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第51/276页


  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在。
  裴萤几次张了张嘴,最后近乎失声叫道:“杜圣兰?你还活着!”
  哪怕容貌对不上,但这熟悉的嗓音,还有能立刻叫出自己名字的人,除了杜圣兰,不会有别人。
  杜圣兰点头:“侥幸。”
  裴萤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
  杜圣兰询问其他几人的情况。
  裴萤谈起无可为从幽兰禁地回来后便开始闭关,又提到游氏兄弟:“他们去接了佣兵的活。”
  只有自己,大仇得报后仍旧不知道做什么。
  “佣兵?”杜圣兰琢磨了一下:“绝杀殿倒是可以朝这方面发展。”
  仁义堂这个品牌要发展,总不能让所有人去转职丹修,所有职业中,最能让杀手发挥特长的便是佣兵。不同的是,一般人雇佣佣兵是为了保护自己,譬如商队送货探索秘境等,和杀手是截然不同的活计。
  脑海里大概过了下计划,杜圣兰拿出一块留影石,上面记录的正是裴家姑娘出嫁时的场景。
  “认识吗?”
  裴萤仔细盯着看了许久,略有迟疑道:“她和我见过的那位琉焰小姐长相上并不相似,但气质上有些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自然散发的魅惑。”
  “魅惑……”
  杜圣兰想到顾崖木提到过的天生媚骨,琢磨两人会不会是同一种体质?
  更多的裴萤也说不出什么,她看向顾崖木提到另一件事:“前天我出门,正好碰见裴家人在追杀绝杀殿的信使,他们最近打出了清魔头的旗帜。”
  无论是不服从管教的‘裴木寒’,还是售卖留影事件,裴家对绝杀殿的容忍已经到极限。
  顾崖木淡淡道:“无妨,我们马上就要出一名‘医圣’,造福苍生。”
  裴萤不解。
  杜圣兰清清嗓子:“不才,正是在下。”
  “???”
  ……
  杜圣兰没有特别要求,但当晚裴萤还是立誓保证不会泄露对方活着的消息。
  看她对什么都兴趣寥寥,杜圣兰索性将佣兵发展计划交托出来,表示可以先搞几个试点,至于对比其他佣兵有什么优势,需要裴萤自己去挖掘。
  入夜后,他像是普通人一样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不知为何,今天杜圣兰格外疲惫。被褥有些潮,梦里他置身浩瀚海洋中,像一条鱼儿自由地畅快游动,没多久一张无形的渔网撒下,他被捞了出去。
  杜圣兰尝试挣脱梦境,失败后打量四周。海平面消失,青山绿水,沉闷的声响正由远及近飘来……就在不久前,他才见过类似的场景。
  远处走来一人一黄牛。
  牧童冷冷地垂眼望他:“杜圣兰,你让我找得好苦。”
  “……”
  充满怨念的语气,哪里还像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
  牧童确实对得起他所活的岁月,联系杜圣兰曾换取最顶尖的夺舍心法,以及消失在雷劫中两件事,他做出了一个大胆推想:这厮夺舍了天雷。
  杜圣兰轻咳一声:“前辈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是我,”牧童手搭在手鼓上,“是它。”
  伴随漫长的岁月,自己的灵魂愈发腐朽,手鼓厌恶腐烂的灵魂,想要找到新的‘放牧者’。
  可以说手鼓比牧童更迫切地要找到杜圣兰。
  黄牛又高又大,牧童坐在上面,几乎是俯视着杜圣兰,这种不平等位置的对视间,他缓缓开口:“要不要再做一次交易?”
  “已经做过了。”
  牧童皮笑肉不笑道:“做交易的是杜圣兰,和你天雷有什么干系?”
  没理会他质问中的尖锐,杜圣兰低头认真思考这种可能。最后,他摇了摇头:“算了。”
  这面手鼓太过诡异,上次自己提出的要求就险些撑破鼓面。一旦手鼓不能满足要求,他反而会白白丧命。
  “不如先听听条件。”牧童道:“你提要求,哪怕手鼓不能满足,也不会有任何惩罚。从古至今,从未有人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杜圣兰皱眉:“为什么一定是我?”
  他们完全可以去找新的放牧者。
  牧童神情冰冷:“只有开启兽潮,才能选新牧童。”
  几百年就一个机会,错过杜圣兰这村,他就又要等几百年。而且和手鼓做交易的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了牧童,能不能跳过一个备选者直接选新人,都是未知数。
  后一种可能,牧童简直不敢想。
  面对特殊对待,杜圣兰不可避免地心动了。他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和手鼓交易,就一定要找到能脱离对方控制的漏洞。
  牧童还想要劝说:“你……”
  “我想好了。”杜圣兰开口得猝不及防:“这个交易,我做。”
  本来是开心的事情,不知为何牧童笑不出来。对方这次做决定的时间比上次还快了一点。
  “我自创了一门功法,叫《天雷淬体》,但漏洞百出,我想要补全。”
  按照他的诉求,牧童将手鼓放在耳畔,刹那间天地万籁俱静。片刻后,牧童代为传递手鼓的意思:“此法逆天,它最多只能帮你完善一半。”
  说话间咧了咧嘴,心情似乎骤然变好。
  和上次一样,杜圣兰伸手进手鼓,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双方都对这场交易十分满意。
  杜圣兰拿到了补全一半的心法,牧童的笑容也没停止过。
  临走前,牧童说:“记住,还有人在等你。”
  别再让他苦等了。
  早点死。
  “……”
  牧童消失,屋内杜圣兰缓缓睁开眼,发现床头坐着一道身影,险些一个激灵。
  月光照亮来人的侧颜,发现是顾崖木,杜圣兰长吁一口气:“大晚上的,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先前顾崖木隐约察觉到一种很特殊的气息,若有若无,保险起见他还是追踪过来看了一番,谁知就发现杜圣兰陷入一种玄妙的状态,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是牧童。”
  “难怪,”顾崖木语气冷淡:“一股腐烂的味道。”
  换做竹墨,也未必能感知到牧童的气息,顾崖木被镇压在地底千年,对黑暗类的气息十分熟悉。
  他的眉头明显地拧紧:“你又做了交易。”
  问都没问,直接做出肯定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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