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头娇宠》第2/62页


  皇帝大手一挥,道了句:“爱卿先退下吧。”
  御医语噎,这是赶人了?究竟东宫的宫女要不要更换呢?他没胆子追问,默默退下去了。
  养心殿内已无外人,皇帝突然开口:“东宫的丑女都是姿云当年精心挑选的,若是替换,姿云会不会埋怨朕?”
  内监总管只听了皇帝上半句,就揣测出了没言尽的下半句话,忙堆着笑脸,回话:“先皇后在世时一直被天下尊称仁德的典范,从来是善解人意,断然不会埋怨陛下更换东宫宫女。不过陛下对先皇后用情至深,先皇后为太子殿下精心挑选的宫女,陛下想来也不忍更换。”
  这番话说下来,等于没说。
  皇帝回过头看了内监总管一眼:“讲重点。”
  得到御令,内监总管终于打开话匣子:“东宫的宫女虽丑,却是先皇后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除了模样对不起观众,却是文武全才,所以奴才以为更换不得。”
  皇帝大手一挥:“说下去。”
  内监总管续道:“如今所谓太子殿下病症,如柳御医所言,想要缓解,挑选几名美人送入东宫,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嗯’了一声,眉头却是微皱,念叨了句:“人选方面是个问题,太子未过门的正妻也是姿云当年精挑细选的,属意的是白泽的独女白筠[yún],若是放几名女子进了东宫,太子抵制不住诱惑,闹出事来,白泽那老匹夫在朝堂上还不给朕添堵?”想到白泽上朝那副之乎者也,圣人训的嘴脸,明里暗里言外之意让他做位明君,就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提及白丞相,内监总管知晓那可是位难伺候的主,一张嘴在朝堂上大杀四方,如今东宫若是进了威胁未来太子妃地位的女人,可免不了一场恶斗。忽地,内监总管脑海里闪过一个策略,笑得贼兮兮,在皇帝耳边嘀咕道:“可以……”
  皇帝先是愕然,再是眼睛一亮,连点头,听完话,指着内监总管奸笑:“你怎么能生出这等龌蹉的心思!不过,朕喜欢!”顿了顿,畅快淋漓道:“那老匹夫日日在朝堂上谏言,朕这心底里堵呀!如今能给那老匹夫添堵,实在大快人心,你立刻去办这事!”
  *
  ‘阿嚏’白丞相在府里摸了摸鼻子,觉得浑身不舒服。
  忽地,府里的管事突然冲了进来,满脸骇然。未等他开口禀明,白丞相手里的书朝着几案上一掷,呵斥道:“还有没有规矩。”
  管事立刻调整好心绪,站得笔直等待白丞相发话。
  白丞相敛着脸:“说吧,何事如此惊慌?”
  管事生怕说的话咬了舌头,咽了口口水,低垂着头,小声道:“太子殿下,不行了。”
  “什么?你说太子殿下要……薨了?!”
  “不是,不是!宫里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不能人道。”
  白丞相蹭地一下子蹦了起来,满脸懵逼:“什么!”
  御医进了东宫不过一日,京城盛传,经确诊,太子下面,不行,百姓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
  “吴国储君不能有子嗣,这是要改立储君了?”
  “嘘,小声点,据说东宫这会快要被太子殿下掀翻了,证明太子不能人道不是空穴来风。”
  “即便太子不能人道,我觉得改立储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很难说,陛下膝下好几位皇子都很优秀,例如现皇后生的七皇子,文韬武略可是被太师称赞过的。”
  “切,太子殿下还被李阁老称赞过呢,你怎么不提。”太子粉立马开掐,一时间京城百姓从嘴仗演变成了聚众斗殴。
  京城里流言蜚语,反观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丞相府却静的出奇,没人敢在府里乱嚼舌根。
  小花园里,白筠手里拿了根树枝逗弄着地上缓缓爬行的蚂蚁,双丫鬓衬着如玉凝脂,还未长开的稚嫩脸庞已初现妩媚。
  白丞相远远注视着唯一的女儿背影,叹了口气:“将来要是筠儿入了东宫,叫本相如何忍心。”
  丞相夫人拭着眼角的泪,抑制不住地抽泣两声,水汪汪的剪眸欲说还休地瞅着白丞相,哀了声:“可怜的筠儿,若是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她还如何抬得起头?”
  这句话像把锥子扎进白丞相的心窝,没抵抗住他夫人的柔弱攻势,瞬间败下阵:“行了,行了,夫人别哭了,最怕你掉眼泪,本相这就去找同僚商量,让皇上消了筠儿做他儿媳妇的念头。”
  目送白丞相远去,丞相夫人忽地敛了一张脸,温婉不再,像只护幼崽的母老虎,露出尖锐的爪牙,余下的尽是气势凌然,嘀咕了一句:“谁敢这么糟蹋我的女儿,我就跟他拼命!”捋了捋袖子,调整好仪容,笑容可掬地朝着白筠走了过去。
  听到临近的脚步声,白筠回头,娇滴滴唤道:“娘。”
  丞相夫人将她拉了起来,开门见山笑眯眯地问道:“你离开京城三年了,如今才回来,娘见你也不出门,可是和曾经的好友生疏了?”
  好友?白筠想了想,脑海里闪过离京前相处得最频繁的颀长身影,问了句:“女儿听说太子哥哥已经很少前往国子监学习了,现如今开始上朝学着处理政务?女儿想,太子哥哥繁忙,女儿也不好叨扰。”
  丞相夫人愕然,立刻制止道:“筠儿,太子殿下如今政务繁忙,你断然不能打扰殿下,明白了吗?”
