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第47/118页


  “你去哪儿了?”
  谢权捂着脸,他比闾丘越要高,这两巴掌是扎扎实实打在他脸上,顿时泛起了几道红痕。
  他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县主大人?”
  闾丘越像是被惹怒的狮子,又给了他一巴掌,“当初我保你入宫为官,你是怎么给我说的,嗯?”
  “不忠,擅自欺瞒,这就是你的报答?”
  虽说闾丘越向来是撒泼性子,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还打谢权打得这么厉害,闽钰儿一时也是语塞。
  她看江憺,男人已经转了身去,吩咐跟着闾丘越的几个丫鬟:“把闾丘越拉走,让谢权过来。”
  “是。”
  闾丘越打人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这些小姑娘也有点怵,走上去迟疑地围住闾丘越,“县主大人消消气。”
  “江大人要谢广尉过去说话。”
  一群人正吵得难以分解,江憺眉头凝成一团,正打算上去呵斥,把闾丘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里面陡然传来一声惊叫:
  “啊。”
  谢权不知怎么了,突然抽出来一把刀,长刀的尖端闪着凛然的光,径直劈出来,朝着独自在一边的闽钰儿砍过去。
  又是她……
  闽钰儿目瞪口呆,这番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几天就不该出来。
  “快走。”丫鬟尖叫声里,江憺朝着闽钰儿喊,闽钰儿自然是要躲开的,她现在只有前后两条路,谢权从前面杀过来,她当然只能往后退。
  江憺一张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谢权这厮武术不精,他有的是法子对付。只不过敢惹到闽钰儿的头上来,那谢权真的是不要命了。
  别人不清楚,他确实清楚的很。动了闽钰儿,他在齐叔晏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江憺手里捏着钢珠,他眼神紧紧盯着谢权,谢权步伐凌乱,像是疯狗不择路径,很容易找出破绽。
  男人眸子随之一紧。闽钰儿已经跑出几十步,谢权刚刚步入密林,江憺手腕翻过,看准了正待出手,半空里却突然落下一个身形,硬生生挡在谢权面前。
  闽钰儿已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心想怎么回事,那群人都是死人吗,只看着她跑,都不过来帮她?
  然后公冶衡就落到了她身旁,男人一身白衣亮眼,见她喘得厉害,眉眼舒缓开,微微一笑,“嫂嫂莫怕,我来帮你了。”
  闽钰儿没好气地抓着树干,停了下来。
  公冶衡侧过头,面对谢权砍下来的刀身,伸手便捉住,像是在抓什么轻飘飘的物什。
  刀锋嵌进皮肉,立即涌出一手的血,谢权满脸的不可置信,下一刻,公冶衡已经紧紧握住了刀身,回身一抽,谢权身形趔趄,就跪在了地上。
  刀在公冶衡手里稳稳当当地掉转了头,刀尖正对着谢权。公冶衡嘴角还是挂着笑,手下却是将刀尖抵进谢权胸膛,“噗”的一声,转而没出了后背,勾起一地的血腥。
  谢权没有了生息,半跪在地上,耷拉着头。
  公冶衡松开了手,他现在也是双手血肉模糊,男人好看的眉头紧蹙,似是有点嫌弃,随后从胸口掏出了一条帕子,将手裹住。
  江憺过来,看了眼公冶衡,又低头看着地上的死尸,一晌竟没说话。
  “江侍郎,有人要害我嫂嫂,我这个做小叔子的自然是要管,你说对不对?”
  闽钰儿看着地上模糊的血肉,似乎还有些内脏,一时没忍住,背过身,在树下干呕起来。
  江憺还是站在那里,他看公冶衡包扎手,难得的松了神色,轻飘飘一句:“二公子的手,刚才受伤了?”
  “江侍郎莫非是没看清楚?”男人反问,低头笑,手上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公冶衡看着,“啧”了一声,“得亏是我接住了。”
  “要是嫂嫂那白皙细腻的手,怕是轻轻挨一下就得留青疤。不亏不亏。”
  闽钰儿已经吐得天昏地暗了,她好不容易扶着树站起来,另一边的江憺却是动了手。
  江憺目光冷冷,他夺过公冶衡的手腕,死死扣住,“既是受伤了,还得找大夫好好瞧瞧伤口。”
  “二公子不如现在跟我过去?”
  公冶衡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江侍郎突然对我这么在意,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过,我带了大夫的,劳烦侍郎费心。”他要抽回手,江憺握的更紧了,手背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两人力气都不小,奈何公冶衡受了伤,挣扎一晌,还是被江憺紧紧握住,不能动弹。
  “嫂嫂。”他突然开口,眉眼溢出了笑意,“江侍郎对我太热情了,嫂嫂快过来劝他两句,这样不行。”
  “我在族中尚有一门亲事呢,江侍郎这样怕是不太妥当。”
  闽钰儿:“……”公冶衡这是在胡说罢,她怎么从来没听他讲起过?
  “无碍,我在族中也有一门亲事。”江憺回道。
  闽钰儿:“……”
  她懒得和两个大男人玩笑,她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齐叔晏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男人出现,第一句话就是:“江憺,过来。”
  江憺不为所动。
  闽钰儿瞪大了眼睛。齐叔晏走过来,给她递了一方帕子,低声道:“别在这里待着了,回去,晚上我来寻你。”
  她怕齐叔晏误会江憺了,连忙道:“殿下,江憺他是为了你……”
  齐叔晏没说话,只是将她交给了高尚监,“高尚监,先带公主回去。”


第38章 搂
  齐叔晏吩咐,闽钰儿被高尚监带了回去,剩下个闾丘越,还待在一边不肯离开。
  这个女人愈发不知道分寸了。还主动走上来,“殿下。”
  “听不懂我说的话了吗?”齐叔晏语气变冷,“全都下去。”
  闾丘越闻言,虽心有不忿,也只得用力地攥住袖子,“是,殿下。”
  公冶衡收紧了手,血已经沿着手腕,一路滴到了地上,他挑下嘴角,笑望着江憺,“殿下都让你放手了,你也不要太咄咄逼人。”
  “江憺,松手。”
  齐叔晏走过来,江憺并不理会,男人是从来不会对江憺出手的,可这时候,齐叔晏捏住了江憺的胳膊,他力气蛮狠非常,渐渐将江憺的手擒了下来。
  被抽开手的江憺,像是陡然被抽干了力气,他后退了一步,看着齐叔晏,向来冷峻的脸上蒙上了阴影,有一瞬的颓然。
  他摇头说:“殿下,我不明白。”
  他不明白,明明事实已经那么明显地摆在了眼前,为何齐叔晏总是视若无见。
  他更不明白,自己为齐叔晏做了那么多,几乎是将命运的一半都掰开,给了齐叔晏,他还有什么苦衷瞒着自己?
  齐叔晏亦是不知如何作答,他松开手,“你累了,下去歇息罢。”
  “从此以后,此事再也不要提及。”
  江憺又后退了数步,他一手沾血,背在了身后,身形看着有些凄然,“殿下,你辜负我了。”
  他说,“不止是我,还有孟辞,孟执监,还有殿下的师父。”
  江憺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从来没对齐叔晏说过重话,这话,算是他对齐叔晏说过的,最狠心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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