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第126/1964页


  而他话没说完,人影晃动。
  华如仙等五人原本还是垂手肃立,分明是等待发落的模样,却时刻留意无咎的动静,见对方收起飞剑乘机勒索,再不迟疑,各自分头四散而逃。
  无咎好像是措手不及,惊咦道:“瞧瞧啊、瞧瞧,本先生总是以己度人,却屡屡被骗,公道何在……”
  其话才出口,人已如风般飘了出去,顺手祭出一道青光,不及远去的戴道友霎时已被青丝网擒获。他接着又是抬手一指,银色的剑光去若闪电而骤然盘旋。“砰砰”两声,李道友与解道友相继口吐热血栽倒在地。
  华如仙与孔滨正自一南一北逃得正急,清朗的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声在山谷中响起:“再敢往前半步,管杀不管埋……”
  两人已逃出去二三十丈远,回头一瞥,神色骇然,各自急忙停下。
  便是一转眼的工夫,戴道友三人已是全军覆没。若再心存侥幸,下场可想而知!
  而无咎并未追赶,收起飞剑,拎着一团青光就地坐下,扬声命道:“将那两人给我抬过来……”
  华如仙与孔滨稍稍迟疑,不敢怠慢。原来解道友与李道友只是被击碎了护体灵力,而双双昏死过去。于是各自抱着一人,忐忑不安地慢慢往回走去。
  随着伸手一抖,毫发无损的戴道友滚落现身。而他的四位同伴也到了近前,其中的解、李两位躺在地上悠悠醒转。
  无咎安然独坐,眉梢一挑:“跑啊!怎么不跑了?为了两块灵石,便搭上了性命,孰轻孰重,岂不一目了然?”他伸出手去,不容置疑道:“两块灵石,再加一瓶丹药以示惩戒!别逼我擅开杀戒,我乃斯文人……”
  戴、李、解三人恍如隔世般愣了片刻,却还是连连摇头。
  华如仙与孔滨更是脸色犯难,就差没跪下求饶:“灵石乃仙门专有之物,可遇而不可求啊……”两人前行两步,袖子抖动,草地上顿时多出一堆小瓶子,忙又分说:“丹药却有不少,尽数孝敬先生……”
  戴、李、解三人也忙倾其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
  无咎尚自伸着手,见状气得一拂袍袖哼了声:“我为何懒得与诸位计较?不值得啊!我杀的都是羽士中的高手,但有斩获,那都是百年以上的积蓄,何至于如此寒酸……”
  他真的有些气恼!
  实在是不愿与几个散修计较,而对方偏偏不知死活。才想着借机勒索一番,最终还是白忙活了一场!
  “要修为、没修为,要灵石、没灵石,怎有脸面招摇过市,还敢大老远追杀而来,敢问诸位羞也不羞、臊也不臊……?”
  无咎板着面孔厉声训斥,而尚未痛骂几声,随即又是满脸的沮丧,自言自语道:“先是畜生可恶,接着修士讨厌,我招谁惹谁呢,平白惹来一肚子怨气!”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无力道:“滚吧、滚吧,别来烦我……”
  草地上,华如仙等五人或坐或立围成一排,忽遭大赦,各自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这位白衣男子,分明是个修士中的高手,却自称先生,且喜怒无常,言语莫测,着实太过于古怪!按理说,得罪他的下场是必死无疑,谁料他发了通牢骚,接着便出声驱赶。叫人滚开,话语粗蛮,却是放生的意思,听着颇为悦耳呢!
  五人彼此换了个眼色,急忙起身便跑。
  “且慢……”
  坏了,他反悔了!
  五人心头一跳,急忙转身。
  却见某人的脸上已是阴霾淡去,咧嘴笑道:“以后不得诋毁,还当多多传颂。且记住了,本人乃仙门鬼见愁,专管修士的无先生……”


第一百二十章 无处寄托
  衷心祝愿各位兄弟姐妹新年快乐!
  ………………
  一场突如其来的喧闹过后,山谷回归寂静。
  枣红马儿溪水边溜达歇息,悠闲自在。
  马儿的主人,则是打开行囊,独自躺在小树林下,两眼微阖而似睡非睡。哪怕是天黑了,他也浑然不觉,却又时不时微叹一声,像是心绪愁结而无从排解!
  一夜之间,避开喧嚣,不再逃亡,远离了尔虞我诈的生死拼杀。这正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与梦想,而真正放松下来,却又整个人空荡荡而无所凭借,竟是有些茫然失措!
