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17/220页


  百岁转头东望望西瞧瞧,不是很想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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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尤玉玑收拾妥当,离了王府,往赵家去。前日听赵升说淳娘有了身孕,她打算去看望淳娘。
  赵升年少时便在父亲身边做事,尤玉玑幼时便认识他。而尤玉玑认识淳娘要更早些,两人可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这些年战事不断,陈帝有意打破曾经十二国的划分,采取各种措施让旧国人离开故土,逐渐文化交融血脉交融。
  如今来了陈京,还能见到一起长大的密友,算是幸事。
  一路上,尤玉玑都在想着淳娘。一会儿想着她孕期不知道辛不辛苦,略有担心,一会儿想着不知这一胎是男郎还是小姑娘,长大后会像淳娘还是赵升。
  一阵剧烈的晃动,打断了尤玉玑的思绪。
  抱荷身子一歪,头撞在车壁上,疼得她“哎呦”一声,不由抱怨:“怎么赶马车的!”
  “有山匪,夫人当心。”
  马车外传来卓闻郑重的声音。
  卓闻是尤玉玑父亲曾经的得力干将,曾在沙场上征战屡建奇功。只是父亲去后,他记着尤将军的救命之恩,叹于尤家境地,卸了盔甲甘愿做尤家侍卫。
  卓闻身手了得,又是久经沙场的人。听了他谨慎的语气,尤玉玑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她身子欠了欠,将车门推开一些,往外望去,果然见到黑压压的一片山匪正在逼近。
  尤玉玑扫了一眼这群山匪,立刻从他们整齐的脚步分辨出这些人并非山匪,而是其他身份的人假扮。
  若是山匪,可为钱财。
  若非山匪,便为杀人。
  尤玉玑心思流转,飞快琢磨着是什么人要她的命。她心里一时没有答案,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转而换了个思路,若她死了,谁能得利?
  尤家已无利可求,她身上只一个世子妃的身份。
  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头。
  尤玉玑蹙了蹙眉。
  没有证据前她不愿意冤枉人。
  卓闻带着几个侍卫奋力厮杀,他虽然身手了得,可毕竟不能以一敌百。
  抱荷到底年纪小,她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已经不敢再看外面血腥的打斗场景。枕絮虽然还算沉稳,脸色也隐隐发白。
  卓闻将长剑刺进一个山匪的胸膛,转头看见另两个山匪从另外的方向扑向马车。他大惊,大喝一声“夫人”,顺势解下背上的弓箭朝马车的方向扔了过去,被尤玉玑接在手里。
  尤玉玑已两年不曾碰过弓箭。
  她将弓拉成满月,眯起一只眼睛盯着奔过来的人。长箭射出时,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玉玑,射箭要心无旁骛。心静时,奔跑的活物便是一动不动的标靶。”
  长箭射中那个山匪的眉心,他向后倒下。
  后劲让尤玉玑的指尖弹颤,她来不及想其他,再抽了长箭搭在弓弦,一箭箭射出。
  枕絮焦心地说:“夫人,你骑着马先走。我们再努力拖延一阵!”
  就连吓坏了的抱荷也放下手,红着眼睛连连点头。
  拖延一阵?两个弱女子如何拖延一阵?