  白筠歪着脑袋想,不能见面,怎么勾引太子?“娘,爹会同意你这番话吗?”
  丞相夫人确定道:“自然!你爹也是这个想法的。”
  “可女儿记得三年前,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把女儿嫁于太子哥哥,给陛下一辈子添堵……”后半句话,生生折在喉咙里,小嘴被丞相夫人捂得严严实实,白筠无辜地望着她,满脸莫名。


第2章
  “你胡说什么呢?”丞相夫人大惊失色。
  白筠满是内疚与尴尬,仿佛泄露了天机一般,只是说出口的话又毫无隐瞒的意思:“女儿没有胡说,爹这种刚正不阿大气无畏的精神让女儿深深地敬佩,可是陛下吃不消呀,每次爹给陛下添堵,陛下就要在女儿身上压榨劳动力。那次爹憋屈得口不择言,要将女儿往残了养,送给陛下做儿媳妇,祸害他儿子。”
  ……
  丞相夫人彻底懵逼,这是他夫君说的话吗?努力回忆,好像他夫君确实有跟她嘀咕过这话,但那不是气头上吗,怎么能跟女儿抱怨。一想到太子不能人道,那心脏就揪得发疼,语气出奇的坚定:“你听错了!你爹怎舍得将你送入东宫,那是人待的地方嘛!好好一位娇滴滴的美人进去了,唯有枯坐到天明。”说到这里,丞相夫人更下定决心,赶紧为白筠找个婆家。
  白筠低垂下头,嘴角微微勾起,再抬头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还宽慰起丞相夫人:“娘多心了,太子哥哥对女儿一直照顾有加,若是女儿嫁入东宫,太子哥哥怎舍得让女儿枯坐到天明?”
  什么?
  这是私定终身!
  丞相夫人不可置信,三年前白筠年幼不懂事,难道年长她五岁的太子还不懂嫁娶的意思?想要拐她的宝贝女儿进东宫独守空房,想得美!忙摆起后妈谱,恶狠狠地警告:“往后不许再提儿时过家家的胡话,外人听了去,还以为你不知羞耻妄想攀龙附凤。”见白筠纠结着一张小脸,怯懦地杵在那里,又觉得话说重了,软声细语道:“筠儿,今年你十三岁了,娘让你回京,也是寻思着为你找个好婆家。”
  见白筠脸蛋红红,并没有害臊地躲开,明白女儿身边已有人提点过了,赶忙说起重点:“你爹身居高位,膝下就你这一个独女,嫁给你爹的同僚,那是低嫁,婆家断然不敢欺负你。可若是进了皇宫,成为陛下的儿媳妇,你吃了亏,受了委屈也只能抹干净泪,咽进自个的肚子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筠眼睛眨了眨,坚定回道:“女儿明白娘的良苦用心,定会听从爹娘的安排。”
  丞相夫人拉起她的小手拍了拍,欣慰道:“筠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当年送你离京也是迫不得已,娘还记得三年前在京城里,你出尽了风头,被百姓们誉为国子监第一才女。可是,筠儿呀,名利是把双刃剑,锋芒毕露容易招人妒嫉,倒不如藏拙,娘的意思,你懂吗?”
  白筠微微一笑,乖巧懂事道:“女儿明白,三年前爹娘狠下心将女儿送出京,也是为了掩盖女儿的锋芒,如今京城的百姓只记得卢家出落得国色天香的才女,哪还记得丞相府那个不在京多年的小姑娘。”
  丞相夫人对于白筠的回答很是满意,终于放下心,嘱咐道:“虽然不要锋芒太露,也是可以出府游玩的,京城里的新鲜事太多,倒也无人会留意刚回京的你,莫要在府里憋坏了。”
  “嗯。”白筠应声送走丞相夫人,卸下乖顺的伪装,凤眸微微眯起,瞅了眼火辣辣的日头,咂巴了嘴:“真是如火如荼,东宫这般热闹,也不知道那位‘好哥哥’不行后,如今的表情是多么动人?”
  贴身侍女墨兰无声无息地来到白筠身边,听闻这话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小姐不是不愿意见太子殿下?”
  白筠看着墨兰无声地笑了,有些阴沉地咬牙切齿:“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最喜欢见太子哥哥,特别是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
  “小姐,请克制,若是您还向以前那般冲动,只会被太子殿下揪着小辫子,狠狠地修理后,还没脸告诉老爷夫人。”墨兰痛心疾首地劝解。
  白筠瞟了一眼她,冷凛说:“胡说,分明是他下不了台。”
  果然,小姐一如既的嘴硬。
  白筠朝她招了招手:“你说,我要送他一份怎样的大礼,才不负离别三年的光阴?”
  算计太子殿下这种事,她一个下人真的适合出谋献策?“墨兰笨拙低劣,怕是会拖小姐后腿。”
  “行了,随我出府。”
  *
  东宫。
  太监初童噤若寒蝉地杵在几案边机械似的研着墨,时不时余光打量一眼太子殿下。那张侧脸上,墨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剑眉风目注视着手中追求遒劲自然的笔力,明明俊美得引人犯罪的容颜里,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微微抿着薄唇荡着似笑非笑的疏离。昭示着主人的心情实在不像好的样子,初童觉得压抑的快要窒息。
  “本太子今日这幅字,如何?”太子殿下收笔,侧眸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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