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再临秋水》第2/57页



☆、磊落险峰行

  二人也不再多问。饭后便回房商议。
  无崖子回房稍作整理,便前来找寻巫行云。轻敲房门,只听得师姐道:“进来吧,师弟,你也忒多理。”方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巫行云一身闲适装束,更添娇媚俏丽。不觉心中一动,又不想被师姐察觉,故作低头喝茶状。巫行云倒是不觉,自行坐在桌旁,道:“师弟,此事你作何想?”无崖子略一沉吟,道:“想必是人为,而无知之人又多猜疑,才会以讹传讹,只是这种邪门功夫,之前从未听说,师门典籍中也未有记载。不知可有克制之法?若是贸然行动。徒劳无功不说,受制于人却也不好。”巫行云不悦,道:“师弟你也太胆小,虽说你初入江湖,小心些也无不可,但我逍遥派难道只凭武艺取胜吗,师父所授诸般技艺中,难道没有毒之一术?若是那奸贼敢来冒犯,我必让他痛不欲生”无崖子忙道:“师姐莫急,我也是为稳妥才如此推测,古语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待你我观察几日,摸清他的行踪,再下手不迟。”巫行云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虽你我二人无惧宵小,却也不可莽撞行事,不若如此这般….”无崖子频频点头称是。二人商议停当,无崖子便回房歇息,临出门时回首一望,只见师姐唇边笑意不减,正向他看来,忙急急走出。而后又细心将房门关好。巫行云见师弟神情中颇有不舍,还以为他担心此事,遂也不以为意,一笑置之。
  接连几日,二人便时时出门闲逛,虽说此地并非重镇,但也颇为繁华,想是朝政清明,故此人人安居乐业,巫行云与无崖子毕竟少年心性,见街道两旁商家林立,更有街边小贩不时叫卖当,颇感有趣,故此流连忘返起来。无崖子道:“师姐,咱们这次出门,可是答应小师妹不少东西,难得有此闲暇,不如,多挑几样,也好回去堵她的嘴,不然撒起娇来,我可是招架不住。”巫行云笑道:“很是,小师妹从小娇惯,怕是从没出过远门,这次被师带上山,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亲人,你我既然比她入门早,如今便如她的亲人一般,自然要多照顾她。”二人说笑一阵,买了不少精致玩意,便回到客栈歇息。
  他二人一连几天都在街上闲逛,故此这里很多人已经见过他们,更是为他们担心不已,而两人却是淡然模样,毫不在意。这一日晚间,巫行云运功完毕,正要歇息,忽听到屋顶轻微响动,随即拧身从窗口跃出。只见一道黑影极快客栈屋顶掠过,向西行去。巫行云急忙跟上,见那人似是行动不便,且身体臃肿,细观那人呼吸吐纳,也不见武功如何精湛,心下顿喜。不及唤师弟同来,但二人所居相隔不远,想他必是一听到响动,自会跟上。于是便放心追去。
  不觉间已追出数里,只见此处已是渺无人烟,树木繁茂。那人蓦地停住脚步,并将一物丢掷树旁,正是一小小孩童。回身迎向巫行云,却是一女子,身材婀娜,容貌秀丽,肤色黝黑,神情妖媚异常。巫行云此时已看清,那人身法奇快,之前想是身负重物故行动不便,也使得自己判断失误,贸然追出。然则自行走江湖以来,鲜遇敌手,此时心中并不惧怕,只是沉着应对。只见那人出手狠辣,招式有诡异所思,往往中途变换,打向意想不到的地方。巫行云修习天山折梅手已有两年,这套武功化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于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变化繁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越是见识多广越是受益。故此,那人初时占尽上风,待得两百招之后已颇显败迹。巫行云心中一喜,更是出手如风,内劲全发,周身真气鼓动。却突觉脚下一窒,胸中燥热难当,体内却寒气四窜,忙运气护住丹田气海,心下大惊,全然不知何时着了对方的道。
