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泓剑》第2/145页


  柳文青皱了皱眉,道:“三义门居然邀请了这么多人?四川唐门一向不热衷于门派聚会,这次居然也特地赶来了,看来这次聚会复杂得很。”
  赵明跃开口问道:“师父,按您的意思,我们是先进去三义门,还是等重阳那日才去?”
  “先观望两天!”柳文青道,“去早了也看不出什么,我要先看看三义门到底作何打算。”
  接下来的两天,三义门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忙着接待远方赶到的各路武林人物,而所到武林人物人数之众,也远超柳文青的预料。等到重阳这日,柳文青便带着已着男装的柳倚云与三个弟子进了三义门。
  三义门的弟子验看了请帖后,寒暄了几句,就把柳文青等人请进大厅内就坐,奉上香茗。柳文青四顾一看,只见在座的多是各大门派帮会的掌门、帮主,当中多有柳文青所熟识的,只是大多没有出声招呼,遇到柳文青的眼光,只点点头作礼。
  待宾客们陆续就座,川东三义才站到了主人的位置上,团团一个罗圈揖。当中的一个身材高大、白面无须,年约五十的大汉朗声道:“近日各位赏脸驾临敝门,朱某人这厢谢过了!”这大汉正是川东三义中的老大,“双戟”朱石俊。
  朱石俊打过招呼,也不啰嗦,直接切入了主题:“今日劳诸位专程赶来,是为了虬龙掌重现江湖之事。敝门知兹事体大,故请各位前来,共商良策。”话音刚落,满厅顿然一阵骚动,各派各门小一辈的人物还不怎样,但老一辈的长老名耆们却都不禁微微色变。
  柳倚云忍不住低声问身边的赵明跃:“大师兄,什么是虬龙掌?”
  赵明跃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一种武功吧,但看大家神情紧张,这种武功说不定牵连甚广……”
  两人在低声讨论,朱石俊已接着言道:“十七年前,《虬龙录》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引起无数杀劫,忽然销声匿迹,但如今,却又忽然出现,万一处理不当,恐怕又将悲剧重演……”
  “阿弥陀佛!”在座一位须眉俱白的老僧高喧一声佛号,缓缓站起,此人正是少林派的觉元大师,只见他手持念珠,缓缓道:“朱施主所言有理,只是此事重大,不可妄言,还请朱施主举出证据,好让我等确认《虬龙录》重出消息。”
  朱石俊道:“大师所言甚是,朱某岂不知祸从口出,若无证据,不敢妄言。”招来门下弟子,“将尸体抬来!”
  不多时,几个三义门弟子抬来了一架担架,蒙着严密的白布。朱石俊亲自上前揭开了尸身上的白布,柳倚云独别开了脸不敢看。
  只见担架上的尸身,前胸衣服已解开,胸口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淡紫色的掌印,只是形状很是奇怪,宛如一条爪牙潜伏的龙。在座诸人都站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尸身胸口的掌印上。
  柳文青心中惊疑不定,喃喃道:“果然是虬龙掌……”
  朱石俊面色凝重,道:“此人是本门的弟子田冲,月前朱某遣他前往嘉定,却不料在离嘉定尚有数十里时,就遭人袭击而亡。”
  在座的一个身着蓝衫,年约三十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抱拳道:“在下嘉定宣家宣明宇,朱大侠的弟子虽不是在嘉定境内被杀,但也算在宣家眼皮底下的地方了,这件事恐怕我宣家是义不容辞了吧?”
  朱石俊听出宣明宇话外之音,忙道:“宣掌门不必误会,朱某并无影射之意。不过,此事若能得宣家之助,朱某也感激不尽。”
  宣明宇脸色稍缓,道:“不敢当,宣家自当助力。”
  小小的误会烟消云散,可在座各人心头仍有着重重的压力,这压力包含了对《虬龙录》复出的怀疑和惊悸,也包含了对自家门户安全的忧虑和不安,满厅是一片寂静。
  “朱大侠,晚辈还有数点不明,可否请教朱大侠呢?”在满厅寂然中,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朱石俊闻言,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约摸十七、八岁,剑眉星目,俊逸逼人,不禁抱拳道:“这位少侠不知有何疑问?”
  白衣少年越众而出,抱拳还了一礼,道:“晚辈想知道,这尸身是何人送回的?”
  朱石俊道:“是本门一个随田冲同行的弟子宋安成送回的。”
  “不知可否请来一见呢?”白衣少年彬彬有礼道。
  朱石俊心头未免有些奇怪,这白衣少年似乎从未见过,但见他从宣家掌门宣明宇的身后行出,便以为他也是宣家的子弟,心头疑虑稍消,便挥手道:“把宋安成叫来。”







