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守寡》第145/153页


  “叛出师门的逆徒,当杀。”
  “那迦,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青岩。”青岩摊开双臂,冷笑道:“你受尽蛊毒折磨,早已今非昔比,纵使炼出蛊王又如何?对付你,我根本用不上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负狂悖。”那迦好不畏惧,侧脸道:“娃娃,出来吧。”
  青岩眉头一皱,就看见一个三四岁孩童模样的人从那迦背后走了出来,小脸煞白,一双眼墨黑不见眼白,有如鬼魅。他咧嘴冲青岩笑了笑,煞有介事地拱手作揖,道:“见过师兄。”
  青岩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警惕倒退半步,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梦寐以求想炼成的东西。”那迦微笑,“死在他的手上,也算是为师对你最后的一点宽宥了。”
  “傀儡虫?!”
  伴随着青岩的惊呼,男童闪电般跃起,手握短匕直扑青岩面门。青岩毫不犹豫抽剑出鞘,迎上男童的匕首,金石交击,二人各退三步。
  “哈哈、哈哈哈哈!傀儡虫!”青岩眼里迸发出狂热的光芒,喊道:“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你的心血就都是我的了!”他一手将短笛置于唇下,发出一个急促的音符,底下那些蛊人得了命令,顿时疯狂扑向男童。
  蛊人畏惧那迦身上的蛊王,却不怕傀儡,加上男童身量小,眨眼间便被蛊人淹没。那迦微微蹙眉,就要上前吓退那些蛊人,然而青岩却趁着男童被绊住脚的功夫,携剑奔向那迦。
  “师父,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青岩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高声道:“只带着一个傀儡就敢闯我的巢穴,未免太小看我了!”
  剑光雪亮,对着那迦面门劈下。那边男童刚摆脱蛊人的纠缠正要回护,却又被后继的蛊人拽住了脚,急得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那迦从怀中摸出弯刀,沉着脸准备招架。
  正是这时,藏匿一旁的薛铖等人蓦然现身。
  溯辞轻身而起,一连串暗器射出,逼得青岩不得不改变招式躲避。而这个空档,薛铖已踩着蛊人的脑袋掠至高台上,不由分说地拦腰把那迦一抗,扭头飞掠而去。男童一见师父被掳,急得哇哇大叫两声,踹开纠缠的蛊人,甩着小胳膊小腿就往外追。
  青岩怒火中烧,喝道:“给我追!”
  溯辞扬眉一笑,迎着密密麻麻的蛊人跑前几步,抽出短匕在手心一划,顺手一挥。血珠溅落,闻见味儿的蛊人顿时恐惧地退避三舍,不敢再往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溯辞顺手抄起男童跑得没了影。
  青岩踩着这帮蛊人的脑袋落至地面,看着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蹙,而后低眸看向地面的血迹,慢慢蹲下身伸手沾了一点送进唇间。
  “同心蛊……”紧皱的眉头舒展,青岩抬眸看向漆黑的夜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26章 宝镜
  “你说什么?”
  今夜之事很快报给北宫政, 正准备歇下的北宫政闻言勃然大怒,立刻召见黎桑与青岩。
  青岩跪于堂中,以额贴地,恭声道:“此事是臣大意失察,请殿下放心,蛊人炼制已至收尾阶段,绝不会因此有所延误。”
  北宫政望着青岩,冷笑一声,问:“可我竟从未听说你还有一个师父, 一个能克制你蛊人的师父!”
  青岩面色一僵,飞快接话道:“这世间蛊王难得,只要杀了他, 可永绝后患。”
  “是该杀,可是……”北宫政摇晃茶盏的手一顿, 骤然将茶盏掷向青岩,厉声道:“你竟然放任他被人救走了!”
  精致的茶盏擦着青岩的手侧摔在地面, 跌得粉碎,迸溅的碎片顿时割破他的手指。
  青岩瑟瑟不敢言,只能将身体再度伏低。他跟随北宫政多年,深知这位太子的暴虐脾气,只能等待黎桑出言解围。
  “殿下。”待北宫政气息稍平, 黎桑上前拱手道:“蛊人的队伍有数百人,养了近一个月,威力不容小觑。而对方不过区区一个风烛残年的蛊师, 又是青岩曾经的师父,想来他更清楚这蛊师的来历、弱点,很快就能有应对之法。”
  北宫政面色阴沉,道:“景城那些守军早骇破了胆,能在这时候闯入军营掳人的只可能是薛铖。蛊人被他提前发现倒不是大事,但他一旦得了这位蛊师,必然会想法破此困局。”说着嫌恶地看了眼青岩,“滚下去调/教你的人,明日若派不上用场,提头来见!”
  青岩不敢有违背,诺诺称是,立刻爬起身退出屋内。
  待青岩走远,黎桑这才对北宫政道:“殿下准备明日攻城?”