  那女子也见巫行云不知何故招式稍缓,心下大喜,强力攻来。巫行云一时不敌便被掌风扫到前胸,瞬间只觉喉咙内甜腥味喷涌而出,踉跄跌倒。忙斜依身傍大树,长啸出声。只盼师弟及时赶来。那女子却已出手如电,五指成抓向巫行云头顶伸来,巫行云勉励招架,顿陷险境。堪堪二三十招后,便已不敌。心道:“我命休矣…”闭目长叹,心灰意冷间却听得耳边一声大喝,还有那女子惊呼之声,忙睁开眼睛,却见一少年右手锁住那女子后颈,神情痛苦不堪,不正是师弟无崖子吗。而那女子脸色发白,满头大汗,须臾间却已萎顿倒地。无崖子忙勉力走向师姐身旁,扶其靠坐树下,见巫行云不知是何缘故紧闭双目,全身发抖,他自知师姐修习内功有成,更是强出自己不少,今日却似身受重伤,顿时担心不已。不及细思,忙渡内力给她,稍作缓解。
  这无崖子为何姗姗来迟,却原是如此:初时听得巫行云房中动静,无崖子本已跃出房门,疾步追去,不料半路有人偷袭。却是个男子,肤色煞白,周身寒气不减,似有内伤,功夫确是不弱,招招古怪之极,一时间无崖子处处落尽下风,只得用尽招式勉力支撑。堪堪三百余招后,便被那人制住。那男子伸手紧抓无崖子左手脉门,吐内力欲迫其就范,却不知正是自寻死路。无崖子身具北冥神功,自能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之前过招时无崖子一上来便落下乘,慌乱中又无法抓紧对方脉门,且初次对敌,无法熟练运功也是常理。此时那男子却主动送上门来,内力逼进,无崖子体内北冥神功自动流转,顿时便觉内力源源不断涌进体内。
  那男子只觉自身内劲瞬间流失大半,却不知是何缘故,大惊之下,忙将无崖子甩出,却是为时已晚,此时无崖子已然醒悟,这等制敌时机又怎能错过,当下反手一抓,紧扣那人头顶百汇。顷刻间,那人便被吸尽内力昏了过去。无崖子心中一松,便觉胸中憋闷异常,体内真气鼓荡,像是要炸开一般,忙收敛心神,正要缓缓导气归虚,蓦地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啸。正是师姐求救之音,当下大急,再来不及调息,忙强忍不适向发声处疾奔而去,这才赶得及救下巫行云,而自己却也因连吸两人内力又不急调息,内息紊乱,顿时昏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文里,逍遥派绝对是天上地下少有的高手,凡逍遥派出品必是精品,只差打上“超人+奥特曼+蜘蛛侠等等”的标签了,实在是夸张。哪个门派的武功不是循序渐进的,款且年龄就在那里放着,别跟我说十几岁的小孩比人三十几岁的高手还厉害,忒假。所以,某箩在这里稍微虐一下巫行云,无崖子,免得小孩子骄傲。也为后续章节做铺垫,呵呵。没写过武侠,对那些打斗场面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将就一下,嘿嘿,我已经吐槽到无力了,这是我今天早上第12次发文。


☆、笑语盈暗香

  无崖子内息不稳,顿时昏倒在地。
  巫行云此时自顾不暇,忙运气调息,强力压制里内寒气。半个时辰之后,情势稍缓,忙起身查看情形,只见无涯子仍昏迷不醒,体内却真气充沛,显走火入魔症状,也不敢贸然出手相救,只能勉力挟起无崖子,往客栈而去,路上又见一男子昏倒在地,自然明白无崖子耽搁许久的缘故。
  回到客栈后,忙叫起掌柜,命他着人至方才打斗的地方将那两人擒来,并将那孩童妥善带回。想那两人连番被吸干内力,此时已与寻常人无异,掌柜自能应付。
