函没有叫,他闭着眼,咬紧牙关。
  裴琳越咬越重,仿佛要把自己对顾家的恨通通咬进顾欣函的肉里,也仿佛要把自己因为家破人亡吃的苦都咬进顾欣函的肉里。
  顾欣函疼啊,可他就是不吭一声,牙关紧咬,浓眉紧蹙。
  许久,裴琳没了再咬下去的力气,才松开了嘴。裴琳靠着顾欣函右手臂上的牙痕,自己也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会下口这么狠。
  “你上辈子是狗狗吗?”没想到被裴琳咬成这样的顾欣函还这样温柔的对裴琳说。裴琳虽然愧疚于自己的狠心,却也不想理会顾欣函,自己一个人跑进书房,顾欣函追上去,只听“砰―”的一声,裴琳关上了书房的门。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顾欣函知道她是在反锁。裴琳忘了,书房的门虽可以反锁,但他的房卡既可以打开外边的大门,也可以打开这书房的门。顾欣函在书房门边站了会儿,还是选择了退回来,他想,还是给她一点个人空间吧。毕竟,确实是自己的父亲对不起裴琳一家人。若是换成他顾欣函,他也不会原谅灭他满门的人的。正如他现在心里一边想着如何对裴琳好,一边却仍然不忘记盘算着如何让贾政连根拔起。
  顾欣函洗了个热水澡,走到卧室,想躺下睡觉,脑袋却活跃得厉害,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顾欣函只好打开卧室里的电视。都是美国台,他没心思看。他想看国内的台,调了半天好不容易调到几个,却都是些索然无味的节目。他要找关于A市的新闻报道,他要知道他的父亲是否安好。
  顾欣函把遥控器仍在一旁,想起来书房有电脑,也有网络。便向书房靠近。
  “裴琳。”顾欣函轻扣房门,裴琳没有答应,此时的她正趴在书房的窗边哭泣,因为失去家的悲伤,也因为仇人遭到毁灭的高兴。
  “裴琳。”顾欣函继续叫着裴琳的名字,语气明显比刚才的温柔抵唤多了一丝着急。他害怕她出事,他不想要她再有什么闪失。
  裴琳还是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喜里。
  顾欣函整个心脏都剧烈地跳动着,赶紧拿起房门卡,打开房门。裴琳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转过头来,有些愤愤地看着顾欣函。顾欣函看到裴琳在窗台边,好好的。整个心脏也都安顿下来。只要她没事,他就好。
  “我想用下电脑。”顾欣函忐忑地看着裴琳,指了指办公桌上那台台式电脑。
  裴琳没有回答,赌气般的离开了办公室。顾欣函赶紧追上裴琳,当裴琳正走到门口时,顾欣函拉上了裴琳的手,说:“对不起,我只是想用下电脑。你不要生气好吗?”
  裴琳转过头来,没好气地看着顾欣函,一双烟眉又蹙在一起,她红唇微启,说:“我怎么敢生顾公子的气?我只是气我无能,不是我亲自惩罚了仇人。”说完,裴琳奋力甩开顾欣函的手,跑到卧室去,这个卧室却没有房门,只有一个玄关把卧室与其他房间隔开。不过裴琳还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了,她相信顾欣函不会这么不知好歹地要索取她,毕竟他父亲才出事,他家才出事。如果在这节骨关头他还这样,那他和禽兽何异?
  裴琳按着电视遥控器,却看不进去,索性把电视关了。裴琳把遥控器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转过身来,准备睡觉。鼻子却千不该万不该地嗅到了顾欣函的味道,裴琳的心顿时不受控制的一个徜徉,有那一秒的心醉神迷。瞬间,仇恨又疯狂地冲上她的心头,占领了高地,控制着她的整个心绪。裴琳不由得皱眉,她真的好恨顾欣函,甚至巴不得亲手毙了顾志国。可顾家现在也遭受到应有的报应,她是不是该放弃一切怨恨了呢?她放不下!她也想继续恨顾欣函,打击他,仇视他,但她觉得自己为难顾欣函的时候,心也会有那一瞬间的不忍。
  越是思考,越是挣扎,越是挣扎,越是烦躁。裴琳抱过枕头,把枕头放到自己的小脑瓜上,想让自己的脑袋停止各种各样的思考。
  不知多久过去了,顾欣函还在办公室,没有走动的声音,夜特别的静。很多年后,裴琳想到纽约,都是那样死一样沉寂的感觉。就这一次,裴琳就颠覆了以往对纽约的印象。
  许久,裴琳还是睡不着,裴琳转过身来,还能看着书房的灯还亮着。墙上挂着的油画看不太清楚,增了一分朦胧。裴琳实在不知道这个顾欣函在干嘛,她有些害怕他做什么傻事。她想去看看,却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那可是仇人的儿子!裴琳,你为裴家报不了仇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去关心仇人的儿子,你这样做让九泉之下的母亲情何以堪?
