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进宫》第214/305页


葛馨宁伸手摘下腰间的荷包,递到国师的手中。
国师随手接过来,从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玉玦来,众臣无不惊叹。
许多人虽没见过此物,但这玉玦之上泛着淡淡柔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国师缓缓地道:“世祖皇帝看穿皇长子野心之后,便将此物交给了陈阁老保管;陈阁老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放在府中,便当做寻常玩物赠给了外孙女。几番周折才保全了此物,付出的却是阖府上下几百口人的代价!”
众臣想到韩家、陈家灭门之祸,物伤其类,人人悲愤不已。
韩五无意识地走到葛馨宁的身旁,后者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小皇帝正待开口质疑,国师已举着那玉玦放到窗口,让淡淡的日光照在上面。
片刻之后,玉玦上的光芒像是活过来一样,缓缓流动起来。玉玦本身的颜色也由莹白转为淡粉,逐渐加深,最后化为极鲜艳的血红色。
与此同时,玉玦映在地上的影子却在匪夷所思地变浅变大,最后变为车轮大小,上面缓缓凝聚出血红的文字来。
铁画银钩,正是世祖皇帝的字体:
“孽子御锒害父弑君,天下共诛之。”
段御锒,正是当年的皇长子、后来的仁宗皇帝的名讳。
众臣哗然,不知是谁带了头,一众朝臣齐齐向着国师(手中的玉玦)跪下,痛哭起来。
小皇帝瘫坐在龙椅上,面色惨白。
这些事情,韩五毫不关心。
他只是怔怔地走到葛馨宁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仿佛生怕把她碰碎了一样:
“宁儿,真的是你吗?”















  

第215章.别碰我,脏。



葛馨宁敏捷地躲开,藏到了国师的身后。
韩五立时僵住。
他知道自己应该跟过去,却被葛馨宁厌憎的眼神定住了脚步。
他留意到葛馨宁用帕子在左臂上狠狠擦了好几下。
那个位置,正是他刚刚用指尖碰到的地方。
她是在嫌他脏吗?
韩五的心脏骤然揪紧起来。
葛馨宁的出现,让他原本已经死掉的心再次活了过来;可他却不曾想到,死而复生的她给他的第一个眼神,却是嫌恶和厌憎的。
他不在意全天下的厌憎和唾弃,却不能不在意她的。
大喜之后的大悲格外伤身,韩五只觉头重脚轻,眼中金星乱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的异常,连下面跪着的众臣都注意到了,葛馨宁却依然无动于衷。
国师收起玉玦,双手举起递给韩五:“您是世祖皇帝嫡子嫡孙,此物应当归您所有。”
韩五本不愿接,忽想到此物是葛馨宁贴身收藏了十余年的,心下大喜,慌忙接了过来。
国师见他收下,立刻朗声道:“帝孙已接下血玉,众臣还不快拜见新君!”
“慢着!”众臣之中响起一声断喝,正是跪在最前面的林忠站了起来。
段御铖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忠知道自己得罪了韩五,已是无计挽回,只得硬着头皮道:“就算有玉玦作证又如何?仁宗皇帝在位期间爱民如子,当得起这个‘仁’字!当今圣上宅心仁厚,勤政爱民,更是有目共睹!反倒是韩五一贯横行,草菅人命!仅凭血脉便要立他为君,林某不服!”
话音未落,先前指证韩五“秽乱后宫”的叶大人也忙接口道:“正是如此!韩五与太后私通,失德在先;又与敌国勾结,卖国在后。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如何堪为一国之主!”
韩五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林忠先前提出他二十余条大罪,他连听都懒得听;此时知道葛馨宁尚在人世,他却忽然格外介意起来。
眼看几顶大帽子扣过来,他忍不住冷声质问道:“你说我与敌国勾结?证据何在?”
叶大人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穆小将军。
韩五心下立刻了然。
他知道小皇帝为了除掉他已经煞费苦心,就像当年先帝设计给韩家和陈家栽罪名一样。
此时穆小将军的手中一定藏有他“里通外国”的证据,他在漠北遇刺失踪,正是绝好的佐证。
韩五微笑地看着穆小将军,暗暗猜测他会不会照原定的本子唱下去。
穆小将军并没有让他失望。
在众臣惊愕的目光之中,穆小将军缓步出列,朗声道:“叶大人何必如此血口喷人!韩……世子在漠北督军期间,日夜为战事操劳,临阵之时更是亲冒敌矢身先士卒,九死一生才助我大军得胜,对敌军何曾留过半分情面!我军中数十万将士提起世子,谁人不打心眼里佩服起来!你说世子里通外国?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狼子野心呢?”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非止叶大人哑口无言,就连小皇帝也无言以对了。
许久之后,小皇帝幽幽地笑了起来:“果真是一帮墙头草……罢罢罢,朕认输就是!”
韩五眯起眼睛看着穆小将军,冷笑起来。
这般见风使舵的人也能当上大将军,可见朝中无人了。
不过,至少此刻,这个人对他还是有用的。此时葛馨宁在,他可不愿意把那个讨人嫌的蓟县县令请出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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