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美人》第22/84页


  裴策一手轻轻摁住她的肩,低声道:“让孤看看,听话。”
  江音晚不敢再动,看着裴策重新俯身,另一手掀起重重裙摆,堆叠到她的腰腹间,露出雪白的素软缎亵裤,竟已染上了点点嫣红。
  裴策伸手,欲将之褪下。江音晚的眼圈蓦地红了,声腔低弱孱碎:“殿下,不要看了,好不好?”
  裴策的动作顿住,却没有移开。搭在她肩头的大掌轻轻拍了两下。下巴贴近她额角的发,小幅摩挲:“不要紧的,孤只是看看你的伤。”
  待怀里的人稍稍平静,他利落地褪下了那软缎布料。
  眼前纤柔轻云,如玉似雪,堆叠的裙摆微垂下来,掩住更多风光。雪间红梅点点,晃人的眼。
  江音晚察觉到裴策的视线,这般不紧不慢的梭巡,让她愈发窘迫。洇红的杏眸里水雾漫起,嫩白的葱指揪着裙摆,慢慢往下扯,想要遮挡。
  裴策轻轻攥住了她的双手。一双漆眸抬起,分明清持不乱,凝她一眼,又淡淡扫下去。
  江音晚却已熟悉这男人,每每端着矜冷姿态,做的却是狎.亵之事,从容慵慢地赏玩,才更叫她难堪。
  看到他视线静静停在那些血渍,江音晚脑中蓦然闪过几幅别扭的画面,心慌意乱之下,竟鬼使神差轻呼一句:“殿下,不……不能舔的。”
  裴策抬头,目光莫测地看她。片刻,轻笑出声。
  今日冬狩,骊山围场陡生变故。
  御苑中,驯养了一只海东青,素来为皇帝所喜。狩猎开始前,为鼓舞气势,皇帝唤侍从擎着它送到御前。
  不料那颇通人性、本已被驯服的海东青,砉然掣断足上锁链,骤地向御座扑去。
  四周禁卫赶忙护驾。然而海东青彼时距御座极近,又庞大激猛,劲有千钧,迅如雷霆,一切只在瞬息之间,禁卫制它不及。
  幸有二皇子裴笃斜刺里一箭射来,将之贯穿。然而终究慢了半拍,隼喙已直直啄向皇帝的眼眶,与眼珠仅差毫厘。力道之大,眉骨已裂。
  烈性的猛禽,即使中箭,犹伸爪袭人,在皇帝的胸前留下三道长长血痕,深可见肋骨。若非它已重伤失力,恐怕足以伤至心肺。
  裴笃再射一箭,海东青终于颓然倒地,挣扎扑扇着巨翅。
  变故发生得太快,众人只见御座周围一阵兵荒马乱。动静未偃,二皇子已断喝一声:“还不速速将这畜生拖下去处置了?”
  扈从赶忙领命。待禁卫散去,宦侍尖声传来太医,众人才看清那一身明黄骑装此刻满染猩红的模样。
  这一日的冬狩,终是未能举行。
  围场条件有限,太医对陛下伤势稍作处理后,禁卫便急忙护送御驾回宫。
  当日所有接触过这海东青的驯鸟人、侍从、太监皆被拿下,由大理寺一一审讯。围场中所有人皆被勒令不许离开一步,直到三日后彻底排查完毕。
  皇帝近年龙体已大不如前,回宫当夜便高烧不醒。罢朝三日后,内阁诸臣不得不请出尚在东宫“养病”的太子暂时主持局面。
  这日,二皇子裴笃探视皇帝后,从紫宸殿出来,皇后身边的太监姚幸请他至昭庆殿小坐。
  宫人素手斟茶,皇后坐在上首,目光端雅慈和。素日嘴角的雍容淡笑,倒是因为担忧陛下伤势而浅了许多。
  皇后看着裴笃,温声劝勉道:“冬狩当日你英勇救驾,本宫甚感欣慰,日后亦需秉持忠孝之心。”
  裴笃生得肖似其父,剑眉星目,高大威凛,此刻恭顺地颔首:“谢母后教诲。”
  几句话下来,姚幸带着宫人退出殿外,只留母子二人叙话。
  皇后戴着鎏金护甲的手轻捧茶盏,用杯盖悠悠拂着浮末,那端华语调一分不变,慢慢问下首的裴笃:“怎么就如此心急呢?”
  裴笃骇然抬首,有些心虚:“母后……儿臣不懂您的意思。”
  皇后不理会他的装傻,雍声慢道:“你该知道,三皇子母族已垮,陛下不愿见太子独大,迟早会扶持你。
  “那日冬狩,哪怕你表现平平,陛下也定会嘉奖封赏,向众臣表态,更何况太子未至骊山,本是你的好时机。”
  裴笃神情愕然:“可儿臣正是以为,那是儿臣的好时机,才会……”
  皇后似是觉得好笑,嘴角缓缓弯起,语调却不着痕迹地加重:“才会自作聪明,多此一举?”
