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第二春》第64/94页



  我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传”。

  过了一阵响起了几声轻缓的脚步声,接着额头上一痛,却是被人弹了一下。我初还以为是皇祈,猛地一睁眼,却见到舒十七站在我面前,然后第一句话居然与皇祈一模一样,叹了口气说:“你瘦了。”

  我在榻上愣了好半天,接着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便开始哭。

  虽然隔着屏风,可太医们悉数大气都不敢出,画未赶紧过来拉我,一边低声道:“小姐快别这样,给人瞧见了不好。宫里不比行宫,咱们这青霄殿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可万万不能节外生枝了。”

  玄珠也反应过来,也在一旁拉我。我慢慢止住哭,擦了眼泪说:“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南边查账了么?”

  舒十七抚一下我的头发,道:“紧赶慢赶的回到西京,却发现你们已经回宫了。刚歇了一天便听说你哥哥的事,快马加鞭未下鞍的赶过来,好在来得及。”

  我说:“你有这心就好。如今我身边能信任的人都没几个,你在宫里陪我几天。”说完转头望了眼哥哥,又忍不住觉得眼眶有点酸,“哥哥这次大劫……却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去。你们将这屏风撤了罢,我也睡不着。”

  屏风撤下去正好看到李名玉守在一旁,不禁道:“李名玉,你方才说的那大夫呢?怎么半天了还不进来?莫非是要哀家出去请他不成!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出阁,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玄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掩嘴道:“小姐这几日心里不好受,嘴巴愈发损了。不过是耽搁了一下子,倒惹出你这么大的气。”

  我正端着茶杯要喝水,闻言一把就讲茶盏贯到了地上。茶杯砰然碎裂,瓷渣儿炸了一地,我气道:“哀家是能等,难道哀家哥哥的病能等吗?如今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这等风凉话!你们这些人,是存心要气死哀家不成吗!”

  我从来没跟玄珠这样说过话,吓得她一下子跪了下去。接着一屋子的人跪了一地,我被气的头发昏,一口气差点给憋过去。

  舒十七帮我顺了两口气,重新端了杯茶过来,道:“你瞧你,都当太皇太后的人了,还是如此小孩子心性。我这大夫都进来这么久了,自己美反应过来,却拿旁人撒气。”

  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舒十七踱到床边看了看哥哥的面色,回头对我道:“师父博学多才你是知道的,可巧了正好教过我如何解牵机毒。你说,我这次若是帮了你这个大忙,你要如何谢我?”

  我一下站起来,愣愣道:“你……这种大事,你可不许诓我!”

  舒十七也愣了一下,走过来递给我个帕子,叹道:“我这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又哭了?这种大事,我自然不敢诓你。你让闲人都下去吧,我这就给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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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十七说去解毒,却不许我在旁边看着,非逼着我去屋里睡觉,可他也不想想我这怎么可能睡得着。靠在榻边取了本佛经,想读几句静静心,结果捧了半天半个字都没看到眼里,倒是比之前更急了。

  玄珠说:“小姐别急了,十七公子难道小姐还信不过么?他既然允了小姐说一定能解,那便一定能解的。你可仔细手疼,别捏这佛经了。这还是玉瑶亲手抄的佛经呢,小姐不是一直说玉瑶的簪花小楷抄的佛经看着最顺眼了么,弄坏了可再没了。”

  我没好气道:“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叹口气道,“去采薇楼那边看看哥哥怎么样了,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消息。”

  玄珠撅着嘴走了,画未轻声对我道:“小姐近日心里不痛快,可玄珠也是好心,您别跟她置气。”

  我叹道:“她自小就跟着我,我怎么可能真生她的气?只是自哥哥中毒,我虽封了消息,可这种大事,口舌相传,难免走漏些风声。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命妇都托人流水一样的往青霄殿送补品,偏只有玉瑶一个,对此事不闻不问,连个口信都从未捎来过。这还是十数年的姐妹情谊么?”

  画未说:“这送礼的人多了,都如此扎堆的送,温小姐心性高,可能便不愿凑这份热闹了。王爷不是送来了个千年老参么?小姐怎知,这不是温小姐的心意呢?”

  我冷哼一声:“你倒不必替她开脱。我不盲不傻,这事是谁的心意,我还看得出来。”

  画未正待说话,玄珠突然快步跑进来,叫道:“小姐,小姐!成了!”

  我手里的佛珠倏然滑落在地上,道:“可……可是真的?”声音一出,才赫然发觉居然带了哭腔。

  玄珠眼眶泛红,一迭声道:“你气了我一整天,此刻我还敢骗你么!是真的成了!十七公子累的不行,给带去休息了。少爷虽然还睡着,但气色已然好了许多,最后呕出的几口血也全是血色,不再发黑了!”

  “哥哥还在呕血?”

  玄珠拭泪道:“是。十七公子说这是正常,要把胸中淤血呕出来,比憋在身里好。”

  我扶着画未站起来,道:“快过去看看!”

  既然哥哥已经没有大碍,我甫一进去便听到恭喜声不绝于耳。我坐在床沿低头仔细看,哥哥的脸色已渐渐恢复了血色,手掌心也有些温热,果然是好了很多。

  这自然是喜事,我连声说了好几声“好”,转头对崔临道:“虽不是你做主解毒,但你缓住毒性实在有功,哀家一定要赏。”

  “青霄殿上下奴才,侍奉有功,全部赏半年俸禄!崔临由太医院副院判晋院判,执掌太医院。原院判……医术不精,遇到大事只会推三阻四!念其平日侍奉皇上,也有苦劳,先停了职,待哀家与皇上商量之后再说。”

  极度的紧绷之后就是极度的松懈,我这一觉已经不该叫睡觉了,说昏睡估计更合适,直接昏睡了两天一夜才醒,醒来之后只觉得恍如隔梦,一切都特别的不真实。

  舒十七自然是忙,在我昏睡的过程中又出宫去了,却给我留了字条,说过几日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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