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726/768页
手里执着伞站在原地的女孩子眼神微妙的看着那被风沙吞没的两人,对招也不过一瞬之间,那两人被洒了一头一脸的尘土之后再次分了开来。
“呵!”陈善轻笑了一声,看向他们两个人,“我原先以为你们两个动手我有五成的几率能活,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
“难道不是五成吗?”执着伞的女孩子开口问道。
“他……”陈善长刀撑地,一只手搭在刀柄之上,一只手指向灰头土脸的裴宗之,“他有伤在身吧,内力连那时刺杀我时的一半都没有。”
话音刚落,便见裴宗之皱了皱眉,忽地吐出了一口血,即便灰头土脸的,看来情况也不太好。
女孩子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伞只是担忧的往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盯着陈善。
“我不好,你就好了吗?”裴宗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拿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若不是内伤发作,方才也不会与我同时收手了。”
大抵是因为爱吃甜食的缘故,连血液中的味道似乎都带了几分甜果子的香味。
“我这内伤近日发作的频率有些高了!”陈善伸手抚了抚肩头隐隐作痛的伤处,“不然的话,方才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句话裴宗之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女孩子皱了皱眉,盯着陈善开口了:“你这伤……就是在实际寺时留下的吧!”
陈善嗯了一声,叹道:“是啊,被死人算计了,说起来也怪丢人的!”
“一个挡一个刺杀,你们两人的配合还是老样子,只是这一次却远不如上一次做的那么好!”顿了顿,陈善又道,“因为受伤了吧,体力大不如前!”
裴宗之朝他一抬手,一柄尖利的柳叶镖嗖地一下向他飞去。
这速度真是一点都不慢,如果眼前站着的人不是陈善的话,怕是已经中招了。
只可惜的是,眼前站着的是陈善。他手里把玩着这枚柳叶镖,抬眼似是第一天见到裴宗之一般诧异的看着他:“这么快就穷途末路了?这倒是让我没想到的。”
一个天生的练武奇才,悟性超群,但真正动手时却发现他似乎弱的可以,陈善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你到底伤了哪里?”他问话的时候语气温和,刚刚凭借两人过招的一击,已经足以能够判定眼前这个人具不具备杀了自己的能力了。
“内力倒退便也罢了,更奇怪的是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也是天光大师教你的?”陈善问道。
“不入流?你真当那老和尚君子啊,若是君子就不会收了消息便逃出去云游避难了!”裴宗之冷笑道。
陈善脸上的神色更诧异了:“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内力倒退,重伤的裴宗之,站在一旁执伞来了一招不伦不类阴阳术的女孩子。他跟眼前这两人并不算熟悉,却也知晓这样的两个人,即便是扫清了旁人,就当真是他的对手了么?
能安排出这样精妙的计划,让他一步步安排出她所安排的东西的女孩子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撞上来了?
这些想法在脑中闪过其实也不过一念之间而已,陈善便已出声了:“阴阳术也能杀人,有些点煞的手段威力不必武功大招若,张家的五雷轰天印就是其中一种,你怎么不使出来让我瞧瞧?”
“好啊!”执着伞的女孩子将伞扔到一旁,双手合十变幻了几个法印,而后忽地一声大喝:“五雷轰天印!”
天地间并无异象,陈善“哈哈”一笑,道了声“原来如此”,当即便凝神一刀砍来,一柄伞面再次出现在两人中间,自伞尖出无数紫色飞针铺天盖地如雨般向陈善覆去
“被看穿了,还装什么装?”灰头土脸的“裴宗之”说话声音却已变成了女子的声音,“快动手!”
漫天飞针如雨,看起来很可怕的杀气对陈善来说却不过尔尔,他挥刀沉沉砍去,而后便觉得手中一麻。
原来不是飞针,是雷针。那些细密的雷电破碎如银针一般碎裂开来向他劈去。
这样分散的雷电当然死不了人,却因着与刀面的接触,能让人手中一麻,长刀落地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铿”声。
被电麻的手当然使不出别的力来,不过单手而已,陈善并不慌张,对撤去了伪装,向他一击拍来的裴宗之,一掌挥了出去。
这道内力不同于方才轻飘速成的内力,浑厚有力,看来这才是他本人了。
“我不明白,你们两换这么一出有意思么?”陈善一掌重重的击向了裴宗之。
裴宗之向后跌去。
练武奇才又如何?那些年岁是痴长的不成?
