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30/220页


  “何药?”尤玉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急追问。只要能救母亲的命,不管是什么药,她都会弄来!
  “至亲骨血的脐带血。”
  尤玉玑捏着手里的药方,怔住了。
  胡太医继续说:“夫人可放心,取脐带血不会损害婴孩的健康。夫人既已嫁人,那便好办了。我给夫人再开一道助孕的方子。”
  尤玉玑转眸,望向床榻间昏迷不醒的母亲。
  ・
  亲自送了胡太医之后,尤玉玑回到母亲房间,安静地偎在母亲身边闭目躺了一会儿,直到用午膳的时辰,她才出去与弟弟一起吃东西。
  尤嘉木频频抬起眼睛偷看姐姐的脸色。虽然姐姐对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微笑着,可他敏感地觉察出姐姐情绪不对劲。
  “姐,尝尝这个。”尤嘉木将一块青笋递给尤玉玑。
  尤玉玑微笑着接过来。明明一点胃口没有,还是吃了。下一刻,胃里一阵翻滚,她捂住嘴欲干呕。她赶忙起身,快步往净室去。
  尤嘉木手中的筷子掉了地,他不知所措地站起来。
  柳嬷嬷阻了别人,自己追进净室,轻轻拍着尤玉玑的脊背,待她不再干呕,递给她一杯润喉暖胃的温水。
  “景娘子都与我说了。”柳嬷嬷叹了口气,“世子荒唐胡闹指不上了,可咱们女子未必要仰仗夫君的偏爱。有个一男半女伴膝,余生也有了指望。”
  柳嬷嬷心酸叹息:“咱们都是亡国人,是没有根的人了。”
  “嬷嬷,我一想到将来会有一个长得像他的孩子,兴许也会遗传了他的是非不分愚蠢至极,我便想吐。”
  柳嬷嬷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尤玉玑抬起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父亲在时曾说人生短短数十载,讲究一个风骨气度。”尤玉玑慢慢笑起来,“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她喝了半杯温水,脸色缓过来,转身走出去。
  尤嘉木和几个下人都站在外面候着,满目担忧。
  尤玉玑看向枕絮,问:“去请了吗?”
  枕絮看了景娘子一眼,沉默不语。景娘子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
  尤玉玑也不怪枕絮,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抱荷来帮我研墨。”
  ――这封和离书,她自己写。
  尤玉玑走进父亲生前的书房,在父亲日日写字读书的书案后端坐,心平气和地写和离书。
  不管陈安之怎样荒唐胡闹,尤玉玑都不曾在意过。他喜欢谁,纳了谁,在她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可她若有子女,必爱其如性命,倾尽一切地保护和疼爱。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眉眼间有陈安之的模样,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子女遗了陈安之的荒唐和愚蠢。她不愿待她老了,顽疾缠身时如王妃那般为子女气愤头疼。
  尤嘉木站在门外,从门缝看见姐姐放下笔,他才走进去。
  “阿姐……”轻轻唤一声,他低着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只恨自己还小,不能做姐姐的倚靠。
  尤玉玑微笑望过来,温声:“收拾一下,我们去梨园听戏。”
  “为什么去听戏?”尤嘉木惊讶地望着姐姐。
  尤玉玑温柔笑着,没有解释。
  母亲需要至亲脐带血救命,她会去孕育一个孩子。
  那么,她现在就去为她的孩子,找一个父亲。


第22章
  万春堂是陈京有名的几家梨园中的一家。今儿个戏班子知道来了贵客,拼了命地好好唱戏,时不时望着雅间的方向――雅间里坐了位出手阔绰的年轻妇人。
  后头准备间里,几个年轻的角儿互相打趣。
  有一年长的戏子蹲在马扎上,笑呵呵地说:“那遮面的妇人出手如此阔绰,说不定一会儿就看上了谁,带回外府养着了。可都抓紧机会哈!”
  几个少年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京都这地儿,贵人遍地都是。有些身份高不可攀的妇人在梨园里寻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逗弄,虽然是稀罕事儿,可又不是没有。
  想起雅间那位妇人刚刚来时虽以帷帽遮面,可瞧着那身段,行动间婀娜动人,想来也不是个丑陋的。更何况就算是张丑脸,单凭那身段,足以勾得人心痒痒。
  戏班子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都有些意动,盼着自己被挑中,不用再在这里过苦日子。
  尤嘉木刚来京都的时候,很喜欢跟父亲来梨园听戏,尤玉玑也跟着来过两次。不过尤家常去的是另外一家戏园,从未来过这家万春堂。
  自从父亲去了,家中禁娱。尤嘉木已经很久没来听戏。今日被姐姐带来这里,他敏感地觉察出不对劲,也没怎么把心思放在戏台子上。以前和父亲去听戏,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可今日姐姐带着帷帽,还让他戴着一张张牙舞爪的面具。
  进了雅间,两人才将遮面的东西去了。
  尤玉玑微笑着说:“若你不喜欢在这里听戏,戴着面具去下面看热闹也成的。”
  尤嘉木摇摇头,说:“我在这里陪阿姐一起听戏。”
  “好。”尤玉玑点点头,转眸望向戏台子,认真地听戏。
  尤玉玑听了半下午的戏,临走前点了几个年轻的角儿过来领赏。几个少年过来时都卸了妆,尤玉玑隔着白纱一一打量着他们。
  和弟弟一起回尤家的马车上,尤玉玑还在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她需要一个孩子,但是并不想要孩子的父亲,所以她将主意打在这些清贫的陌生戏子身上。尤家有些产业,她执掌料理多年,处理起来早已游刃有余。待孩子生下来,母亲也健愈,她从晋南王府搬出来,总能衣食无忧。若不想留在陈京,回到草原亦有落脚的老宅、牧地。
  她要一个孩子虽最初是为了救母亲,可她仍然会将孩子当成珍宝一样宠爱。她忍不住为这个孩子着想。惋惜这个孩子不会有父亲,她唯有更加疼爱。
  尤玉玑不想日后和孩子的父亲有太多牵扯,免不得在人选上有些头疼。刚刚那几个年少的戏子模样在她眼前再浮现了一遍。
  尤嘉木抿着唇,偷偷去看姐姐蹙眉思虑的神色。
  ・
  尤玉玑带着弟弟去万春堂听戏时,晋南王正在宫中陪陛下赏诗词。不仅他在,平淮王、盛湘王和太子都在。
  德顺听了指唤,上来添茶,恭敬地说:“陛下,胡太医可说您每日饮的茶太多了。”
  听德顺提到胡太医,皇帝放下手中的字画,看向晋南王,道:“听说安之尚未及冠已是艳福不浅,颇有几分置办三宫六院的架势。”
  皇帝用玩笑的语气,可晋南王却听得满背冷汗。他赶忙跪下来,谨慎请罪:“儿子教子无方,回去必当好好管教!”
  皇帝没说什么,已拿起另一幅画卷去问平淮王:“你看这寒梅图如何?”
  “工笔深厚、画境逼真,又十分应景!”
  皇帝抚须大笑,将寒梅图赏给了平淮王。
  晋南王默默站起身,心中再不安宁。
  ・
  陈安之气了大半日,下午慢慢冷静下来。他皱眉,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半晌,他叹了口气,心中郁闷。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脾气如此暴躁。他以前分明不会如此轻易动怒。
  他不再想与尤玉玑起的争执,起身去暗香院。方家母女这些年时常来晋南王府小住,将这里当成第二个家。暗香院是方清怡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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