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第115/147页


夜色昏黑,乌云蔽日。

同一时刻的京都城皇宫御书房内,宁河绝里面只着一身亵衣,肩上罩了一层外衣,衣领敞开,露出大片紧致的胸膛肌肤。他身子慵懒地坐在红木椅上,面前几案上还垒着一沓奏折等着批阅。

吕公公在一旁垂眸伺候着,眼前年轻的帝皇批阅奏折的速度很快,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将所有批阅完毕的奏折归在一类放置,而是分成了两沓。

吕公公不解其意,却也不敢直言相问。

倒是宁河绝放下了手执的毛笔,唇角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指了指面前那沓累积着足有*本的奏折:“吕公公,说来奇怪,近日群臣进谏,纷纷暗指朕手下出了一位包藏祸心的罪臣,连罪证也列的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倒让朕不信也难。你倒是猜猜,那人是谁?”

虽然心下猜到了七八分,但吕公公福了福身道:“老奴愚钝,请陛下明示。”

“朕这大理寺卿的位置看来真的不好担当。”宁河绝从那些奏折里挑出了两本摆放在眼前:“户部李大欢、御史张昭,这两人在奏折上写着‘天家大祸,源起方骆’,吕公公你可知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咋听闻这两句话,吕公公吓得抬起一双眼,额上止不住流下汩汩冷汗。

天呐,李大欢和张昭两位大人是不要命了吗?这大逆不道,暗指皇家祸起的鬼话也敢乱说?!

“皇上,老奴不敢说。”

“吕公公,有人说朕的‘爱臣’结党私营,勾结外戚,屯田养军。假以时日则要夺权。你说,朕该如何处理?”

随身伺候宁河绝多年,他心知这位宁帝并不是真的要问自己该如何处置,相反,他恰恰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后才会如此淡然随意,好整以暇。

然而,这也是这位帝王最为恐怖之处。

宁帝铁血手段,雷厉风行。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尤其是刚上任还权势不稳之际,他的手段,则只会往大局而去,巩固臣心。哪怕需要牺牲一些人,也决不能有人动摇他的帝位和权势。

吕公公抿了抿唇,脑袋更是低垂了几分。

灯烛明灭下,他看到宁河绝再次执起笔,在一张信纸上写下了寥寥几个墨黑大字。

……

彼时顾觞已经冲进屋内一炷香的时间了,原本在山庄内的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纷纷赶来了这里。

方淮之见曾诺独自一人就立在那火舌肆虐的门外几步距离,那张清秀白皙的脸也被熏得泛红,他心中不由一急,冲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到了身后。

也许是离得太近吸入了些烟尘,曾诺开口,嗓音带着些沙哑,眸子里满是担忧:“淮之,李桥和李敢在里面,顾觞……顾觞进去救人了……”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在一边等我。”他将曾诺安置在了远一些的地方,眼见骆秋枫等人已经提着几只水桶过来灭火,便匆匆接过骆秋枫手中的一只水桶,兜头浇下,也奋不顾身地朝着灶房内冲去!

“淮之!”

眼见他冲了进去后火势立马将他清隽的身影湮没,曾诺心中一痛,连眼前的景象都似乎模糊了起来,她忍不住朝着那里跑去,却很快被骆秋枫拦了下来。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曾诺挥舞着双手,挣扎着想将骆秋枫推开,她两眼发红,下唇已被自己咬得渗出血来。

见她如此模样,骆秋枫心中一痛。

他何时见过曾诺如此有失冷静的模样,即便是方才顾觞冲了进去,她也没有这般激动,可见方淮之在她心中已经到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地步。

骆秋枫也是又惊又痛,一双眸子却也死死凝着那火舌肆虐的屋门口。他手中一紧,却也是无意识地依旧攒紧曾诺的衣袖,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胸中的空气似乎都被人压榨过了一般,沉重得让他透不过起来。

淮之,你定要平安出来!

突然,从屋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屋内像是塌了一块一般。火星闪烁,木材燃烧的劈啪声不断传来,火烧的炙热温度已经让屋外的众人难以接近。常余清等人提来的水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曾诺胸中闷痛,整个人像是被人捶打过的疼痛。此刻她脑中闪过方淮之那张俊美清朗的面容,那个始终对自己温柔宠溺、视她若生命的男子,那个清尘绝伦,宛若明月一般无所不能的男子,若是他真的将性命葬送在火海……

不可能,依他的聪颖与本事,怎么可能会死,她绝不信!

为什么自己方才没有来得及拉住他……

“淮之――!”曾诺嘶喊着,涨红的眼中已是湿润一片。

骆秋枫目光闪过不可置信,曾经即使是被家族赶了出去,遭受侮辱与谩骂,哪怕是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落在她的身上,都那么坚毅隐忍的女子,从来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她,此刻居然哭喊地撕心裂肺,像是失去唯一依靠的幼兽,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浑身秫秫发抖。

屋内又是轰隆一声,很快整间灶房都快要塌了,骆秋枫和曾诺立在屋前的身影萧瑟地仿佛风吹就倒,骆秋枫更是心如死灰,嘴边喃喃念着方淮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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