陈善说着又一掌击向了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的女孩子。
“配合太……”“差”这一字还没出口,陈善便脸色由青转白,挥出的一掌也劈了个空,而后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口鼻唇眼迅速有暗红的血迹流了出来。
七窍流血,他中毒了。
第1045章 不休
陈善在看着她。
“我不是君子。”女孩子站在一旁,收了伞道,“侯爷也不用这样看着我,您当年杀我张氏一族也挑了夜半无人时,又何必要求我行君子之事与你堂堂正正的动手?”
“我不明白……你什么时候下的毒?”陈善跪在地上看着她道。
“方才击掌时。”女孩子说道,“我在掌心涂了毒。”
“你怎么没事?”
“我没有动用内力。”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吞了下去,“自然不会立刻发作。”
就连佯装受伤吐的血不过是红果的甜汁做的。
陈善刚刚动手时有多狠多快,此时毒药发作的就有多狠多快,这么快的速度,神仙也难救。
“难怪现在才让裴宗之与我交手!”陈善叹了口气,似是无奈,裴宗之全力一击之下,他需调用全身的内力来应对,掌心的毒也因着那样一招迅速游走到了全身。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只够我动一次手!”女孩子唇边泻出了一声叹息,“你说的没错,我只有五成的机会,所以我要把这五成变为七成、八成甚至十成。”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庙远说的一点没错。”人快死了,陈善反而有力气笑了,他就这么看着她,顿了顿之后,突然开口了:“说起来你不信,他信里的那个孩子,最开始我是真的挺喜欢的。”
“喜欢到杀我全族吗?”卫瑶卿冷冷的看着他,因身上那件男子的长袍,整个人显得愈发冷峻。
“对他们来说杀你祖父是主,杀你是次,对我来说却不一样。”陈善看着她,摇了摇头,“你这个人太危险了!”
卫瑶卿冷笑一声不语,目光略过他,看到裴宗之去将昏过去的陈礼掐醒,提了过来。
“大哥!”陈礼手忙脚乱的爬了过来,伸手颤颤的想要去碰陈善,却迟迟落不下去。
“如你所愿,我要死了,你高兴吗?”陈善看着他,纵然面色渐渐发紫,却仍带笑看着他。
陈礼尖叫一声向后倒去。
“什么事让你亲自来你都是不敢的。”陈善说道,“所以,我知道你没有杀钟黎。”
说罢这些,他也没有再去看倒在地上瑟缩发抖的陈礼,看向裴宗之。
此时的他身着女子的裙袍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但陈善却反而收了笑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而后转头对女孩子说道,“我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他居然肯跟着你。”
“那是我们的事,不牢你费心了。”卫瑶卿看着他道。
陈善长长的叹了口气:“天光大师骗了我,他同我说我有帝王之相的,如今却反而相助他人,这让我全然没有想到。”
“在实际寺原本所算的国祚中,你确实能取大楚而代之。”裴宗之走到女孩身旁,居高临下的朝他望来,“但事情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陈善问着,似乎想在临死前将所有的不明白都变得明白。
“既放眼天下你练好你的兵就是了,没有那么多阴谋阳谋。你的兵那么好,用你的兵难道打不下这座江山?”裴宗之说道。
“何必要提前除去所谓的危险?”他说着看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女孩子,“你也知道张昌明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他在,她再如何也翻不了天去!”
“原来如此。”陈善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自己,“是我多虑了?”
“兴许师尊就不该告诉你你有帝王之相。”裴宗之说着,神情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变为肯定,“应该是他错了。我见过很多人夜里跑来实际寺求师尊算命指点迷津,他也不是所有人的都算的懂,有些人的命格好算一览无余,他就算了,然后指点他们告诉他们命中什么时候有劫难。”
“提前知晓这些并不是一件好事吧!”女孩子苍白的脸色上多了几分血色,服了解药之后,她好了不少,“原本没什么事,说不准就跨过去了,却因为提前知晓了这些而战战兢兢,想着怎么防,好好的日子也过的不好了。”
“是啊!”裴宗之点头,道,“指点了几次之后,他发现指出劫难并不好,便不再指劫难了,改指瑞兆了,帝王之相应当是瑞兆中的瑞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