  于是忙安顿无崖子在屋内歇息不提。待回到自己房中,忙将包袱中的大还丹取出服下,胸中燥热之感顿时消失无存,可那股寒气却散入五脏六腑,运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时,便血气翻腾。当下也不敢强运内功,而被那女子掌风伤到的经脉便也无法及时修复。只能留待日后回山请师父救治。稍作歇息之后天已大亮,巫行云虽不能强运内劲,但行动却也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再与人打斗罢了。忙到无崖子屋中查探,一见之下,心中暗呼不妙,只见无涯双目赤红,口中呼喝不止,在床上来回翻滚,状似癫狂。巫行云出手如风,忙点中无崖子周身大穴,这才稍有缓解,只是无崖子又再次昏迷。巫行云心中惊怒交加,想二人此番行来,从未吃过如此大亏。而自己也非初出江湖,何以莫名受此大创,又查探不出。
  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掌柜将那二人带来查问。
  片刻人已带到,掌柜也不退走,只在屋外等候差遣。巫行云冷冷二人打量一番,道:“从实招来,你二人到底是何人,掳劫孩童又为何事?”那二人此时双双被绑,且内力全无,早已神情萎顿。那男子先开口道:“杀个把小孩这些许小事,老子还不放在心上!要不是老子伤重,又怎会着你的道?我二人性命皆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女子嘴唇微动,却终未出声。巫行云哼一声,道:“你想死却不容易,那些孩子受你等百般折磨,流尽心血而死,此等痛苦非常人能受。似你们这般丧心柴,不教训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恨。”便强使二人服下逍遥散,再不理会。自顾喝茶不语,半盏茶时分,药性发作,那二人便觉全身如万千虫蚁噬咬,就连五脏六腑也麻痒痛俱全,以头撞地也不能稍解痛楚。原来这逍遥散乃是逍遥派秘制奇毒,正是要使人受遍万般苦楚却又求死不能,那药性发作时缓时急,皆是根据体质不同而药性也随之转换。
  有时几天不发,有时却频频发作,就是要人防不胜防。取名“逍遥”怕是反其道而行的意思。有内力之人受不了这痛苦,自然会运内劲抵挡,却不知越挡药性越凶猛,直到此人内力耗尽,方才稍有缓解。这二人尚有些许内力,自然马上运功抵抗,当下便瘫倒在地,但神态仍十分倔强。巫行云恼他二人伤天害理,自己又险些命丧其手,正要给些苦头吃,又怎会轻易饶过他们。当下便让掌柜将二人妥善看管,免得惊扰旁人。掌柜忙带人上前堵住二人的嘴,拖拽下去看管不提。那二人一路呜咽□,全做不知,想那些无辜孩童皆是被这二人折磨至死,心中愤慨,更是不住拳脚招呼他们。那被掳劫的孩子,客栈里一个小伙计却认得,正是东头薛家的孩子,掌柜的忙命他将其送回。
  巫行云见天色尚早,便在房内歇息不提。待醒来已是午时,忙唤伙计端水进来,稍作梳洗后,又叫了饭菜,这才往无崖子房中去。行至门前,只见屋门虚掩,担心无崖子伤势有变,不及敲门便走了进去。无崖子早已醒来,正自闭目斜倚床头休息。耳中听得脚步声,睁眼只见师姐进来,忙起身相迎。巫行云忙道:“快坐下,你伤势怎样?”无崖子笑道:“师姐不用担心,昨夜想是北冥神功运转,一时不察竟吸来着许多内力,我修习时日尚短,一时无法承受,似是已受内伤。多亏师姐及时点中我穴道,不然只怕会癫狂而死。”无崖子微一沉吟,巫行云甚是关切,道:“师弟,有何不妥?也怪我一时不察,冲动行事,才害得你如此…”无崖子急道:“师姐无须自责,行走江湖哪有不受伤的。你我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再者…倘若师姐出事,我岂能独活?”巫行云心中一动,脸上不禁羞红,低头不语。
