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守寡》第59/153页


  “是我大意了。”他轻吻她的颈侧,沉声道:“黎桑贼心不死,不得不防。这几日你好好待在王府,我让魏狄过来守着,必会护你平安。”
  溯辞神色柔软下来,轻轻拥住他,在他的脑袋上蹭了蹭。
  二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不过片刻,溯辞又皱起眉将他推开,道:“一身湿漉漉的也不嫌难受!快换衣服去,小心一会着凉了。”
  薛铖搂着她的腰不撒手,提议道:“你手都这样了,我来帮你换。”
  “……将军,你这是借机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车是什么?不存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ω\*)


第52章 燕云
  二人一身狼狈回府, 薛敬和顾氏俱吓了一跳,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暂时压下心头种种疑问,一边去寻伤药,一边去吩咐厨房熬姜汤。
  薛铖的伤只是皮外伤,未曾伤及筋骨,上药包扎后立即赶去溯辞屋里。
  溯辞双臂的上的淤痕此时已是青紫一片,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更加触目惊心。薛铖进来时她正用药油揉着淤青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一见薛铖入屋便耷拉下嘴角,委屈地说:“疼。”
  “疼也得揉开。”薛铖走去她身侧坐下,抬起她的胳膊, 用掌心轻轻揉着,安慰道:“揉开了好得快。”
  溯辞小声嘶着气, 问:“你的伤处理好了?”
  “嗯,皮肉伤, 养两天就好了。”薛铖抬眸看她一眼,道:“倒是你,这几日记得揉,不许偷懒,回头我再去抓些活血的药来。”
  他的话方落音, 就听见门边传来一声清咳,二人抬眸看去,只见顾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道:“就知道都在这儿,姜汤熬好了快来喝,免得染上风寒。”
  “王妃费心了。”溯辞笑着起身去接她手里的托盘,却被顾氏避开,嗔了她一眼,道:“手还伤着,乖乖坐好。”言罢将托盘置于案上,先端了一碗给溯辞,又嘱咐道:“慢些喝,当心烫嘴。”
  薛铖摸了摸鼻尖,十分自觉地自己去端另一碗,一扭头就发现顾氏把自己的位子占了,只能默默在桌边坐下。
  溯辞乖巧地捧着碗小口啜着,一旁顾氏看着她手上淤青,也是格外心疼,道:“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没事。”溯辞宽慰道:“没伤到筋骨,等淤血化开就好了。”
  薛铖闻言默默投去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方才谁喊疼来着?
  顾氏看着二人喝完姜汤,却并未离开,反而卷起袖子亲自拿着药油给溯辞揉胳膊,一面揉还一面说:“铖儿五大三粗下手没个轻重,姑娘家身子娇贵,还不如我来呢。”
  溯辞忍俊不禁,抬眸冲薛铖吐了吐舌尖。
  薛铖满脸无奈,见溯辞这已没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心里便开始盘算起别的事,不多时便默默离去。
  回屋换了身玄黑的衣裳,撑一柄不起眼的油纸伞,薛铖沉着脸冒雨离府。在途径前厅时恰遇上薛敬,见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薛敬欲言又止,最后只说:“等你回来,来书房一趟。”
  “嗯。”薛铖颔首,道:“我去去就回。”
  薛敬并不多问,摆摆手便由他出府。
  雨天的街市较往日清净许多,薛铖伞沿低垂,穿梭在漫漫雨幕中,直奔天牢而去。
  亮出骁卫府的令牌,天牢守卫随即放行,领着薛铖走向关押北宫政的牢房。还未至牢房跟前,薛铖便看见牢房外还守着数人,并非天牢的狱卒,却是北魏使团随行的侍卫。
  薛铖皱起眉头,一问才知昨夜承光帝答应将犯人交给北魏处置后,黎桑就以防止歹人再劫狱为由,往天牢内安排了使团侍卫专门看守北宫政。
  “大人若想问话便快些吧。”引路的狱卒压低声音道:“今晨沈大人欲再提审犯人,半途被北魏国师拦了下来,这些人如今气焰嚣张得很。”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在牢房前站定,薛铖侧脸说道。
  那狱卒应了声是,又看了看目不斜视的北魏侍卫,默默退了出去。
  虽有专人看守,北宫政依旧被铁链吊在半空中,见薛铖来了,慢慢抬起头低声笑了起来。
  “薛铖,看来这一回你我都棋差一招。”北宫政毫不避讳地笑道:“你奈何不得我了。”
  薛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拢。
  “不,不仅是奈何不得。”北宫政摇摇头,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还得把我安安稳稳地送出京城。”
  他的目光满是戏谑和挑衅,慢慢说道:“京城在你手底下出了这样的乱子,只怕已经有人开始弹劾了吧?若再出什么事,只怕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过得如何用不着你操心。”薛铖冷声道:“棋差一招我认了,但来日方长。北宫政,他日沙场上相见,才是真正你死我活一较高下之时。”
  “正有此意。”北宫政目光慢慢变得锋锐,低声道:“权术谋略杀不死的,我的剑一样能斩断!”
