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第105/109页


  我将剑尖抵在了他的胸口,笑着问:“那能不能指教一下,若是只想刺破人的皮肉,却不伤人心脉,这力道该如何掌握?”
  李弘苦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我将剑尖又往前递了几分,见那头上冒出血迹来,这才笑着抽回了剑,说道:“哎呦,对不住了,我一时没掌握好力道,李侍卫快点下去找人包扎一下吧。”
  李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无语。
  我又问:“李侍卫,你应是会水的吧?”
  李弘默了下,闷声答道:“小人明白了。”说完,自己转身跳入了江中。
  嘿,这倒也是个灵透明白人!
  李弘水性果然不差,跟着船游了大半个江面,竟然没被怎么落下,被捞上来的时候,也只不过嘴唇有些发紫,身子也隐隐地有点哆嗦。
  我心中那口恶气总算出来些,顿时舒服了不少。齐晟知道了却是哭笑不得,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最后只是无奈笑道:“也好,女人就是该小心眼一点。”
  说完了就吩咐写意给李弘送姜水过去。
  大军是在三月二十六进的盛都城,整个盛都城都沸腾了,当时的热闹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南夏北漠对峙三百余年,期间你打我我打你,大仗小仗无数,两国都出现过强势之君,都试图一统天下,可却从没人能真正的实现过。
  而现在,齐晟做到了。
  太皇太后哭得老泪纵横,双手合十对天而拜,哭道:“列祖列宗保佑,叫我大夏能一统天下,成祖皇帝遗志已达,本宫终于能安心地去见他了。”
  拜完了天,老太太又转过身来搂我,“孩子,难为你了,你是个好样的。”
  我忙应景地掉了几滴眼泪,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擦着眼角。
  齐葳与齐灏姐弟俩半年多没见我,都有些生疏了,站在那里打量了我半天,这才扑进了我怀里。抱着他们两个软软的小身子,我这才真心实意地落了泪。
  齐晟一连在前朝忙了好几天,又是祭天又是祭祖,插空还得论功行赏。当然,就是再忙他也没忘了罚有罪之人。
  杨严被判了充军五千里,直接发配到漠北打仗去了。
  茅厕君先是刺杀皇帝,又是暗通敌军,本该是个死罪,宋太后披头散发地跑到大明宫哭闹了一场,又拿出了先帝留下的不准齐晟伤害手足的遗旨,这才算是保下了茅厕君的一条性命,却是被削了爵位,废为庶人流放岭南。
  倒是张家最是省心,无功无过,无赏无罚。不过此次北征军中又涌起不少新贵,各大世家的兵权再次被分散了,张家也毫不例外。
  张放专门进宫与我见了一面,商讨了半天,终于决定扳正张家日后的发展方向,务必要坚定地走“纯将”路线,力争将“军中世家”做好做久。
  这场热闹一直持续了两个来月才算停了停,朝中政务慢慢走上了正轨,齐晟虽忙碌依旧,可总算能抽空回后宫歇口气。
  谁知这个时候后宫里却是突然出了事。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王昭容去陈淑妃那里串门子,途径御花园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凉,就叫身边的小宫女回去取披风。不想小宫女跑得急了些,一个不小心就冲撞了正在御花园赏菊的黄贤妃。
  王氏这人平日里看着有些木讷,可在这些宫妃里却是最入齐晟眼的,以前侍寝的次数也比别人多些。
  黄氏本来就一直瞧她不顺眼呢,一看是她身边的宫女撞到了自己手里,二话不说就叫人上前扇那宫女耳光。
  王氏得了信赶过去,不愿意叫黄氏就这样打自己的脸,于是很仗义地挺身而出挡在了那宫女的身前,娇喝一声:“我看谁敢动手!”