  半响,只听无涯子轻咳一声,道:“方才师姐歇息时,我内劲冲突,已自行将穴道冲开,现已运功调息,不知何故,只能将极少内力转入气海,尚有许多真气滞于五脏六腑之中,无法收拢,又时时左冲右撞,身体燥热难当,诸大要穴冲突不止,似是要炸裂一般…”略多停顿,道:“方才调息也只是稍作缓解,不知下次发作时又会怎样,师弟实在不敢多做猜想,只盼师姐能帮帮我!”听得此处,巫行云也焦躁不安,实在不明缘故,又不想无崖子太过担心,反而对伤势不利,宽慰道:“师弟,这只怕要等回山后请师父定夺了,现下先用些饭食,待稍后我帮你护法,你再做调息看看,那两个贼子尚且嘴硬,此时怕也问不出什么。我正在炮制他们,等你身体稍好后,我们再去查问。”无崖子点头称是,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伙计将饭食端来,二人对坐食用。
  饭后稍作歇息,无崖子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运功。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头疼,休息一下天就黑了,晚上电脑被抢,无语。
  本章作为过渡,为两人制造一点爱美气氛,顺便虐一下杀小孩的人,有没有发现文中逍遥散的来历很熟悉,(叉腰大笑)哈哈,你们一定想不到的,提醒一句,可不是三笑逍遥散啊,看看药性都是不一样的。


☆、梦中语真幻

  饭后稍作歇息,无崖子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运功。巫行云将屋门关好,回身坐在桌边,目不转睛盯着无崖子,神色莫明。见无崖子神色痛楚,便不由得担心,又不敢擅自走动影响他调息,只能双手紧握,连骨节都有些发白;又见无崖子神色无常,才心下稍安,抬手只见满是汗迹。端得比自身受伤还要心焦。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正是运功关键时刻,只见无崖子肤色变换,忽白忽红,头顶冉冉升起白气,额头渗出滴滴汗珠,神情极是痛苦。巫行云急忙立起,疾奔榻前,却又不敢随意上前相助,双手交替互握,两眼直盯着无崖子,无法可想。须知这北冥神功运转时,只要与他人脉络相接,便会主动吸取对方内力,无崖子毕竟年幼,此时体内冲突不止,怕是无法自由控制北冥神功,自己凑上去只能是火上浇油,被吸了内力事小,若是无崖子再吸些许内力,只怕当时便要不堪承受死去。正自焦躁间,耳听“噗”的一声,便眼睁睁看着无崖子口中喷出鲜血,顿时歪倒。
  巫行云只觉心中一痛,忙扑到无崖子身旁,再不顾及内力可能被吸,左手拥住无崖子,右手抓起无崖子右手腕诊视。亏得无崖子昏倒,此时内息一乱,北冥神功自是无法运转。巫行云只觉师弟脉搏跳动有力,方才心下稍安,又见师弟脸色煞白,不觉心疼不已。师弟若不是为了救助自己,完全可以运功调息后再出手,那如今自是无碍,怎会受这苦楚,自己身为师姐,不能好好照顾师弟,反到连累他…又想若不是自己托大,怎会需要师弟救助,若是自己武艺高强,便能轻松料理那二人,又怎会到现在也无法逼出体内寒气,不能运功帮师弟疗伤,又恨自己见识浅薄,师弟命在旦夕,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突又想到那二人可恶,害自己与师弟身受重伤,不觉间杀意顿现。一时思绪纷纷,在屋内来回度步。见师弟仍然昏迷,也不敢随意走开,只守着无崖子,盼他能熬过这一次。
  屋外天色渐暗,巫行云却无心思进食。又恐无崖子随时醒来,怕他到时腹中饥饿,现做只怕要等许久,便唤掌柜将饭食备好,并命人留守厨房,以便随时食用。巫行云呆坐房中,看向昏睡中的无涯子,眉头紧锁。是夜无涯子昏迷中数次惊叫出声,皆是担心巫行云安全之语。巫行云听得耳中,心下感动。想自己自小孤苦,受尽折磨,看惯人间冷暖。若不是师父怜惜,只怕早就不在人世,更不会有如今这等身份。想这世上除了师父只怕再无一人如此看重自己,心中早已将师父当做最亲近之人。后来师父将师弟带上山来,巫行云早已不记得亲人的长相,现在有了师父,又乍见如此聪慧的师弟,更是欢喜,自是将他当弟弟看待。师弟自小跟她一起长大,情谊自然深厚,年纪渐长,师弟更是越来越出众,心中自是欢喜,却也从未多想,不想今日得知他竟是如此在乎自己,更不惜以身犯险,身受重伤之时仍对自己念念不忘,不觉心中甜蜜。师弟本来就是少有的人物,近年来更是对她时时关怀,她又怎么会毫无察觉,一颗芳心不觉便黏在无崖子身上。这一时间担忧狂喜诸般情绪袭来,整个人不觉呆在那里。