  薛铖紧攥的手在那一瞬松开,蓦然拂衣离去。
  他从未在意过手中的权柄,直到如今、直到出现这唯有无上权势可以轻易扭转的局面之时,心底的渴望如同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直入云霄。
  半数禁军、戍守京师之权,不要也罢!
  此刻他只愿将杀伐握于掌心,扫净这大树上无数依附盘踞吸血的蛀虫,才能谈戍守二字!
  ***
  乌云遮天蔽日,一丝放晴的意思也无。等到天色暗淡、府邸的灯笼一盏盏亮起之时,薛铖来到薛敬的书房,对着书桌后堪堪放下笔的薛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双膝重重嗑在地面,薛铖垂首盯着自己漆黑的影子,一字一顿道:“父王,我欲辞去左骁卫上将军一职!”
  薛敬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不无意外,盯了他许久才慢慢将手按回桌上。宣纸上的墨迹未干,笔锋凌厉,正写着一个锋锐的“战”字。
  “为何?”薛敬缓声问。
  “京师根本不需要戍守,它所畏惧的并非外敌,而是内患。”薛铖抬头看向薛敬,目光坚定,“若不能把这些内患连根拔起,这座城迟早会被他们蛀空,一味的守已经没有意义了。”
  “清扫内患,说得轻巧。”薛敬轻叩桌面,问:“你若辞去左骁卫职务,便是真正的双手空空,拿什么去清扫?”
  “晋国以兵马定天下,我失去的可能是这京中人人羡慕的名号,但那些虚衔永不可能比得上兵权。”
  薛敬眯起眼,厉声诘问:“你是打算反么?!”
  “孩儿不敢。”薛铖毫不怯弱地直视薛敬的双眼,道:“但想压制住这些盘踞的勋贵世家、还朝廷一片清明,唯有兵权!”
  “你已交还虎符,陛下不会让你北上的。”薛敬道:“且不说你拿这兵权要如何,一旦辞去左骁卫职务,你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要如何掌握兵权?”
  “爹,七岁那年您就把我送进了军营,试问当时我手中可有一兵一卒?”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从头做起了?”薛敬挑眉。
  “不错。”薛铖道:“就算不能北上,我还能去西边、去南边。西边沙盗猖獗,南方多有匪患,虽不及北方形势严峻,但也一直是朝廷所头疼的事。我若主动请缨,应有一线希望。”
  “但这两处的兵可不比京师、不比那些沙场上拼杀出来的将士。”
  “一年时间,我有自信必能练出一支精兵!”薛铖字句铿锵。
  薛敬长长舒了口气,道:“看来你这是把所有事都筹划好了,只是象征性来通知一下我吧?”
  薛铖默默低下头。
  “也是,否则也从没见你如此自觉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礼。”薛敬慢慢坐回椅背,面上的神色却松快起来,笑道:“太傅大人,您出来吧。”
  薛铖闻言顿时大惊,霍然抬头看向薛敬,却见他一脸老神在在的表情。与此同时,里屋传来一声低笑,季老太傅拈着白须缓步而出,看着薛铖堪称惊恐的表情,对薛敬道:“你好歹也铺垫一下嘛,瞧把这孩子吓的。”
  薛敬:“没事,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
  二人熟稔的口气薛铖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切换,突然有种自己被骗了感觉。
  东陵王府和清贵季家,这两个看起来绝凑不到一块儿去的地方居然还有如此牵连?!况且薛铖似乎记得早年季明博还骂过薛敬玩物丧志有损皇家颜面来着?
  “爹……”薛铖半晌才缓了过来,十分复杂地开口道:“您这些年,是在韬光养晦么?”
  “没有没有。”不等薛敬开口,季老太傅抢先道:“他是真不学无术来着,别把你爹想成人精,他可没那脑子。”
  薛敬:“太傅大人,这好歹当着小辈的面,您就不能给我留点威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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