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进宫》第287/305页


这实在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她或许有些小聪明,但也并不十分高明。她若真是存着杀我的心而来,至少应该知道,靠一根簪子杀人是异想天开的。即使没有刀剑,剪刀总能找到一把吧?
真不知道这个愚笨而柔弱的女人,是如何会生出“弑君谋逆”这样大胆的念头来的?
我努力挤出最真诚的笑容,试图问出她的底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她不肯说出她的名字,只肯斥责我昏庸无道,草菅人命。
我或许确实昏庸无道,但是……草菅人命?
我并不记得我杀过谁啊!
那女子显然没有兴致向我解释什么。问得急了,她便板起面孔不肯开口。
这件事其实难不倒我。我只需要叫人去把蝶梦楼的老鸨叫来,打听一个女人的来历实在并不困难。
但我还是想听她自己告诉我。
于是,我不顾妃嫔和朝臣们的反对,执意将她留在了宫中。
枯燥乏味的日子一下子变得生动有趣起来,我的心境仿佛云开月出,整个人都变得明朗了许多。
虽然她还是喜欢对我怒目而视冷嘲热讽,但时日久了,她已渐渐不再寻死觅活了。
我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满心欢喜。
从什么时候开始,浪子段御铖的心情,竟然会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牢牢握住了呢?
我有些诧异,却并未十分抗拒。
好像,这样也挺不错的……















  

番外之后续篇――江湖夜雨惯相依(1)



滇南某地,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小村落里。
池塘中的莲花开得正盛,采莲姑娘的歌声沿着水面清亮亮地传了过来。
远远看去,这是一幅幽静美好的山水画卷。
只是走到近处,这种静谧却往往被孩子们的喧闹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日,莲塘边的小溪里,照例有十几个孩子在戏水打闹。装鱼虾的小桶散乱地摆放在岸边,偶有鱼虾侥幸跳出桶外,也没有人去管。
男孩子们是片刻也不肯安静的。这会儿离午饭时间尚有一会儿工夫,他们打闹得累了,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身子泡在水里,只露出一颗颗小脑袋来,兴致勃勃地说着些或稀罕或寻常的事儿。
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孩子忽然拍了个大大的水花,隔着老远向岸边叫道:“悯之,你娘给你生了妹妹没有?”
岸边那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模样,却偏要板着面孔作严肃状,硬邦邦地回道:“不是妹妹,是弟弟!”
“真的?那太好了!如果生的是妹妹,你可就惨了!”那个大孩子欢呼一声,掬起一捧水用力向岸边泼去。
岸边那孩子躲闪不迭,半边身子俱被淋湿,却也只是微微皱眉,并未着恼。
旁边却有一个胖乎乎的孩子笑起来:“你听他胡说!我刚从他家门口过来,他娘还大着肚子在院子里浇花呢,咋就说生了?我看他爹的脸色呐,悯之想要个弟弟恐怕――悬了!”
被称作“悯之”的孩子闻言,脸色立时一沉,也不同旁人打招呼,提起一只小桶转身便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夹杂着那小胖子尖细的叫声:“喂,你别恼啊,添个妹妹不也挺好的吗?”
那小娃娃并未回话,一路踩过曲曲折折的石板路,走进了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
院子里架着一架秋千,翠绿的藤蔓随意地垂落下来,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
秋千架下放着一张竹榻,这会儿正有一个女子半躺在上面,听见开门的声音便费力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明艳绝伦的笑脸:“盼儿?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原来这个被孩子们称作“悯之”的小娃娃,正是乳名唤作“盼儿”的那个小家伙。他的母亲,自然便是逃出京城的葛馨宁了。
四年前韩五携家眷逃出京城,四处游历了两年之后,便在这一座宁谧的小镇上定居了下来。
此地气候宜人,葛馨宁的畏寒之症固然已经无碍,就连体弱多病的盼儿竟也一天天健壮起来。
于是韩五便愈发不肯再迁往别处,竟吩咐一众家奴栽桑种茶,作起了长住的打算。
去年冬里,葛馨宁意外地发现有了身孕。韩五紧张得连院子里的石板路都叫人拆了铺上细沙,生怕她有半点闪失。于是继续云游的念头自然又搁置了起来。
这会儿葛馨宁的身子已经十分笨重,不用韩五再拘管她,她自己也已经慵懒得连房门都不愿出了。
盼儿撅着小嘴,把装了半桶鱼虾的小桶放到竹榻边,便挨着葛馨宁坐了下来。
葛馨宁看见他身上湿漉漉的,不禁皱眉:“不是说了不许你再下水么?立了秋一天凉似一天,你若是着了凉怎么办?”
盼儿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垂首不语。
葛馨宁的心里,比这小鬼头更加委屈。
别人家五六岁的小娃娃正是喜欢赖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年纪,偏偏她养的这一个与众不同!这小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尽会装深沉,搞得她时常闹不明白他这颗小脑袋瓜里面都藏的是什么!
不足六岁就已经是这个样子,长大了那还得了么!
葛馨宁越想越闷,不禁来了气。
这时韩五正端了一个小盖碗,兴致勃勃地走了出来。一见葛馨宁在生闷气,他的脸色立时黑了下来:“盼儿,又惹你娘生气了?”
“我没有……”盼儿缩了缩脖子,钻到了葛馨宁的臂弯里。
葛馨宁下意识地搂紧了他,心里早已柔软下来,反向韩五怒目而视:“你吓着孩子了!”

当前:第287/305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