  待得三更时分,无崖子方才醒来,见师姐正看向自己,满眼惊喜,那眼中的温柔体贴,更是浓的化不开,不觉看呆了。巫行云走近将他扶起,又从袖口拿出手绢,替他擦去额头虚汗。道:“师弟,你总算醒了,这一夜我担心不已,生怕你就此…又帮不上忙,让你受这些罪,都是我的不是,只盼受伤的只有我便好。还好你醒了过来,不然…师姐只能以死赔罪…”说着声音便低沉不已。两人相距极近,无崖子全身无力,几乎是靠在巫行云肩头,二人自幼相识,况且现下情况特殊,便也不顾及这些虚礼。待得巫行云替他擦汗时,无崖子只觉一股幽香传入鼻端,似兰似麝,顿时口干舌燥。而此时巫行云又说的那一番话,更使他的心狂跳不已。似乎自此次下山以来,自己总是偷偷看向师姐,哪怕有一刻眼中不见,便觉坐立不安。
  心中不明所以,此时见师姐娇羞之态,不觉心中一荡,顿时脸红,轻声道:“有劳师姐…”巫行云见无涯子脉象平稳,大为安心。之前吐血怕是因运功不慎所致,便嘱咐他不可再随意运功,只待回山后再定。无崖子又道:“师姐可是也受内伤?”巫行云黯然,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那人武功低微,却不知怎么就被她算计去,如今体内一股寒气无法逼退,也不敢强行运功,不然你我二人内功相近,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无崖子道:“师姐,莫妄自菲薄,这次多亏你相救,不然我现在还在那林中大睡不醒呢。你我二人,何必如此…”无崖子似乎力有不逮,不再开口。巫行云听出师弟话中的玄机,顿时羞红脸。
  又见师弟调侃自己,自然明白是为免她自责,更是感动,当下闲话几句。巫行云本就身受内伤,虽已压制,却不能调息运功,如此耽搁着半宿,已是筋疲力尽,忙安顿无涯子到床上歇息,自己也回房不提,只因今日师弟梦中言语,不觉心神俱醉,连睡梦中也带着笑意。
  无崖子待师姐走后一时无法入睡,想师姐与自己也算学的高深武艺,却为何如此大败,看来只能从那二人身上寻找缘由了。又想起自入师门以来,师姐对自己关怀备至,朝夕相处,师姐虽说直爽,但对自己却从无恶言,细心照顾,随着两人年岁渐长,师姐样样出色,颇得师父喜爱,样貌也是清丽绝俗。自己更是仰慕不已,只希望今生与师姐长伴,方才满意。如今见师姐也不似以前那般只有姐弟之情,今日言语中更是情真意切。不觉颠倒不已,难以入睡。
  次日,无涯子早起,见巫行云房门紧闭,想来是昨日照顾自己劳累,仍在歇息,便也不打扰她。又想到昨日那二人,听师姐意思已是关在这客栈中,正好心中疑点颇多,于是便回到房中,唤来掌柜,询问那二人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强乐还无味

  于是无崖子便回到房中,唤来掌柜,询问那二人情况。此时,那二人已服逍遥散将近五个时辰,诸般痛苦,更是尝了个遍,他二人本是桀骜不驯之人,在这样手法炮制之下,早就不堪承受,丑态尽显。带上来时逍遥散再次发作,痛苦不堪,无法言语,无崖子料他们也再无花样,一时不忍便给了他们解药。想来他二人内功此时已全部化尽,便是寻常大汉也能将他们打到,二人行凶多日,何时受过这等惨败,被折磨着许久,再不嘴硬,有问必答,甚至越说越多,到最后两人更是互相埋怨,