  挣扎了许久后,裴琳还是穿上拖鞋,走向书房。她身上只是裹着浴巾,出走匆忙,她并没有睡衣可穿。
  裴琳走得很轻,生怕让顾欣函听到一丝一毫的声音。生怕让顾欣函看到她内心的挣扎和波动。裴琳挨着书房的门,歪着脑袋偷窥房间内的顾欣函。
  顾欣函此时仍然坐在电脑前,整个身体趴在电脑桌上,整个书房很安静,静到能听见顾欣函均匀的呼吸。她对他均匀的呼吸声和心跳那么熟悉,熟悉到不需要实实在在听到也能感知。她慢慢靠近顾欣函,仍然没有一丝声响地靠近。
  裴琳好奇地看了看电脑,上边是来自中国大陆的报道,关于A市顾志国的报道。硕大的赤红色标题很显眼――A市军部首长顾志国枪击A市市长未遂入狱。
  整篇文章都是写顾志国如何枪击贾政的,写得好像见到的一样,让她这个当事人都快看不出这文章有任何的差错了。也有众多人评论,大多都是吐槽顾志国如何不知廉耻的,这样好的父母官市长竟然被他枪击。看到还在猛增的网友留言,裴琳的心又有些乱了。别人说的,是不是不能轻易信?就像网友认为贾政是个廉洁的父母官,就像自己认为裴家一案都是顾志国一手造成的?但顾志国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我必须去非洲,顾志国的死并不能代表整件事情的结束,我要让父亲重回我的身边,让他永远摆脱牢狱之灾。
  裴琳点击鼠标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让谨慎而没有沉睡的顾欣函惊醒了。
  “你进来了?”顾欣函拉过裴琳的手,显得有些激动。他对她的宠,裴琳自己都挑不出一丝不足。
  裴琳没有表情的点点头。
  顾欣函回首看了眼电脑,又想起这篇该死的报道。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刃,将他的心割成破碎的一片一片。
  “这不是真的,裴琳,这些都不是真的。”顾欣函拉着裴琳的手,使劲得拽着,忘了他自己用了几分的力。裴琳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不说一个字。
  顾欣函站起身,抱过裴琳的肩,说:“裴琳,我相信两年前的事虽然跟我父亲有关,但绝对不是我父亲做的。他不是那种人!”
  裴琳冷冷地看过顾欣函,淡淡地说:“我明天就要起身去趟非洲,谁是谁非到时候自然知晓。我们两个的缘分也就到此结束吧。”裴琳咬转身离开,顾欣函却将她紧紧地囚禁在他结实温暖的怀里,说:“给我些时间好吗?裴琳,那是我父亲,我不能不管他。也因为他是我父亲,所以我相信他。”
  裴琳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割开顾欣函的忧伤,“我给你时间谁又给我时间?你父亲有难,我父亲呢?他至今仍在铜墙铁壁里,我连探视的权利都没有。你什么逻辑,因为他是你父亲,所以你信任他?也因为是你父亲,难道要我也原谅他吗?顾欣函,这个世界不是谁都绕着你转的。至少,从你家也衰败的今天,就不再有任何人会围绕着你转了!”
  顾欣函的手松开了,那么无力地垂落。
  “裴琳,如果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父亲所为,我无话可说,但他现在也已经入狱,命不保夕,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仇恨从我父亲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让所有的罪过都让我一人承担。我替我父亲对裴家所有人道歉,对伯母道歉。”顾欣函眼眶泛着红,在灯光下显得更灼灼。顾欣函的脸比往常憔悴了好多,在灯光下显得像从地狱走来。
  裴琳也激动了,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着:“你还有什么脸提我母亲?你有什么资格?我母亲待你如何?你们顾家就是这样报答的吗?是谁在你家发生火灾时把三岁的你救出火场?以致自己手臂留下丑陋的疤痕,跟所有美丽的短袖裙绝缘?是谁给你做你爱吃的点心,叫管家送到你家来?顾欣函,你现在还有脸面提她吗?你不配!”