  王氏位份虽然比黄氏低,可她毕竟是一个昭容,黄氏身边的宫女怎么敢打她,如虹的气势一下子就颓了,怯怯地收回了手臂。
  黄氏一看这个更怒了,一面感叹着身边人靠不住,一面自己捋起袖子就上去了。
  王氏一拦,黄氏的巴掌没落到宫女脸上,却是打到了她的身上。王氏只愣了一愣,便果断地选择了自卫反击。
  宫妃们虽然看起来个顶个的高贵娴雅,可她们也是女人。既然是女人,那打起架来都差不多,基本上就像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踢、打、掐、抓、撕、挠招招不落。
  你扇我一耳光,我再还你一巴掌,接着你再打我一巴掌,我紧跟着再抽回去一下……那是演电视用的,不实用的。
  被实践检验过的真言是:一把头发在手,要抽要打都有。
  黄氏与王氏两个完全不要了宫妃的体面,打得很热闹。四周的宫女们忙上前去拉,王氏宫里的一个宫女不知拉了黄氏那里一把,黄氏双眼一翻,竟然就晕死过去了。
  这一下子众人都吓住了。
  亏得王氏还真镇定些,忙指挥着宫女们将黄氏架到了最近的陈淑妃那里,然后一面派人去请皇后,一面派人去召太医。
  待我被人请过去的时候,云鬓散乱,花容失色的陈氏正在殿外站着,一看我过去立刻就给我跪下了,泣道:“臣妾错了,甘受皇后娘娘责罚。”
  我横了她一眼,没理会她,抬脚迈入了殿内。
  宋太医正给昏迷的黄氏诊着脉,神色却是有些慌张,我仔细一看,好嘛,竟然还起了一脑门的汗珠。
  我问道:“怎么样?”
  宋太医没回话,起身先哆哆嗦嗦地跪下了,这才结巴道:“皇后娘娘,这,这,这……”
  我有些纳闷:“到底怎样?有话直说。”
  宋太医低垂着头,继续结巴:“还还还请皇皇后娘娘屏退他人。”
  我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照着他说的做了。待陈淑妃她们退出殿外后,这才听得宋太医紧张地说道:“贤妃娘娘身体无大碍。”
  我松了口气,只要别打坏了人就成。
  宋太医小心地瞄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她,她,她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
  我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当下说道:“好事啊!”
  宋太医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古怪,偷偷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悄悄伸过来一只手,比划了一下:“三个多月。”
  都三个多月了?那更好啊,胎儿已经稳固了,也不容易出什么事了。难怪黄氏之前一直闹身子不好呢,原来竟然是有了,现在想来是一直瞒着的。要说这后宫的女人心思真是复杂,连怀个孩子都跟做贼一般瞒着。
  不过,我怎么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宋太医生怕我不识数一般,执着地我面前比划着他的三根手指,强调:“三个多月了,三个……”
  我脑子“轰”的一声,顿时明白过来症结所在了。
  皇帝回宫两个月不到,皇妃却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这与那“丈夫出征二十载,回家儿子整十八”的传奇倒颇有些相似之处。
  关键问题都是……这到底是谁干的?
  我与宋太医大眼对小眼,相望无言。
  怎么办?这事要赶在现代社会,大不了一个离婚完事,若是律师请得好了,没准黄氏还能从齐晟这里讨些赡养费过去呢!
  可现在特么不是现代啊,按历史书上的说法就是万恶的封建集权的旧社会啊。你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皇帝能叫你死一户口本外加一通讯录啊!
  我思量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事我一个人处理不了,干脆就叫人看住黄氏与王氏、陈氏三个并她们身边的宫女,自己则带着这宋太医直接奔了太皇太后那里。
  太皇太后听了这事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就变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她先叫我借着打架这事将黄氏与王氏两个都禁了足,然后这才暗中派心腹审问黄氏身孕之事。
  很快黄氏的贴身宫女便招了,奸夫竟然是太医院的一名年轻太医。
  黄氏前一阵子就闹身子不好,三天两头地召太医过去诊脉,大伙都没把这当一回事,谁知道她竟然把太医召到床上去了……
  我一时都傻了,暗叹黄氏的胆可真不小。当然,那位太医的胆子更是大,绿帽子都戴到皇帝头上来了。
  这事不能瞒齐晟,我挑了个他心情不错的时候,委婉地和他说了此事。
  我这里做着齐晟会火冒三丈的准备,谁知他听了却只是挑了挑眉头,眼都没离开折子,不在意地说道:“黄氏赐条白绫,王氏与陈氏两个直接送入庙里就是了。”
  我听得傻了,惊愕问道:“黄氏怎么样也就算了,可这事与王氏与陈氏两个有什么关系?”
  齐晟抬眼看我,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觉得此事中,她们两个能脱了干系?”
  我虽一直觉得这事是有些巧,可却也没想着齐晟处理事情这样简单粗暴,一时就有些发愣。
  齐晟察觉到了,问我道:“怎么了?”
  我笑了笑,掩饰道:“宫中嫔妃本就不多,这一罚倒好,差不多阵亡了一半,明年怎么也得新选些秀女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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