  原来二人乃是明教教徒,男子姓钟名枋山,女子是他亲妹,名枋梨。那明教原名摩尼教,传入中国后遭严重打击,转而成为秘密宗教,并吸收道教及民间信仰,从而改称明教。其教义简化为“清净、光明、大力、智慧”八个字。 教众中士农工商、绿林好汉、江洋大盗、武林俊彦等无所不有。明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故敢于造反,屡有反对朝廷之举,此次因总坛被官府剿灭,大部分教众便向南迁走,日后再作打算,他二人父母家人本也是明教教徒,乱军中被官兵抓走,当众凌迟处死,后他们逃走时又与众人失散,走投无路只能向西而行。平日便杀人如麻,此次遭逢巨变,更是性格乖戾,最不能见不得官宦人家。
  现下一路走来,仗着武功高强,那钟枋山掳劫许多官宦人家的少女,强行与之交合。有不少人被其折磨致死,少数幸存的更被钟枋黎买入勾栏,所得银钱皆收入囊中。二人又极是惜命,狡诈异常,多番逃脱追杀。如此便祸害无数人命。二人一路西行机缘巧合下取得一本极高深的武功秘籍。大喜过望,又兼报仇心切便急不可耐开始修炼,殊不知那神功高深莫测,二人一知半解之下进度缓慢。钟枋山心下急躁,强练神功,顿时走火入魔,全身寒气逼人,发作时抽搐不止,痛苦难当。钟枋黎担心自己将来也会受制,急忙到处找寻救治之法,却在一明教教徒口中得知,此病症除非有人愿以纯阳功力助其化解体内寒气,否则只能在每日修习内功时满饮孩童心口鲜血,如此半年才可痊愈。且疗伤时不可间断,否则再无解救之法。
  为此二人找寻多时,发现此地民风淳朴,并无武学世家或习武之人在此定居。便决定在此疗伤,这才使得那些无辜孩童受尽折磨而死。而将死去的孩子送回家中,则是一是为扰人视线,吓唬无知百姓;二是懒得埋藏尸体,胡乱丢弃又怕被人发觉。他二人本就快要大功告成,却见巫行云二人来此地,武功也似不弱,未免意外,两人商议寻机除去他们。
  正在审问时,巫行云已经走了进来,无崖子忙起身相迎,二人就坐之后,再替师姐奉茶添水,甚是周到。巫行云嘴角含笑,又有些羞涩,忙道:“师弟快坐下,不必做这些虚礼…”看看地上趴着的两人,道:“可曾问出端倪?”无崖子忙将二人来历一一分说清楚。巫行云又询问二人的武功招式,师承来历等等。末了却很疑惑。虽说二人功夫不弱,但那女子要想胜过自己却也是不易,那昨夜为何会突觉心头燥热,寒气入体,以致落败?遂问钟枋黎:“你可曾在我屋顶做手脚?”那女子忙道:“因见女侠内功精湛,担心自己并不是女侠的对手,便想先用家传秘药迷倒,却不想对您全然无用。”说罢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巫行云,亏得昨夜折腾这许久,那小瓶倒是完好无损。巫行云细观之下也无端倪,只能将药粉收好,待回山后找师父解惑。那二人本是刚强坚毅之人,可历经磨难,心性大变,行事便很是极端,全无担当,此时见巫行云神色稍缓,便忙不迭求饶。
  见此情形,巫行云心中鄙夷,想她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大败,居然栽在这种无耻之徒手上。本还怜惜他们身世可怜,此时见他二人为保命丑态百出。不觉心中厌恶至极。冷笑道:“你们杀那些孩子时可曾听到痛苦求饶?既然师弟已经给了你们解药,那我也不再浪费逍遥散,以后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再不愿与其多说,便抬手往二人背上各自一扶,二人只觉背上脊椎处微微刺痛,心中疑惑。耳中只听巫行云道:“给你们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也算是替那些孩子讨个公道,这腐骨钉的滋味一定能让你们满意。”那儿人顿时惊呆,腐骨钉之名早有耳闻,每日子午时分发作,痛入骨髓,生不如死。因所沁毒药中又含有迷幻奇药,能使人陡然身强体壮,若有寻死之心,便即产生幻觉,对这世间留恋非常。