  顾欣函的泪在裴琳落泪时滴落。
  “裴琳,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怎么怨我,我只希望你现在过好现在的生活,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你个说法。哪怕你要我的性命我也再所不迟。”顾欣函说完,看着裴琳,那么心疼地看着心上人。这个女人,他从懂事起就想要好好保护的,现在,他不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自己家在自己眼皮底下分崩离析。
  顾欣函强行把裴琳抱到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丝滑的被子。裴琳的泪垂下,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裴琳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只希望自己能快点睡去,好忘却这一切。现实是冷酷残忍的,但梦境却是干净的,哪怕偶尔会有忧伤,会有疼痛。
  顾欣函做好一切,见裴琳闭上双眸,但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俯身,轻轻吻去她的泪。转身,离开。
  顾欣函走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长呼一口气,等待睡眠到临。
  
  

第三章:依靠
  当次日的阳光在窗帘上映上斑驳的影子时,顾欣函和裴琳仍在睡梦里。室内春天的温度和室外夏天的气候形成鲜明的对比。裴琳和顾欣函昨晚都很晚才真正睡着,各自都怀着心思。
  裴琳比顾欣函先醒来,她朦胧着眼睛醒来,痴痴愣愣地走向卫生间上厕所。看到客厅里,半个身子在沙发上,半个身体在地上的顾欣函不由得吓了一跳。也顿时才清醒过来,这里是纽约。也才清醒过来,顾家也走上了裴家的老路,只是没有那么悲惨。
  裴琳上完厕所,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她简单洗漱了下,来到窗前。裴琳轻轻地拉开窗帘的一个角落,看着窗外。这间旅馆在三十层的高处,可以看见很远的风光。纽约的曼哈顿尽收眼底。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裴琳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身体也很虚弱,来纽约后,她本以为靠着自己多次出国的经历以及极强的适应能力不会倒时差,结果现在还是狠狠的败在了现实面前。
  裴琳走到电话旁,点了些早餐。
  直到裴琳吃完早餐,顾欣函才朦朦胧胧从梦里醒来,眼睛有些微微的浮肿。裴琳没有和他打招呼,吃完了,起身,向门口走去。
  顾欣函像害怕失去什么似的,赶紧抓住裴琳的手,问:“你去哪儿?”
  裴琳的脚步顿了一秒,转过头来,冷冷的目光像要钻进顾欣函的心里,将他的心碎尸万段。
  “我想,我去哪儿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吧?”裴琳奋力甩开顾欣函,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裴琳最常做的动作。
  顾欣函看着裴琳,深情款款,但裴琳已经开门离去,还是穿着那身米色长裙,还是那双牛仔面料的清新凉鞋。
  顾欣函看着裴琳离开的背影,心里酸楚苦楚齐齐涌上心头。难道我让她这么恨吗?她不会再原谅我了吗?
  顾欣函追上去,想要追上裴琳的脚步。在这条异国大道上,难说哪儿就会突然出现危险。
  裴琳进入电梯,顾欣函一个箭步就追上去,趁着电梯快关上时那不算太大的空间敏捷地闪了进去。
  “你!”裴琳显然没有想到顾欣函会这么厚脸皮的追上她。
  顾欣函虽然进入了电梯,但他还不敢上前去惹他的小狮子,只有静静地站在一旁。裴琳只是目视前方,空无一物。静,静得令人压抑。唯有电梯发出的丝丝的声音,这声音在此时也并不讨喜。
  底楼,裴琳走出了挂满壁画,装修得很有文化气息的大堂。顾欣函就像个跟班一样跟着裴琳,裴琳受不了了,转过身来,用狠狠的目光看着顾欣函,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觉得你还是个男人吗?”
  顾欣函也被激怒了,这些日子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各种情绪都想要喷薄而发,但一直都是由顾欣函的理智和毅力控制着,他不舍得把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渲染给裴琳,他不舍。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对纽约有多熟?万一让贾政他们的人找到怎么办?如果你还是无法原谅我们顾家对你裴家造成的种种伤害,你完全可以把一切气都撒在我身上。你这样在大街上乱走,你以为很安全吗?”顾欣函愤怒的语气让裴琳反而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无法原谅顾家,但也只是顾志国对裴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顾欣函是无辜的。
  管他谁无辜呢!顾欣函无辜,那我呢?我活该遭受家破人亡的命运吗?为今之计,就是赶快到非洲去,找到当年援助非洲时发生的这些事情的真相,让牢狱中的父亲早日解脱。
  裴琳逆着光,半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看着顾欣函,说:“我不想你们毁了我的家后还假惺惺的关心我。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如果你再跟着我,我绝对报警!”
  顾欣函摇摇头,说:“你别闹了好吗?跟我回去,我会安顿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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