  “不错。”北宫政颔首,“既然薛铖已至、蛊人将成,不必再等。”
  “臣先祝殿下旗开得胜荡平景城。”黎桑深深一揖,又道:“不过,还有一件事,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禀明殿下为好。”
  北宫政:“说。”
  “青岩在溯辞身上发现了同心蛊。”
  “同心蛊?那是什么?”
  黎桑:“同心蛊乃是南境蛊术中一种极难得的蛊,为蛊王之一。种下同心蛊的两人从此性命相关,折损一方,另一方必将陨落。”
  北宫政眯起眼,“你是说,溯辞和薛铖分别种下了同心蛊?”
  “虽未确认,不过想来不会有别人。”黎桑恭声应答。
  北宫政饶有兴致地将黎桑上下打量一番,似笑非笑地问:“你想让本王生擒薛铖?”
  “只要留他一口气在即可。”黎桑抬眸看向北宫政,眼中仿若有鬼火幽幽,一眼望不见底,“待臣达成毕生夙愿,便可助殿下一统天下!”
  或许是他眼中的欲望太过直白,让他仿佛看见当年自己的模样,北宫政在沉默片刻后道:“只要不有损大局,如卿所愿。”
  ***
  在北宫政安排明日攻城事宜之时,薛铖一行人返回景城。
  徐冉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掳回来的那迦,十分不解地问:“这不是那个大蛊师么?他怎么在这里?!”
  那迦不理会徐冉,抚平衣袍上的褶皱,兀自在桌边坐下。而那个被溯辞顺手捞回来的小娃娃更无视满屋子探究的目光,颠颠地爬上桌斟了杯茶,小心翼翼地奉给那迦:“师父,用茶。”
  那迦饮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道:“为何阻我杀青岩?”
  “方才的局势,你杀不了青岩。”薛铖道:“就算我们出手帮你,在解决那些蛊人之前,闹出的动静势必会惊动后方守军,若引得北宫政率军赶来,便再无脱身可能。”
  那迦微微点头,权当同意,又道:“诸位将我掳回来又是为何?”
  薛铖直言:“青岩是你徒弟,我们需要你助我们破他的蛊人大军。”
  那迦瞥他一眼,问:“我有什么好处?”
  薛铖:“我们可助你亲手杀了青岩。”
  那迦一笑,道:“不够。”
  “你想要什么?”
  那迦的目光从薛铖身上移开,伸手指向溯辞,道:“她。”
  按捺不住好奇心早拉溯辞去一旁说悄悄话的徐冉听得此言顿时柳眉倒竖,怒道:“你说什么?!”
  那迦面色不改,不徐不疾对溯辞道:“没有你们,我杀青岩或许费时费力,但不无希望。但若没有我,即使你们又同心蛊在身,恐怕也很难破蛊人阵。”似乎知道溯辞心中所想,他又补充道:“单凭血是不够的,活血的确对蛊人有震慑力,但一旦脱离身体超过一段时间,便失去了它的作用。你不懂如何驱使体内母蛊,纵凭一人之力走出重围,其他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徐冉嚷道:“你这是趁火打劫啊!”说着一撸袖子就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
  一旁的小娃娃感受到徐冉的杀意,顿时警觉,一双黑洞洞的眼紧盯徐冉,准备伺机而动。
  溯辞伸手拦住她,对那迦道:“敢问大蛊师要我做什么?”
  “姑娘果然是爽快人。”那迦轻声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云浮秘宝。”
  溯辞微喟,摇头道:“不存在,所谓云浮秘宝不过谣传而已,让大蛊师失望了。”
  “琉璃宝镜,并非谣传。”那迦直直看着溯辞,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四个字,溯辞和薛铖的面色齐齐变了。
  琉璃宝镜乃云浮宫封藏的圣物,对外只称是云浮秘宝,但究竟所谓何物,除了云浮宫至高的几位长老和上任圣女一事有纠葛的老人外,无一人得知。薛铖知此物还是当日苏嬷嬷亲口告知,那迦又是从何得知的?
  “你怎么会知道琉璃宝镜?!”溯辞沉声诘问。
  “五十年前有人欲窥伺宝镜的秘密,杀害了上代圣女,此事引得云浮宫震怒,很快将凶犯缉拿处死,秘密压下了这件事。”那迦曼声道:“但,那个人的确从宝镜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是一张阵图。那人知自己触怒云浮宫,恐难以出西境,便将这阵图交给一位商人悄悄捎了出去。而这位商人很不凑巧正是南境的首富,他猜到这阵图的价值,以重金卖给了一位大蛊师。后来阵图几经流转,不巧被在下所得。这五十年来南境无一蛊师破解阵图,在下不才,潜心研究了十多年,终于发现这阵图并非不可用,而是少了东西。”
  他抬手缓缓指向溯辞,道:“云浮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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