  若无用药之人催动药性,所中者只能日日受其煎熬却不得解脱,连死都由不得自己,若是运功抵抗,下次发作时更加痛苦,时间也会更久。二人此时再无他想,只能不住求饶,可巫行云再不理他们。便即交给门外掌柜处理。无崖子也并无多言,只是含情脉脉看着巫行云。
  那掌柜也是个妙人,听得半响也明白大半,见两位东家都栽在他二人手中,自然要替东家出气,随将其送入勾栏,编入贱籍,且不得脱籍,那钟枋黎已二十有余,虽神情妖媚,姿色却也只是中等,声色艺俱无,也没有那家教坊愿意花费精力调教于她。便只能沦落低等娼门。因这腐骨钉之故,日夜不得安宁,不出半年便不成人形。那钟枋山初时在勾栏不服管教。老鸨再无耐心,便着人将其阉割,充作龟奴,因着钟枋黎恳求,将他二人置于同一院落。那钟枋山因无崖子之故体内再无内力,内伤便即消散。然则他本是有些手段的人,就算是被人追杀,却也自由自在。此次却受制于人,生死不由己,又被腐骨钉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妹妹再无之前情谊,每日相打相骂。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凡争吵必怨对方当初不该招惹巫行云二人。每日相打相骂,宛若人间地狱。钟枋山受此挫折仍不知悔改,性子鲁莽,又目中无人,处处顶撞管事。终于被老鸨痛打一顿,断了一条腿,右眼也就此瞎了。
  巫行云不愿在此地多待,且她与无崖子二人皆有内伤,如不及时治疗怕是要遗祸终生,忙命掌柜的收拾行装,雇辆马车。将无崖子小心安置在车内,眷往缥缈峰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为后面埋下几个重要的伏笔,大家猜猜看,再说一句,我昨天前天一直不能发文,打客服电话人家跟说要一周时间才能修好,今天是来碰碰运气的,可不是我偷懒不发文啊


☆、水绿风微暖

  李秋水自师父传授武功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便默默回忆前世一些修习窍门,与武功益处颇多,进展飞快。却也不贪多,怕一时不察被师父看出来,虽说师父医卜星相了得,但也不能确定他会相信前世今生,未免被他误以为妖。还是小心为妙。
  逍遥子近日来,看这小徒弟是越来越喜欢,不说她初时聪明伶俐,自从传授不老长春功这几个月来,更是突飞猛进,比自己当初猜测的都要强过不少,更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不俗见解,休习时的窍门也很是独到。那两个大徒弟就没有这样的悟性,端得是聪慧非常,实在是三个徒弟中的翘首。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确实没错,虽然李家当时要求要保他家三代平安,自己甚觉厌烦,想来逍遥派从不与官宦人家打交道,更是在江湖上甚少出没,此次却为这小徒弟破例。当时心中还颇有微词,现在看来这笔买卖甚是划算那!不觉很是得意,看着李秋水眼神中更是慈爱。见李秋水内功已有小成,便开始传授部分武功招式。命其日日练习,同时,各类技艺也不能间断,照进度一刻不停的练习。
  逍遥子本就练得绝世武功,又于那大理不老长春谷中得到不老长春功秘籍,更从此中悟出三套绝世武功,唯有这不老长春功最是厉害,威力强大,又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内功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与原版极为近似,外行很难分辨。若是与北冥神功相配,更是相得益彰,待日后细观这小徒弟的修为,若是品行皆优,自然传得于她。又想到这不老长春功乃是自己偷盗来的秘籍,虽也不怕被人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前来寻衅,但逍遥子生性清冷,实在不愿多生是非。