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第28/147页


宁河绝合上簿子,指了指周通国两人,怒极反笑:“朕还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都状告起了你们。”

这话一出,连骆秋枫也心中一凛,难道还有谁,也状告了周通国他们?

宁河绝对吕公公摆了摆手,吕公公会意:“传新任大理寺卿方淮之方大人觐见――”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骆秋枫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他连忙转过身,朝大殿门口望去。

后方的红鸾大殿上,一人由远及近,青天白日的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他身姿雅然,姿态卓绝、气度不凡,身穿一身青色圆领鹤纹官袍。那人影逆着光,顺着大殿中央长路信步走来。

他一步步走近龙椅之下,突然躬身弯腰,朝宁河绝行了一个大礼:“臣方淮之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他直起身,脊背挺拔宽阔,侧身望了一眼骆秋枫,还偷偷眨了一下眼睛。

骆秋枫心想,他果然又被这家伙骗了,原来他赶来京都,根本不是听了自家娘亲的怂恿,为他寻觅良妻,而是走马上任,担任大理寺卿一职。骆秋枫恨恨望着那张桀骜不羁却又清隽俊美的脸袋――

可不就是方淮之本尊?

第14章 惊堂木十四

满殿寂静,恭身在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惧于宁河绝的威压,却还是忍不住三三两两地抬眼瞄着那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

秋水浅和曾悦康立在一前一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眸子具是一眯。早前皇上刚拟下任职文书,两人便多方打探,然而宁河绝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一点蛛丝马迹都挖不出来,可眼前大殿上立着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他们任职几十年,对方淮之这号人物压根没有听说过。他们二人觉得奇怪――宁河绝是怎么回事,怎的聘了这样的毛头小子担当大理寺卿一职?

“方爱卿,你又为何原因要状告周通国等人?”宁河绝虽在笑,可眸子一片清冷,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底下识眼色的官员立即惊慌地低下脑袋,心下不由喟叹,今日,有些事恐怕无法善了了。

方淮之从容一笑:“臣不止要状告周通国、罗开两位大人,还有几位大人也要一并状告。”

此话一出,方淮之身后的文武百官大多数开始心下惴惴,但凡私下里做过些受/贿之事的,不由冷汗划过背脊,浑身发僵,也不知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大人有没有抓到他们的把柄,只能寄希望于方淮之不要点到他们为好。

然而新官上任三把火,方淮之若有深意地与宁河绝对视了一眼,况且这火,本就是当今圣上授意他放的,他怎能不从?

“臣要状告盐运使周通国、明正武官陆正、侍讲学士张子玄、京都知府罗开勾结京都商贾沈家,贩卖私盐,谋取私利。”

此话一出,举殿皆惊!

伴随着几声惊慌的:“你不要血口喷人!”,骆秋枫却是抿了抿微薄的双唇,垂下脑袋暗自思索起来。

这几人的名字让他倍感熟悉,不就是昨日刚结束的狗头案的几位当事者?他一愣,思绪绕过千千万万,突然他一个激灵,为心下猜测到的事实惊诧无比。如果他没猜错,方淮之之前会出现在龙吟寺根本就不是为了帮他求什么姻缘签,或许本就是守在那里搜查这几人贩卖私盐的证据,也就是说,那几位大人会聚在龙吟寺,根本就不是明面上上香吃斋如此简单的事了?

他紧盯方淮之的后脑,咬了咬牙,还真的瞒他瞒得滴水不漏。

“方爱卿,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说话可要凭借真凭实据。”宁河绝顿了顿,余光里瞥了周通国等人一眼,笑得极冷:“要知道,按照我大业王朝的律例,贩卖私盐之罪,可是要处以绞刑的。”

“臣自然有证据。”方淮之自信一笑,命人呈上一张白纸:“这是周大人藏在龙吟寺的运载图,里面涉及贩卖私盐的过程,以及各个省城相关涉案官员放行的贿/赂金额,此外,这批私盐已经多次被贩卖到临海之国。从纸上可知,主谋是周通国周大人、张大人作掩护、陆大人因为是武官,可借出城的机会借机护送私盐出城,而沈家不必臣多说皇上定能猜到,沈家世代为商,私盐贩卖的利润极大,他们怎么可能不参一脚?”

宁河绝细细扫过纸上的内容,虽然他早已知晓周通国等人私底下贩卖私盐一事,所以他才在方淮之来京都上任之前在任职书上命令他追查此事,他要确确实实的证据,却没想到,当切实的证据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贩卖的金额和数量已经如此巨大,完全超乎他的预计。

好,真是太好了!宁河绝抿住唇,一脸冷意,右手重重拍在龙椅上。周通国等人真是胆大包天,真当他完全不知?!

底下众官为当今圣上龙颜大怒的气势所惊,一时鸦雀无声。

“皇上,老臣们冤枉啊!”周通国等人急忙上前,满脸惊慌。

“冤枉?方爱卿,你来回答他们,到底他们是否被冤枉。”宁河绝压下怒气,眸中沉黯生冷。

方淮之心下无奈,坏人他都给做尽了,可偏偏圣上旨意,难以不从:“除去运载图,臣还有人证。龙吟寺狗头案发生当晚,那名人证恰好经过一处小院,正巧看到周大人、张大人和沈言三人商量年后私运一笔私盐出城的计划。这运载图也是在那名人证的帮助下,臣才发现的。若是周大人等人觉得是微臣冤枉了你们,可请旨让皇上下令搜查周大人在芙蓉街的私宅,那些私盐就藏在那里。”

话音刚落,周通国突然身子一颤,往后一倒,幸而被身后的陆正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周通国一双浑浊老目遥遥望着方淮之,他藏得那么好,那么隐秘,为何他轻而易举便知道了?还有……那个坏他好事的人证到底是谁?!

方淮之读懂了他眸中深意,却敛下眸子不语。

这个人证,自然就是当日的张末初。当日骆秋枫审讯他时,他如何都不肯说出那一个时辰内去了何处,便是为了顾全这几家官员甚至自己父亲的性命,他偷听到了他们贩卖私盐的秘密,一旦言明真相,他的杀人嫌疑是洗脱了,可更多的人便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方淮之心下暗叹,如果不是当日自己为他洗脱了嫌弃,自沈如桑刀下救了他一命,恐怕他并不会因为内疚而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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