第一卷 第三回 疑点重重
狗狗书籍网更新时间:2012-12-17 10:03:49 本章字数:2534

不多时,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汉子就走了进来,向朱石俊躬身一礼:“师父传唤弟子,有何训教?”
  朱石俊道:“这位少侠有话问你,你好生回答。”
  白衣少年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已把宋安成大致打量了一番,闻言拱了拱手道:“朱大侠言重了。”
  宋安成已转向白衣少年,道:“不知少侠想问什么?”
  白衣少年略略想了一下:“阁下是否与贵门的田冲结伴同去嘉定?”
  “不错!”宋安成回答得很干脆。
  “那阁下一定知道田冲是如何遇袭的?”
  宋安成顿了顿,答道:“我们两人当时正在赶路,忽然一个黑衣人飞袭而至,打了田师弟一掌,田师弟猝不及防,被打中前胸,当场便吐血而亡。那黑衣人委实太狠了!”
  白衣少年盯着宋安成的脸,道:“恕我冒昧,那黑衣人既将田冲打死,为何阁下却像是安然无恙?”
  宋安成神色不变:“这只因那人要我带话回来,故此留下了我一条命。”
  “请问是什么话?”白衣少年还是不失礼貌。
  “那人言道,今日《虬龙录》重出江湖,他日我虬龙帮必将统率武林!”
  此言一出,满厅不禁哗然大噪,议论纷纷,年轻的义愤填膺,年老的却一脸肃然,眉间隐有忧色。
  白衣少年似在思索,等满厅声音渐消,才继续问道:“那人既向阁下说话,那阁下想必见到了那人的面目吧?”
  宋安成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人一直用面巾蒙住了脸。”
  “那他的声音、身材,阁下想必有印象?”白衣少年紧问不舍。
  “这……”宋安成一时有些语塞,“惭愧,那人似是不愿让我看到,话一说完就走,再加上我当时忙着查看田师弟的死活,没有留意……”
  “那就令我觉得不解了,”白衣少年道,“既然那人不愿让人看到,为什么要在前胸打一掌,而不从后偷袭呢?”
  宋安成脸色一变,回答不出话来,满厅人众也似是动了怀疑,都觉这的确有些奇怪。
  朱石俊踏上一步,面色严峻道:“安成,你实话实说,你真的没看到施袭者的面目?”
  宋安成面色青白不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白衣少年摇摇头,“我跟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挑拨离间,又对我有什么好处?”
  见宋安成一时寂然,白衣少年转身对少林觉元大师一抱拳,道:“大师春秋高寿,不知当年可曾见过虬龙掌?”
  觉元一怔,随即道:“阿弥陀佛,老衲当年的确见识过虬龙掌。不知小施主有何见教?”
  “不敢,”白衣少年道,“晚辈想请大师法眼鉴定一下,从留在尸身上的掌印看起来,施袭者的功力如何呢?”
  觉元微一沉吟,果然蹲下身去,仔细查看尸身上的掌印,一会儿站起身道:“就老衲所知,虬龙掌力越重,掌印越呈深紫。这掌印只呈浅紫色,那施袭者的功力应属并不深厚。”
  白衣少年行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指点!”
  白衣少年又转向宋安成:“我记得阁下说过,田冲是被一个黑衣人一击吐血而亡的,但是他所中的掌力并不太重,如果他真的只受了一击,纵然猝不及防,但必定也会马上运功抵御,如果那黑衣人真的一击即走,快得让阁下连身形都来不及看清楚,那么又怎么令田冲当场重伤而死呢?”
  朱石俊忍不住开口道:“那么少侠究竟有何见解呢?”
  “晚辈觉得,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白衣少年盯着宋安成,“田冲根本没有意识到要抵御,因为那个凶手是他很熟悉的人,也就是……自己人。”
  宋安成身躯微微一震,在场众人都不禁悚然一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安成的身上。
  宋安成的面色非常古怪,冷笑道:“那么阁下的意思,凶手是……在下啰?”
  朱石俊脸色一变,上前道:“安成,你……”宋安成仍是冷笑道:“阁下既指证在下,不知有什么证据?阁下所说,全是猜测之词,如果没有证据,难令在下自动入陷。”
  白衣少年微微有气:“自动入陷?阁下倒真会反咬一口。阁下若是清白的,为什么对我提出的疑问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事况混乱,阁下怎能想当然论之?”宋安成犹在强辩。
  真可恶,还在狡辩,连同门是兄弟都下得了毒手,想来也早已泯灭了良知了……白衣少年心里愤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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