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疯子》第2/57页


  我私心觉得,最后一种,最合我意。半仙师父却告诉我,要完成最后一种幻术,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所以说什么都不肯教我。
  我鄙夷道:“极大的代价?难道又有血光之灾?”
  师父吹了吹胡子,道:“天机不可泄露。”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反抗:“什么不可泄露啊,那天不照样把机泄露给你了么。”
  师父摇头叹息:“孽徒啊孽徒。”
  我作势又要去拔他的胡子,半仙师父立刻捂住胡子往后跳了三步,紧张道:“为师教你幻术自是有用处,往后你就知道了。”
  经过小半天的跋山涉水,我和师父来到了南阳傅家。
  我抬头,很认真的看了眼牌匾,念了出来:“抚远将军府。”刚想告诉师父我们到了,师父已经去敲门了,我跑过去安静地站在师父身后。
  出来开门的是个小伙子,看那打扮,像我们道观里的大厨,那人打量了我和师父一番,略不耐烦道:“你们是谁啊?”
  师父双手合十,道:“贫道是莲花山半仙道长,有事要求见抚远将军。”
  小伙子一听师父是莲花山的半仙道长,忙不迭儿地进去通报了,我这才佩服师父那个算命铺子生意红火那也不是吹出来的。
  不到片刻,那小伙子又回来了,领了我们进去。
  我不得不承认,我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这抚远将军府和我们莲花观相比,那真是天堂和茅房的区别啊。院落是层层叠叠,花园是花团锦簇,厅堂是严肃整齐,整体看起来就一个字,阔!
  走到前厅,是一个看上去极度威严的中年胡子大伯在专心致志地喝茶,微微一抬眼,看到了我和师父,极度威严的脸变成了笑脸,放下茶站起身道:“半仙道长亲自驾临,本将不胜欣喜,道长快快请坐。来人,上茶。”
  师父往旁边的位子,很有礼貌地坐了下来,我默默地站在师父身旁,不知所措。
  “不知道长这次下山,所为何事啊?”抚远将军打量了我一眼,又转过去问师父。
  师父直入主题:“不晓得将军是否还记得十八年前莲花山下的容氏?”
  抚远将军脸色一僵,顿悟道:“记得!当然记得!”又看看我,惊讶道:“难道这个小姑娘就是……就是……”
  我茫然地指着自己:“我?”
  抚远将军抖着手道:“快,去把夫人请出来。”还没来得及去请,夫人就已经翩翩地飘出来了,一边还念着:“是半仙道长来了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原来是她!
  这些年,半仙师父名气渐响,来往算命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尤其是这位抚远将军夫人,每逢初一十五必来观里算命,风雨无阻,算的内容不过是她那个得了不知道什么重病的儿子什么时候病能好,还有多少年的寿命。回回都是哭哭啼啼地来,嘻嘻哈哈地走,不晓得的还以为师父给她吃什么药了。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既然这个夫人是抚远将军的夫人,那也就是我夫君的娘,那我夫君就是她初一十五来算命的那个病的要死的傅君?
  这不是坑我呢么!谁要嫁给一个病猫子啊!
  我扯了扯师父的袖子,用眼神求助。师父不动声色地拂开我的手,站起身,对夫人认真道:“贫道这次来,是想来请将军和夫人兑现十八年前的约定。”
  夫人一脸茫然。
  抚远将军提醒道:“夫人,你还记得十八年前莲花山下的容氏吗?”
  夫人想了想,突然面露不屑之色,语气也轻狂许多,长袖一甩,道:“哦,是和那樵夫人家的那个婚约啊。这么多年都没有那个孩子的消息,我还以为她已经夭折了呢。”
  我想上去抽她两巴掌。看不起我家是砍柴的也就算了,居然还口出狂言!但是师父教导过我,心如止水,欲达则达。我凝神静气,气沉丹田,哇地一声哭出来,扑通跪倒在将军夫人面前,不动声色地用她的衣裙擦着眼泪和鼻涕,抽抽噎噎道:“夫人,我没有夭折,我好好地活下来了,夫人啊。”
  将军夫人急着要甩开我:“哎呀,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半仙师父一把把我拎起来,放到一边,打量了夫人一番,点了点头,严肃道:“夫人啊,如果想将这婚约作罢的话,会有血光之灾啊。”
  夫人一向对半仙师父的话深信不疑,一听血光之灾四个字,惶恐地不知所以然,连连道:“啊,道长,这……这可如何是好?”
  半仙师父捋了捋胡子,道:“只要三日后成婚,就可破灾。”
  夫人扯着抚远将军的衣服道:“将军啊,你可听到了,三日后成婚。”然后看着依旧在师父身后抽抽噎噎的我,长袖盖了过来,一面揉着我的脸,一边道:“哎呀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多好的姑娘啊,和我儿多般配啊,简直是天生一对啊!”
  般配你个头!天生一对你个头!
  被带到厢房的我仇恨似得看着师父,一手指着他嚎:“你这当的什么师父啊!居然让我嫁给个病猫子!我不会再爱了!我情愿出家当尼姑!”
  “为师这就给你剃度。”师父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剪刀。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师父我是孝女!”
  “就算他是病猫子,你也得认命。”师父收起剪刀,坐下倒了杯茶。
  我警惕地看了看师父,待确认他把剪刀收起来之后,我坐到了师父身边,诺诺道:“师父你不是会算命么,怎么就没算出来这个傅君。”我觉得这个名字煞是别扭,就转了个弯,“这个傅碧星有病啊。”
  “为师一早就知道他有病。”
  我一拍桌子:“你知道他有病还让我来,你这不有病么!”
  师父拉我坐下,安慰道:“哎呀,九儿啊,人各有病,你要原谅他。”
  突然我灵台一阵清明,欣喜道:“师父啊,那第三种幻术不是可以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变为有利么,现在就是用武之地啊!你快教我,让我把那个病汉治好。”
  师父神色严肃,沉声道:“胡闹,为师说过,使用第三种幻术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那可是性命的代价,为师从前不告诉你,是怕吓到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垂下头:“我还是认命吧。”