  “看看长凳下的箱笼里有没有箭。”尤玉玑一边再射出一支箭,一边说。她声音是一如既然温温柔柔的语调,不急躁,更无惧怕。
  枕絮和抱荷反应过来,赶忙跪在地上各处翻找。
  尤玉玑又将一个冲过来的山匪射中,她转头望向南边的方向。她语气沉稳,是因为知道焦急除了让别人更紧张外,没有别的用处,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急。
  又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看见赵升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僵直的脊背慢慢柔软下来。
  如今天下初定,并非路不拾遗的太平盛世,从晋南王府到赵家必经一段僻静的地方。尤玉玑毕竟是经历过战乱的人,她习惯了小心,提前派人告知了赵升,让他过来接一接,以防遇到山匪。
  真的山匪没遇到,假的山匪倒是遇见了。
  尤玉玑很庆幸自己的小心。
  赵升见这边出了事,立刻带着手下冲过来。山匪见了赵升身上的将服,立刻撤退。毕竟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动声色地杀了尤玉玑,再伪装成被山匪所劫的假象。若遇到官兵,很容易被发现端倪。他们只好先撤退。
  赵升带的人手并不多,也没有深追,立刻让手下检查倒地的山匪,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果然有两个人还没彻底断气,赵升让手下将这两个人押回去逼问。
  尤玉玑身边的侍卫也有三人受了伤,尤玉玑便没有再去赵家,而是打道回府。赵升一路护送,将人送回晋南王府。
  回到昙香映月,枕絮和抱荷才从惊惧中缓过来,知道自己平安了。
  王妃很快派谷嬷嬷过来问情况,谷嬷嬷匆匆离去前,传达了王妃的意思――必然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尤玉玑一个公道。
  尤玉玑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盏景娘子递过来的热茶。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对方明显有所准备。她要去赵家的事情虽不是临时起意,却也不是人人都知晓。
  是不是她院子里有人成了旁人的眼线?
  尤玉玑偏过头,揉了揉眉心。手上传来拉弓射箭带来的疼痛感,她反反复复蜷了蜷手指,缓解疼痛。
  她心中不安,又交代景娘子几件事。
  云霄阁里,司阙百无聊赖地逗着百岁。他逗着百岁的东西是一条淡紫色的丝帕,丝帕的角落绣着一支昙。
  一直抓不到丝帕,百岁急呀,摔了个大大的跟头。


第13章
  伏杀尤玉玑的计划失败了,方清怡顿时慌了。她将手压在自己的肚子上,心乱如麻。她错过一次,在不对的时候有了这个孩子。所以她必须铤而走险,除掉尤玉玑。只有除掉这个世子妃,她才能坐上那个位子。
  可是如今计划失败,很可能埋下后患不说,尤玉玑必然有了防备,她若想再次下手便不容易了。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寻常婚嫁,大可寻些借口哄得陈安之将尤玉玑休弃。可偏偏是圣上赐婚,若想休妻实在太难。要不然大可在婚前想法子拒绝这门婚事。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等不及了。
  是以,丫鬟禀告陈安之来府上寻她,她没有如昨日那般坚决地拒而不见。
  房门关着,门闩在里面锁住。方清怡坐在窗边,弹着悲伤的曲调,如泣如诉。
  “表妹……”陈安之站在门外黯然叹息,“我的难处,你当明白……”
  琴声忽然发出一道破音,继而传来方清怡轻轻的一声嘤啊之音。
  “表妹,你怎么了?”陈安之等了等,没有等来回应,用力去敲门。
  “世子,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方清怡的声音里满满是压抑的哭腔。陈安之眼前立刻浮现表妹伤心欲绝偏又强忍眼泪的可怜模样。
  他再也忍不住,用力将房门踹开。
  琴后的方清怡惊讶地抬头望过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已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她立刻坚强地扭过头去,骄傲得不让陈安之见她狼狈脆弱的模样。
  陈安之立刻奔过去,捧起方清怡被琴弦割破的手指放进口中轻轻吮去指尖上的鲜血。方清怡挣了挣,没有挣开。
  方清怡一双被泪水浸透的眸子望过来,楚楚可怜。她的泪好像浸湿了陈安之的心,让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陈安之将方清怡搂进怀里,哽咽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那日糊涂了。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欺负了表妹……”
  方清怡凄然一笑,轻声说:“原来世子只怪自己一时糊涂酿了错事,原来是责任才让世子如此自责。”
  “你怎么会这样想?酒后糊涂是我的错,可这两年我是如何对表妹,表妹难道没有看在眼里?我的心究竟如何,难道你还不懂吗?”陈安之弯下腰与方清怡平视,他握着方清怡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头,发红的眼睛里一片真诚。
  方清怡慢慢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哭着说:“没有一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表哥,我不能……真的不能以妾室的身份与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为了你委屈自己,而是不愿意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担着庶出的名头,一生都比别人矮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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