况且那秘籍中并无高深武功,全是自己结合毕生所学才悟出来绝世武功,可不想被那无知之人误以为是捡来的便宜,心中不悦,思索许久,想那佛家有“无相劫指”,威力无比。逍遥派本是道家内功,那“小无相功”这名字确实很适合,“小”字是为彰显谦逊之意,表示自己不与少林祖师达摩媲美,而“无相功”又体现此门武功实威力巨大。待日后告知李秋水,她心下恍然,原来这就是小无相功的来历,逍遥派向来讲究随性而为,所求必有所得。所以师父这般偷盗别人武功秘籍且洋洋自得的态度,并未让李秋水惊讶,反到佩服师父绝世奇才。
  算来李秋水也学习不少技艺,因其年幼,医卜星相,暂未涉及。现下只是学习培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和研习从古时传下来的只有文字而无图谱的鲁公秘录。如在缥缈峰栽培天山雪莲,又或是在泉眼中饲养江南锦鲤等等。其实李秋水前世虽因无崖子蹉跎一生,于各项技艺尽皆荒废,但幼时学艺尚还留有一二分!这也都被逍遥子误以为她天赋极高,无师自通。李秋水所居院落,本就不小。自她入住后便归她打理,每个房间都布置的极为妥帖,又清雅别致,让人观之可亲。院中本有个月牙形池塘,又有凉亭再其中央,如今这塘边空地被李秋水理出一片花圃。用来栽种青竹,观之赏心悦目。此时院中尤以那月牙形池塘最为醒目。只见那池中云雾袅袅,数丛芙渠随风轻摆,婀娜多姿,宛若仙子,亭亭玉立,清香远逸。站立湖中小亭,左边是缺,右边是盈,而这左边便是荷中绝类千叶宝莲,甚是繁密,开花八朵。
  花瓣白色,瓣基微淡绿黄色,尖端嵌块状红、绿斑块。花色红、绿、黄、白相映。右侧便是几朵鸳鸯莲,因其花开两朵而花色不同而得名,摇曳生姿。小亭周围遍是花色雪白,花朵却只有酒杯大小的莲花,煞是可爱。花丛布置得当,不显拥挤,反倒觉得空间大了不少。不少鲫鱼在花间游弋,都是李秋水从山脚小溪中抓来的,初时灰不溜秋,现下已有花色、金色、白色、银白色等四色,只是种类却只有三尾、龙睛两种。只能留待日后再配。
  李秋水对自己的成果尚算满意,请师父观赏后,逍遥子更是赞不绝口,这鲫鱼可以从野生转为家养的道理,他也只是跟李秋水提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徒弟竟然真的养出来,还有这么多种类!怎能不让他惊讶。当下便与小徒弟切磋这养鱼心得。李秋水心中暗道惭愧,若不是前世记忆,又怎能知道这种饲养方法,就是挑选长相特异的鲫鱼进行□,运气好的话,几代后便可养出令人满意的品种。
  李秋水学艺闲暇,也会想起自己与无崖子师兄的种种因缘。一想到前世他居然对只见过几面的小妹子情根深种,不解之余更是怨恨不已。自己对他一往情深,敛去所有光芒。温柔体贴,从不敢违逆他的意思,随他归隐山林,更是为了他不顾艰险搜集天下各类武学。甚至不惜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反目成仇,却等来他移情别恋,又想自己也有对不起师兄的地方,故意找人调情来气师兄,之后又改嫁西夏王。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不问。可这些也都是因为在乎师兄才会如此,自以为是报复师兄,你不爱我,我就找别人,其实师兄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完全是自暴自弃。从始至终,心中只有师兄一人。可师兄呢?他怎能如此对我?恍惚间仿佛无崖子就在面前,不禁泪流满面想上前质问,结果一跤跌倒,原来只是在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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