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爱人丧病了怎么办》第127/139页


  姜未没有碰他的任何文件,插.进U盘,弹出输入密码的提示框。
  又是这个……
  她站起来,打算去问问秦赐,可电光石火间,她大脑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最怕什么。
  在不知自己过去经历的时候,她误以为是自己最怕的动物。
  现在想想,应该是某个人,某个对她伤害最大,或者说她认为,对她伤害最大的人。
  为了不让这个人伤害到她,她要采取主动攻势,先伤害那个人。
  他手腕上的咬痕,和肩上的刀伤,可见一斑。
  她盯着键盘,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那人的名字,就五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姜未却怕输错,浪费最后一次机会。
  小拇指轻轻一敲,回车。
  笔记本配置很好,运行速度也快,几乎在一秒之内就打开U盘。
  是两个文件夹。
  姜未依次打开。
  第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素描画,风格和那本日记里的画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自己过去的作品。
  风格阴暗诡异,情感晦涩难懂,不知道是要表现什么。
  姜未随便看了几张,实在是没耐心研究,索性打开下一个文件夹。
  里面全是照片,黑白的,彩色的,好多镜头都是虚的,明显是偷拍。
  而且全都是秦赐的照片。
  他吃饭,接电话,喝水,跑步,睡觉……
  没有一张照片,秦赐是看着镜头的,姜未能感觉到,拍摄者躲在某个角落,或是窗帘后面,隐秘的窥伺。
  有一张更过分,视角是由低到高,镜头里的秦赐平躺在床上,脸色泛红,双眉紧皱,像是很不舒服,西装都不脱,显然也没洗过澡。
  看上去,拍摄者像是躲在某个柜子里。
  再往下翻,每一张,都比前一张距离更近,直到镜头怼到秦赐的脸上,能数清他有几根睫毛。
  眼前又一次掠过,秦赐肩头上那道疤痕,细长的,还带些粉,至少是半年内的伤口。
  一想到这个变态的拍摄者就是自己,姜未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心里一阵不适,前不久那种作呕的感觉又来了,可这次不是因为药物,姜未心里很清楚。
  她忍着不适,关掉文件夹,匆忙把U盘拔掉,也顾不上这样会不会损坏数据。
  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后,姜未发现秦赐睡着了。
  针头已经拔掉了,扔在垃圾桶里,秦赐右手将一团医用棉按在左手血管上,看来是王景冬进来处理的。
  他的头微微侧向一边,鼻息均匀,脸上的红褪去了些。
  姜未走近,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将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感觉到温度似乎退了些,心里稍稍安心。
  这一幕,不可避免地让他想起刚才那一连串的照片。
  最后,她也是这样站在睡着的秦赐面前,或许就是那时,她举起了刀,冷漠而癫狂地挥向秦赐……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为了报复当年因秦赐而发生的绑架案,还是精神失常之后,因幻觉产生的暴力行为?
  通通不得而知。
  这天夜里,姜未睡得小心翼翼,生怕又抢走了他的被子,她不得不睡在床的中心,难免会挨着身边的热源。
  男人体温本来就高,他还在发烧,室内温度比平时偏高,这样就更热了。
  偏偏姜未也是个体温高的。
  她不得不悄悄往旁边挪,又不能挪太过,怕卷走他的被子,也怕吵醒了他。
  秦赐睡得不沉,病中总难免不舒服,姜未挪一点,他会有意无意地轻轻哼一声,好像极难受的样子。
  姜未只好退回去。
  还好,这一晚上,秦赐除了拉着她的手,并没有其他举动,甚至都没有像从前那样抱着她。
  她就在这种热乎乎的氛围下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姜未是被秦赐吵醒的。
  她睡得不安稳,感觉手心动了动,就醒过来,看见秦赐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她下意识地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
  还是有些烫,没有完全退下去。
  “你烧还没退。”姜未睁开眼睛。
  秦赐看她一眼,眼神特别亮,是那种带病的不正常的亮。
  “有点事出去一趟。”他没多说,匆匆就走了。
  今天是周六,是有什么天大的事,还要带病去处理?
  姜未有些疑惑。
  这一个礼拜,秦赐好像都挺忙的。
  但是不用在这种尴尬的时期和他相处,姜未感到庆幸,又有些说不出的怅惘。
  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晚饭时间,秦赐也没有回来,唯一的好消息是,姜未等来了一条回帖。
  她发在网上体提问的刺青图片,因为早早沉底,她本来都要忘记了。
  回帖人叫老莫,头像是论坛默认头像,一个Q版小人。
  他的回帖言简意赅:“这是六字箴言梵文版,又叫六字大明咒,在佛教的含义种,代表诸佛慈悲,信佛的人认为此咒可消灾化难,灭贪嗔痴,你身上有这个纹身,可能你家有人信佛给你纹的。”
  信佛……
  姜未想到,那天奶奶看的那本佛经,她应该是信佛的,莫非这是奶奶给自己纹的?
  在老莫的回帖下,还有几条新的回复。
  “老莫又见到你了,今天又有什么奇怪的幻想?”
  “哈哈哈,楼主别听老莫的,频道里著名精分患者,擅长自说自话,神神叨叨,楼主千万别被带跑偏了。”
  ……
  接下来的几条,大致意思都差不多。
  过了半小时,姜未刷新页面,发现老莫回帖了。
  对于其他人的嘲讽和质疑,他表现得很平和,字里行间都没有情绪。
  姜未却感觉到,这种平和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经历过太多不遂心之后的一种无可奈何。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躺平任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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