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第47/136页


早在一年前秦潮歌已经被爆出来母亲入狱的新闻,所以我并不担心明天的八卦栏目会有我的脸孔。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男警“唰”地从桌上抓起一本子递给我。

我接过本子,低着头在本子上签上我的名字,我的字一直不算丑,所以不用练习签名也可以讲名字写得漂亮流畅,如同行云流水。

“谢谢。”他说,然后挠了挠头,“我不会将这事报给媒体的。”

我说了声感谢的话,然后拐弯走进探视间。

这几年秦白莲在监狱过得不错,前几年她在狱中认识一个类似大姐大的好姐妹,这位大姐大每次在劳动服刑的时候也能照顾秦白莲一些。

秦白莲每次都会向我提起这位大姐大的好,还跟我说了大姐大在外面有一位没人照顾的老母亲。这位老母亲已经80多岁了,住在Z市老城区,每天基本就靠捡破烂维持生计。

所以上次回国的时候我专门给她安排了一家养老院,大姐大的老母亲眼睛耳朵已经不好使,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还误认我是她的亲外孙女,但是她亲外甥女早在好几年前被工厂老板□自杀而死,而大姐大就是这女孩的母亲,她入狱的原因是当夜用水果刀捅了这□犯三十多刀。

有时候我真的挺不明白的,很多事情的对错明明很好区分,但是在法律里面就拎不清了。

回法国的时候,我把大姐大这事告诉了贺昂,贺昂听完后没说什么,然后我们一起去西林的墓地祭拜巴顿。巴顿是在一年前心脏病去世了,而我在它去世那天才知道它一直有严重的先天心脏病。

在墓地上贺昂跟我讲了他跟巴顿的事情,我听完的时候泪流满面,我提巴顿难过,也难过我那早逝的孩子,生命中有太多的遗憾让人无能为力,也正因为太无能为力了,所以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我不信命,有时候命却让我不得不信,比如高中那会我看瑾瑜左手掌心纹路,我还取笑过他那条的感情戏是分叉的。

从监狱出来,我抬头望了望外面翻新过的围墙,虽然这些外面涂抹掉了斑驳的岁月痕迹,但是那几个红色的标语一直没变,一个是“自强,感恩。”一个是“重塑人生,走向未来。”

我低头看着掉落下来的枯黄梧桐叶,Z市的盛夏刚过去,有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发黄了,想想它们会不会有太早的遗憾呢?

打开停放在路边别克车的车门,放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有一条短信进来。

我看了眼号码,居然是贺昂,印象中贺昂是不爱发短信的,有事基本上直接打电话。我查看了下短信内容,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到Z市了吗?”

我回复:“到了,刚刚去看了妈妈。”

过了会,手机响了起来,手机铃声是我去年发行的法语专辑里一首主打歌曲《蓝色爱情》,当时出专辑的时候很兴奋,包括助理陈可Andre贺昂,我都把他们的铃声设置了这首歌,后来陈可Andre都把铃声换了过来,唯有贺昂的私人手机每次电话进来,响起来的还是《蓝色爱情》这首歌,明明是一个刚性男人,铃声却如此文艺蛋疼装腔。

接通电话,贺昂那一贯的低沉声音就飘入了耳中:“我过几天大概也会回Z市来。”

我笑着说:“那我来机场接你。”

贺昂:“你不方便。”

我:“我带特大号墨镜。”

过了会,贺昂:“那好……”

AC在Z城怡和广场附近给我租了一个单身公寓,虽说是单身公寓,却有九十多平方,连带一个车库,怡和广场几年前附近的房价每平方米是五六千,现在是每平方三万二,想到这我很后悔为什么当着破明星,我应该找贺昂借点钱然后投身房地产行业来着的,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表面光鲜,实质租个房都还需要公司接济。

因为刚回国AC还没有给我安排好工作,所以这段时间我是空闲的,基本上只要去公司练习练习12月份要发行的首张国语专辑《纯白初恋》里面的歌曲。

其实我对这专辑里面的歌曲很无感,因为个人原因,我哼哼唧唧地练习这首歌的感觉就像在吊丧一样。

当然这话是AC的音乐老师王强评价的,然后像是一语点钟梦中人,被他这样一提,我也觉得自己唱歌时候像是在吊丧。

晚上我去超市买瓜果蔬菜,不习惯在外面吃,有时间基本我都会自己下厨做饭。在蔬菜区挑选青椒的时候,看到青椒旁边放着的太空茄子,想到过两天贺昂要回国,又挑了些茄子放在购物车上。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扭头看了眼,看见了在不远处挑选水果的何小景。

她旁边站着一个提篮的三四十岁女人,看着模样应该是她的母亲。

我想何小景肯定没认出过,因为她转头往我这边看的时候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停留。

那么些年,何小景变化也挺大的,看穿着她应该已经成为了一个都市白领,长长的头发被盘在脑后,脚下穿着一双经典的OL黑色单鞋,一件裁剪简单的衬衫勾勒出纤细腰身。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不曾出国不曾跟AC签约,等我夜校毕业参加工作,等秦白莲出来,眼前这幅画面也有可能发生在我跟秦白莲身上。

挑好蔬菜,我推着购物车到前台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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