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第19/118页


  这是实话,齐叔晏却不知为何,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点笑意。
  他笑,闽钰儿就愈发迷惑起来。而后看见男人低垂的眉,修挺的鼻梁,在柔和的光晰里竟是格外的好看,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这真是道观里养出来的?怎么轻轻一笑,比那专门调养出来的小倌还要勾人?
  闽钰儿在心里迅速给了自己一耳光。齐叔晏是什么人,小倌哪里能相提并论?
  “哦,好的。”她说的心不在焉,“我听到了,我现在就走的。”
  女人出去时,还是一副愣愣的模样,丝毫不知齐叔晏盯着她的背影,默然地看了许久。门前的侍卫抱着她的兔子站了一宿,连着打了几个哈欠,闽钰儿瞧见兔子的红眼睛,顿时心生欢喜,抱了过来。
  “公主。”嬷嬷进来,看见闽钰儿还在圈着兔子的耳朵玩,顿时哭笑不得。
  “怎么了,是爹让你来找我的?”
  “这倒不是,齐国昨夜又来了人,主公现在没空。只是敏敏郡主……”
  一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闽钰儿就顿时烦躁起来,“她又怎么了?”
  “敏敏郡主昨天夜里来了公主殿上,一直哭闹,闹到了半夜。说什么……”嬷嬷住了嘴,眼神往里间瞥了一眼。
  “她说什么了,你只管大胆说就是。”真是反了天了,这里还是北豫,闽钰儿是北豫唯一的真正公主,真要算起来,她敏敏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她家里撒野?
  “郡主说,齐国的孟大人和公主联合起来,一起欺负她,她要来找公主要个说法。”
  嬷嬷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孟大人?是孟辞么?
  女人心道敏敏真是蠢得很,要是孟辞有意为难她,哪里还轮得到她闽钰儿出手。
  光是孟辞一个人,就足够把敏敏玩转几百遍不带重样的好吗?
  “她哭多久了?”
  “也没有一直哭,就是闹脾气,闹了半夜了。”
  “没给我爹说?”她又问。
  嬷嬷也拿这个郡主没办法,“主公昨夜的宴席才散,我们不方便前去打扰,何况是郡主……”
  说到底,也是两个小姑娘的事情。嬷嬷不想她们两个撕破脸,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还不如私了,这才忍了半夜,天一亮就来找闽钰儿。
  闽钰儿皱眉,“走,我们去看看她怎么闹脾气。”
  这边,敏敏见闽钰儿和齐叔晏两人相处了一夜,是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哪里,心里不由得冒了火。
  孟辞还当着她的面,把齐叔晏送给她的红狐摔死了!敏敏整个人都恼的厉害,大半夜闯到闽钰儿的殿里,就开始哭闹耍脾气。
  闽钰儿回来了,还在门口,就听到敏敏在哭,“妹妹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就不回去了。”
  “这天下,都没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闽钰儿穿着件绛红的袍子,头发只绾了前面,结成一个髻,软软地披在身后,她闻言,直接把兔子递到嬷嬷手里,有些生气地掀开帘子进去。
  “敏敏!”她也不顾什么了,“你在我这里胡乱鬼叫什么?”
  敏敏本是哭着的,一听这个,哭得更凶了,“妹妹。”
  “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我,可是我毕竟是你的姐姐啊,你居然联合那个姓孟的,一起来欺负我!”
  “谁要欺负你了?”闽钰儿皱眉,她看着女人的脸就来气,心想就算是孟辞欺负她了,也欺负的好,好极了。
  “妹妹为了躲着我,让那个姓孟的,半路拦截我,还把齐王殿下送给我的红狐摔死了。”
  闽钰儿听着那红狐被孟辞摔死了,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也就孟辞有这个胆子,她想到这里,脸上神情缓和了点儿。
  敏敏察觉到,顿时又哭天嚎地,“妹妹,你还说你没和那个男人联合起来欺负我!”
  闽钰儿反倒笑开了,她说:“姐姐不好意思,那个什么姓孟的,我是真的不认识。”
  “至于你说的什么,我躲着你……”女人躬腰下去,她虽然比敏敏小一点,却高了些。敏敏坐在地上,闽钰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
  她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方,我犯不着躲你,也压根不会那样做。若是我真的看不惯你,直接给姑父修书一封,说你在这里,对着齐王殿下,尽日惦记着那鸳鸯绣被翻红浪之事……”
  敏敏目瞪口呆,反应过来的瞬间,捂着嘴尖叫了一声,“你!”
  “你竟然说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闽钰儿起来,睁着大眼睛,甚是无辜的样子,“我说什么了?”
  声音很大,一下子,屋里屋外的人全都把视线转了过来。敏敏几乎要吼出来了,忍到最后,也只能把话咽回喉咙。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闽钰儿一直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敏敏没想到,她嘴里居然可以吐出这样……淫.秽的话。
  “妹妹,我记下了。”敏敏仰头,她想,迟早要有一天,把闽钰儿这副样子抖出来,给齐叔晏好好看看。
  其实闽钰儿也不大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她只记得有一天,是在她嫁给闾丘璟的时候,宫里的掌事嬷嬷给了房里侍候的宫女两巴掌,说她不知廉耻,往屋子里私藏些脏东西。
  闽钰儿那时候好奇心重,去看那“脏东西”时,地上只有一本泛黄的册子,被翻开的一页,写着几行小字: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可惜还没有把剩下的看完,嬷嬷就赶快把东西捡了起来,说:“皇后娘娘,这样的东西看不得,怕脏了皇后娘娘的眼。”
  “哪里脏了?”
  嬷嬷面如土色:“回皇后娘娘,姑娘家的藏这些东西,是大逆不道的。”
  闽钰儿还是不懂。那本书只是旧了些,怎么就脏了?还一副拿着那书,就是大逆不道的样子。
  那时候她不懂,就要去问人的。
  然后她就问了闾丘璟。男人那个时候坐在塌上,夜里用了点心,正撑着一只手翻看画册,闽钰儿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闾丘璟,我问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男人眼睛都不抬,“什么?拿过来看看。”
  闽钰儿记性还可以,当下便把诗写了出来,递给他看:“就是这个。”
  然后,闽钰儿就在闾丘璟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而且是男人从来没有在闽钰儿面前表现出来的情绪。似笑非笑,他看着闽钰儿,眼神里说不出什么意思,闾丘璟把纸张折好,还给她,“你这个哪里来的?”
  闽钰儿老老实实:“是嬷嬷在一个宫女那里搜出来的。”
  “哦。”男人不显地挑起眸子,“那个宫女被打死了没有?”
  “……应该没有罢。”闽钰儿顿时觉得手里东西有千斤重。
  闾丘璟轻笑了一声,估计是笑她不懂事,他说:“钰儿啊,那个宫女藏着这种东西,肯定是要挨罚的,被打死也算不得什么。”
  “那,那这个东西很不好了?”
  闾丘璟点头,随即摇头,末了神色越来越秧秧的,轻哼了一声,“不好不好,当然不好,没意思。”说完就转了身,背对着闽钰儿。
  闽钰儿看出了男人的不悦,虽然又不懂了,却没再说下去,但却从此记住了:
  鸳鸯绣被翻红浪,这句话很不好。
  是以今天看着敏敏,为了吓吓她,又把这东西搬了出来。


第16章 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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