  原本想着返回风华谷,与祁散人作伴。讨要遁符、剑符尚在其次,揭开心头的诸多迷惑方为本意。谁料那个老道竟然下落不明,连根骨头都没留下。
  祁家祠堂被毁,显然并非天灾。
  既为**,又是谁人所为?
  是当初紫烟与叶子招惹的修士所为,还是有熊国的杀手所为?是灵霞山的木申、玄玉所为,还是古剑山的长老所为?
  不过,古剑山的高手们未必知道自己的底细。
  而无论怎样,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啊!
  也就是说,祁散人是被自己连累了!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若是活着,缘何老道下落不明呢?
  而若是死了,老道定要被人毁尸灭迹,一把火给他烧了,若能留下骨头才怪!
  老道啊,都是我不好!若能寻到你的坟头,给你烧几张纸钱。如今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祝你你福大命大而平安无事了!
  既然风华谷难以落脚,接下来又该往何处去?
  ……
  当无咎没处可去,而独自茫然的时候,远在灵霞山的赤霞峰,同样有人在郁闷不已。
  一道男子的身影从半空中御剑而下,尚未在山坡站稳,禁不住身形摇晃,闷哼了一声,嘴角竟是溢出一丝血迹。他喘了口粗气,抬眼看向不远处峭壁上的一间封闭的洞府,呻吟道:“紫烟……”
  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男子的脸色一黑,似有愠怒,却又强作镇定,竭力带着舒缓的口吻,接着又道:“紫烟,我知道你人在此处……而我只是想要看你一眼,便要前去闭关疗伤,咳咳……”
  他虚弱狼狈的模样,好像伤得很重。
  少顷,从另外一间洞府中冒出一位圆脸的白衣女子,惊讶道:“玄玉师叔,出了何事?”
  那是叶子,她匆匆迎上几步欠身为礼,又手指着身后的洞府分说道:“紫烟姐姐上次带伤回山,闭关至今。便是我也见不到人,师叔切莫错怪了她!”
  来人正是玄玉,灵霞山的筑基高手,却没了往日的洒脱自如,只有满脸的晦气与无奈。他神色稍缓,点头道:“我只记得紫烟的修为尽失,故而惦念,咳咳……”
  叶子犹自疑惑不已,问道:“师叔为谁所伤,只怕灵霞山没人有这个胆量吧!”
  玄玉回头一瞥,恨恨道:“灵霞山谁敢伤我,还不是古剑山那两个长老,哼!”
  “哎呀,火沙的古剑山竟然攻打灵霞山……”
  叶子惊嘘了声,却见玄玉不愿多提,她眼光一闪,关切道:“愿听详细,以便姐姐出关与她分说。”
  玄玉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古剑山的两位长老带着十数位筑基道长,前来拜山,我奉命知客,谁料才将报出姓名,便被那群强贼动手打伤,幸亏师叔师伯及时现身,侥幸捡得一条性命!”
  叶子陪着她的紫烟姐姐闭关,并不知晓别处的动静,失声道:“古剑山何敢如此放肆,真是岂有此理!我灵霞山的几位长老必然不会罢休,两家大战势必难免……”
  玄玉哼了声,道:“古剑山盛怒而来,师叔师伯又岂敢擅启战端!”
  灵霞山自从那年的内乱之后,便元气大伤,如今根本不是古剑山的对手,被人欺上门来也只能忍气吞声。
  叶子是个很会说话的女子,愤愤不平道:“师叔无端被人打伤,天理何在!”
  谁料玄玉并不领情,反而脸色微变,怒道:“还不都是那个臭小子,他害苦了我!”
  叶子微微一怔,小心道:“师叔说的谁呀……”
  “还能有谁?无咎那厮混入古剑山,闯入苍龙谷,毁了人家的镇山剑石,打死打伤弟子无数,却冒用我的名讳,咳咳……”
  玄玉怒不可遏,随即又是弯下腰而一阵猛咳,直至片刻之后,慢慢直起身子,擦了把嘴角的血迹,痛苦道:“幸亏师叔师伯在场,再加上当面作证,终于查明原委,不然我被打死,都还蒙在鼓里……”
  叶子小嘴半张,错愕道:“是那个小子?他本凡人,怎会如此厉害……”
  玄玉禁不住冷笑了声,面带狰狞道:“他面对古剑山的三位人仙前辈,都敢大杀四方再又扬长而去。他若是凡人,我这个筑基高手岂不成了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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