  第二章

  我不晓得那个病歪歪的傅碧星长的什么样,至少我在的这三天,从未见到他出现过,由于秉持着祸从口出患从口入的原则,我破天荒的在房里待了三天,除了去茅房,一步都没离开过房间。
  我私心觉得,这个傅碧星一定长得灰容土貌、飞沙走石,鬼斧神工、惨不忍睹,鹄面鸠形、不堪入目。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冷咧咧的哆嗦,哎呦,那我岂不是要自剜双目才能坚强地活下去么。
  婚礼在这三天之内紧张地准备着,师父气定神闲地坐在房里看道德经,将军夫人忙活之余,每日必定要来请师父算命,算那个师父口中的血光之灾。
  我无父无母,从小养在道观里,和师父以及莲花七子以及八旺以及道观里的其他小道士一起生活了十七年,最潦倒的时候,我们师兄妹八个丧心病狂地甚至想煮了八旺填肚子。
  我们弯着腰团抱在一起讨论作战方案。
  德六师兄说:“小七,你去把八旺引来,小九,你用催眠术把八旺催眠,然后,我来煮了它。”
  我们表示同意。刚站起来,德六又把我们按下去:“等一下,千万别告诉师父。”
  我们又表示同意。又一次站起来,德六再一次把我们按下去:“等一下,把腿留给我。”
  我们表示不同意。
  最后由于分赃不匀,煮杀八旺的事情就此作罢。
  其实这十七年的日子,我还是过的很欢快的。
  我在回想八旺事件的时候,已经坐在梳妆台前被几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婢女用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红彤彤的东西往脸上、嘴唇上抹啊抹,一照铜镜,妈呀!脸色煞白,嘴唇通红,除了没有长发飘飘,这和孝二师兄描述的女鬼有什么区别啊。
  我极度厌恶地忍受着这些人把桌上那些金光灿灿的东西一件件往我头上戴,还不忘提醒一句:“哎,刚刚那根针一样的东西,别插到我脑袋里了。”
  那女子噗嗤一笑,且笑不露齿,我心中惊叹,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连笑都笑的那么有涵养,她道:“姑娘搞错了,这是簪子,不是针。”
  我低低地哦了一声,头瞬间重了不止一斤,压的我脖子疼。
  由于我没有娘家,所以就直接被带到了前厅拜堂成亲,当然,抚远将军也是为了他那个病儿子着想,免了他长途奔波半路晕过去。
  一块红帕子往我头上一盖,我惊道:“干什么啊!我看不见路了!”
  不知道几个丫鬟一道过来,万分紧张地拦下我要摘红帕子的手,惶恐道:“姑娘不能摘啊!这是喜帕,要等晚上少爷摘的,不然不吉利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能想象师父他老人家站在我面前,对我语重心长道:“九儿啊,不能摘啊,会有血光之灾。”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我的红盖头。
  我瞎子摸象一样伸手探路,终于在我带倒一个屏风加两个花瓶之后,那几个丫鬟决定半步不离地扶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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