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第22/147页


方淮之思及此处,抬起波光浅浅的黑眸,眸中闪着睿智的光彩:“那另一边的头颅又作何解释?”

曾诺突然朝他望去,眸中闪过了然:“你没发觉头颅眼睛的方向是正对尸体身躯吗?凶手虽然替换了死者的人格,却没有摧毁他的人格,‘他’觉得,对死者最大的折磨不是毁掉他,而是让他亲眼见证自己变得畜生不如的过程却无能为力,‘他’认为,这是报复死者最好的办法,同时,‘他’在这起谋杀中为自己赋予了惩戒者的身份,‘他’一定会觉得,这不是一起谋杀,而是――惩罚。”

曾诺说完,整个飘满血腥味的僧舍寂静良久,三个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二小姐,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良久后,骆秋枫才从喉间挤出这么一句话。如此细致的罪犯心理描写,如果不是相处过一段时日的人,怎么可能会透析地如此清楚、明了。

曾诺瞥了他一眼,一脸认真和诚实:“不知道。”

骆秋枫:“……”

曾诺轻吁了一口气,接着道:“凶手有轻微地强迫症,是个易怒的偏执狂。可同时他又很心细聪明。从房中那么多的鲜血凶手却没有留下一点脚印和手印可以看出,他很谨慎和耐心。易怒又耐心,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能够不让人注意到,我想,他应该还很善于‘伪装’。至于他伪装成什么样,抱歉,我暂时无法作出判断。”

虽然曾诺觉得这些侧写并不算完整,毕竟古人有很多方面和现代不同,有些现代研究的数据无法用在古代社会,可这些内容,对骆秋枫和方淮之来说,简直是领略到了一种全新的查案技巧盛宴,给他们破案敲打出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骆秋枫突然作出一个决定:“二小姐,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审讯其他人?”他总觉得,有她在,再扑朔迷离的事情,都能被她抽丝剥茧,直到坦露真相的那一刻到来。

曾诺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方淮之,但见他舒心一笑,如一树梨花绽开,英俊逼人。

第11章 惊堂木十一

阳光澄净,苍穹碧绿,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可相较之下,房内却要昏暗阴森许多。

之前审讯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在场证明,除去陆正独自在房内喝酒,周通国半夜离开过屋内一会,与张子玄和沈言碰头聊了几句,几乎都没有什么异样。

这一次带进来的是张末初,他甫一踏入,便觉得浑身打颤地厉害。周寻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可昨晚那恐怖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仿佛形成了一副挥之不去的画卷,根深蒂固。他青白的脸上已有两个青色的眼圈,昨晚他根本就不敢去睡,他一闭上眼,就感觉周寻那颗被砍掉的头颅在他的眼前晃荡。

他看到立在房中的人,有些诧异在两人身后看到了淡然立着的曾诺,心下虽然疑惑,却还是给骆秋枫行了个礼,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昨晚申时至戌时之间,你在哪里做些什么?”陡然骆秋枫凉凉的声音在张末初耳边响起。

他一愣,飘忽了几下眸子:“昨日心血来潮,找了住持和几位沙弥去大殿探讨佛经。”

“几位?”骆秋枫冷冷一笑:“恐怕没这么少吧。”

张末初心中一惊,思索间额上流出汩汩冷汗,他赶忙打开纸扇,朝自己轻轻扇着,佯装从容淡定:“大人何出此言?”

“周寻被杀的时候,正应该是沙弥们休息的时候,可僧舍一个沙弥也无,张公子你觉得会是为什么呢?”说到这个的时候,其实骆秋枫有些火大。周寻欲轻薄曾诺的事,连张末初也是帮凶之一,他突然有些庆幸那个写了纸条警示曾诺的人,如若她着了道,后果会如何?

“这……”张末初抿了抿唇,瞥了一眼曾诺,索性破罐子破摔:“大人明鉴,小的是受了周寻和陆秦的指使,引开了所有的沙弥,不过既然这样,大人应该也明白小的是清白的,绝不可能杀了周寻,见空住持和那些沙弥,全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是么?”骆秋枫突然冷下面容:“可据我所知,住持他们在大殿朗诵经文之时,你偷偷溜出去一个时辰之久,之后又慌慌张张回来,时间又恰好在案发时间内,张公子即便是出恭,也用不了这么久吧。”

张末初有些惊诧,那晚那些沙弥闭眼念诵经文的时候一脸虔诚,专注无比,他还以为自己离开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慌乱间,他掏出纸扇扇了起来,这样冷的天里,他的额间已经渗出一些细细的冷汗,想藉由这样的动作佯装淡定,然而一扇,四面八方的血腥味被风卷了过来,他一脸青色,陡然想起了在这间僧舍里曾遗留的已经死了的周寻尸身,他的皮肤开始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身后仿若有阵阵阴风,使得他身子也开始发凉。

他在心底咒骂一声,什么房间不拿来审讯,偏偏选在死过人的房间。

突兀地,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从骆秋枫身侧传来:“张公子,前日你的纸扇是黄木扇柄,今日,怎么变成了红木?”

说话的人是曾诺,那晚她被周寻用张末初的纸扇挑起下巴,垂眸间无意扫过这把纸扇。她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那柄纸扇的尾端还系着一枚圆润光滑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初”字,质地上乘,显然是张末初的玉牌,是证明身份的标识。

她觉得奇怪,那把扇子上的黄木已经有了细小的摩挲痕迹,显然是扇子主人用了多年所致,可今日,为何张末初舍弃了那把纸扇,要换成一把新的?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响起了衙差恭敬地汇报声:“大人,我们在后山发现了两具砍掉了脑袋的狼狗尸体,仵作证实,是死于三天前,属下们在整理狼狗尸体的时候,有一名衙差不小心掉落到了一个山坑内,未曾想,那名衙差告诉我们,陆秦已经遇害,他的尸首就在山坑内。”

方淮之眸中闪过冷色,果然与他和曾诺的料想不错,陆秦也一并遇害了。

他望了身侧纤瘦的曾诺一眼,露出一抹带着点纵容和信任的笑意,轻声问道:“要一起去看看么?”

……

接近晌午的后山没有夜间的阴森和黑暗,大片茂密的树木像是遮盖一样,密密掩映在上空。冬季枝叶凋零,这些细密穿插的枝干如结成的蜘蛛网,悬挂在曾诺等人的头顶。

远远地,曾诺就听到陆正的哭喊声从山坑那传来。等到走近,她看到陆正的容颜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双眸子只剩苍老萧瑟。

狼狗的尸体被仵作拿了一块白布摊在上面,后山夜晚会有野兽,这两具狼狗尸体已经被咬得残缺不全,几乎只剩零碎的骨架,仵作正把周寻脖子上的狼狗脑袋拆下,与狼狗脖子处切口的痕迹比对是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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