  裴笃彻底变了面色,惶然道:“儿臣蠢笨,摸不准圣意,只想表露忠心,借救驾之功,让父皇重用儿臣。
  “儿臣已算好,只要出手及时,便不会伤及龙体。未料那海东青发狂至此,害父皇昏迷不醒,实在难以心安。”
  皇后缓声道:“你的确该难以心安。若真未伤龙体,那海东青的失常或侥幸无人细究。可是眼下,你真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干净?
  “本宫能猜到是你,陛下醒来后,也难保不会对你起疑。”
  裴笃目光怔怔,半晌才道:“弄巧成拙,非儿臣本愿。不过儿臣确信未留证据。儿臣仅派人在海东青饮食上动了手脚,海东青已死,那人也已在大理寺狱中服毒自尽。”
  皇后轻搁茶盏,那微“砰”一声,在静谧宫殿里竟如此明显,隐隐透出她静面下的不耐。皇帝疑心,何时需要什么证据?
  这并非“弄巧成拙”。即便依他计策,亦是多此一举。遑论如今,不但可能在陛下心中留下疑窦,还使陛下伤重,裴策把持政务,落得个损己利人。
  她心知自己的儿子城府不深,有时会鲁莽行事,但本心犹存善念,这般可能危及龙体的事,大约不是他自己所想,而是受人挑唆。
  “是谁向你献的策?”
  裴笃剑眉蹙起:“母后是怀疑……不会的,邓先生已在我身边多年了。”
  皇后敛了敛目,睁眼时又是典雅庄重的慈母贤后:“你父皇未醒,政务全累你大皇兄处理,你既然有孝心,便该为他分忧。”
  总不能,全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待裴笃离开后,皇后命人查探这所谓“邓先生”的底细,得到的消息却是,他的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第21章 学 小人书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人双臂被镣铐锁缚,高悬在两边,浑身血迹淋漓,已无一处好肉。
  这被猩红血渍模糊了面容的人,正是为二皇子裴笃献策诱海东青发狂的邓先生。
  森寒四壁上,幽幽油灯映过去,鞭、荆、钩、枷、烙……十二般刑具俱全。这处胜似大理寺刑房之所,竟是在大理寺少卿薛亭的府宅地下。
  薛亭拾石阶而下,绯色细绫官服加身,狐裘玄靴,衬出峻肃的一张脸。
  他面色如常,拂裘在受刑人身前几步远处坐定。目光轻瞥过地面黏稠血泥,如视无物。
  “还是不肯招供吗?”薛亭看向施刑的府役,语调无甚起伏,却已带责问之意。
  这位邓先生,的确是跟在二皇子身边多年的谋士。平素并不算出色,总也中规中矩,不至于犯蠢。此番却献出了这样的计策。
  薛亭起初以为,冬狩之日的变故皆是太子暗中安排,连挑唆二皇子者亦是经太子授意。直到太子命他查探献计的谋士,他才知并非如此。
  太子不知以何渠道,预知了二皇子的行动。于是顺水推舟,加大了掺入海东青饮食的药量,使当日情势远超二皇子预判,以至皇帝伤重,由太子代掌朝局。
  然而真正有意教唆二皇子的,另有其人。也即邓先生效忠的主人。不知其身份,更不知其意图。
  无论这幕后之人,意在二皇子,还是意在皇帝,总归绕不出皇权之争,多半是敌非友。
  那仆役手中还拿着带钩刺的长鞭,闻言躬身道:“大人恕罪,已用了重刑,可这人的嘴太严。”
  薛亭瞟一眼他手中的鞭,鞭身倒刺末端沾满血肉沫子,轻描淡写道:“那便是打得还不够重。”
  仆役会意,再次狠狠抽去。一鞭下去,鲜血溅出,模糊的皮肉被倒刺勾连着挂起。
  邓先生不过一介书生,早已奄奄一息,几欲昏厥,又被剧痛激醒,发出嘶哑的惨嚎。
  “还是不肯说吗,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薛亭淡然看着面前痛呼战栗的人,平静地等到二十鞭后,挥手示意停下,在铁链铮然余响里再次问他。
  邓先生大口地吸着气,声音孱弱,吐字艰难,却还是坚持道:“我已说过,我效忠于二皇子。只是为了让二皇子能得陛下看重,一时鬼迷心窍。”
  薛亭嗤笑一声:“倒是个硬骨头。既然如此硬气,想必不易收买。是你的主人多年前就把你安插在二皇子身边,还是说,你本的确是二皇子的人,却有什么要紧的把柄或亲眷落于人手?”
  薛亭一边缓声将话灌入他耳,一边留神观察他的神色。果然在说到“亲眷”二字时,捕捉到了他痛苦神情下的细微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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