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求断案》第48/147页


她拉他的行为只是下意识顺手的动作,然而这个动作在男人的眼中解读成了――恩?依赖他?

原本是极为严肃深沉的气氛和情绪,可是曾诺无意的一个小举动,竟让方淮之陡然间心情大好。他深深望了几眼曾诺秀丽静美的侧脸,便也朝着那座草屋的方向看去。

此时天色昏暗,约莫差不多亥时左右,屋内的人影一直没有上床歇息,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上,脑袋低垂。蓦地,突然站起了身。她开始在房内来回打转,焦躁不安地情绪透过纸窗上的影子清晰可辨。

半响,屋内烛火一灭,突然满室漆黑。

曾诺不动声色地往藏身的杂草堆前挪了几步,她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观察古代变态杀人凶手犯罪后的心理轨迹,尤其对方还是个女性,女性变态杀手的数量相对比男性要少得多,这大大增加了她的求知欲和探究欲。

远处,草屋的木门突然从里面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昏黑的夜色下,即便是清冷的银色月光也难以将那人身上的漆黑色调驱散。

月光似乎亮了些,那漆黑略带臃肿的人影朝门外左右看了看,才慢慢地踏出了房门。

当她整个暴露在皎洁的明月下时,那晦暗阴霾的模样让常余清瞳仁一阵收缩,惊呼声差点出口,但是瞬间却被方淮之眼疾手快塞了一把随手拎起的杂草在他嘴里,满嘴涩苦的泥土味让他一时间整个人懵掉,差点脱口的惊呼也随之咽了回去。

“嘘,不要打草惊蛇。”始作俑者目光始终在那鬼祟的人影身上。

常余清心中甚是苦闷和纠结,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名京都知府,要不要那么不给面子……

那个人影跨出了门,却不急着动作,她在原地呆呆站立了一会,低垂着脑袋,良久后才缓缓迈开步子朝着草屋的后院走去。

三人紧跟着她的脚步,一路借着杂草作遮挡,尾随到了那间草屋的后院。

那也是一个用满满凌乱的杂草堆砌而成的简陋棚子,浓浓地臭味从里面飘散出来,草棚只有一处设立了木栏,将里面几只瘦弱的鸡牢牢圈养在其中。

那人影甫一踏入,里面的鸡就开始慌乱地扑扇翅膀,一阵鸡飞狗跳。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方淮之和常余清简直不能置信。

那人虽然体态很臃肿,速度却很快地逮到了一只惊慌失措的公鸡,她动作温柔,像是安抚一样圈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轻缓地抚在那只鸡的背上,她双目紧紧逼视那只公鸡,犀利地不放过一丝一毫:“我知道你还留在这里,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是吗?”她语调低沉沙哑,带有一些恍惚。

她望着那只不敢动作的公鸡,一只手刷过它身上的羽毛:“你知道么,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出生、家室、相貌。而我不过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你不过是个粗鄙的贱/货,又凭什么踩在我的头上指责我、瞧不起我?”说到后面,她的语调又快又急,音调不受控制地拔高尖锐,随着她话音刚落,怀里的公鸡一阵嘶哑哀鸣,那人面不改色地竟将它的一只翅膀生生扯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美吗?你不是说你比我有姿色吗?我拔光你的羽毛,折光你的臂膀,我看你怎么在我面前炫耀!”一时之间恐怖的张狂笑声和公鸡的哀叫声在整个草棚里回荡,在漆黑的夜色下带着渗人的凉意。

此时月光打在了正在疯狂虐杀鸡的人影身上,常余清又是呼吸一滞。

方才只是粗粗一扫,他心下已然惊恐,现在清晰地看到她的模样,他的胃里陡然一阵剧烈翻腾。

这是怎样的一名女子?以发敷面,皮肤皴裂,像是枯败的树叶又如干涸的小溪,生命的气息似乎在她的身上死绝了一般。层层黑发之中,此时的她,眸中只剩下癫狂和魔怔,公鸡身上的鲜血喷涌在她的脸上,她伸出舌头,将唇角的鸡血舔吃入嘴。

这似乎加剧了她虐杀的兴奋和快乐,她手下动作越发狠决,她力气本来就大,两手用力,把那只鸡从鸡冠的地方生生撕裂成了两半,那只鸡之前并没有死,此时被生生剖开,连哀叫都来不及,肚肠鲜红已经淅淅沥沥掉落了一地。

静谧的夜晚,郊外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她疯了么?有这么杀鸡的吗?!”常余清捂住嘴,压下心底强烈的恶心感。

“她的思想已经偏激扭曲……”人格分裂――这句话曾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和方淮之常余清解释这个名词。

现在的她,已经完完全全变态。长期的嫉妒和惊恐情绪达到了一个限度,必将影响这人的心理和行为,想必她最近也听说了翠儿尸体已经被发现的消息,杀人之后的恐惧焦躁使得她的神经本就衰弱,更何况内向的人本来就比外向的更容易得精神疾病,这样一来,这倒是反而激发了她阴暗扭曲这种病态心理的滋长。

她的心理已经受到了完全的破坏,丧失了正常的理智和行为。她也许以为那只公鸡就是翠儿的化身。

常余清再也看不下去,他攒了攒拳头,蓦地从草丛后站了出来:“住手!”方淮之再要拉他已是来不及。

那虐杀公鸡的女子听闻大喝,浑身一抖,手中的公鸡尸体掉落在地。

“你……”她像是卡壳的机械一般,扭曲迟钝地转着脖子,浑浊的双目投射在常余清的身上。她脸颊的发丝微微散开,露出其后的糜烂肌肤:“翠儿派你来抓我了是不是?”

第26章 惊堂木二十六

“我不是翠儿派来的,翠儿已经死了。”常余清蹙着眉,向她一步步走去:“我现在怀疑你和翠儿被杀的案子有关,要带你回衙门。我们会对你进行审讯,也会搜索你的屋子,你最好乖乖将事情经过从实以告,到时候也许还能从轻发落。”

常余清靠近她,闻到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双眉皱的更深。

是要有多扭曲的心理,才能如此残忍的虐杀一个俏丽女子?若不是他方才亲眼所见她手撕生禽,料他怎么也不会将凶手与她联系起来。

“她真的死了?”她仰起脸,仔细回味话中意思后笑的开怀:“死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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