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排行榜》第27/79页



无论如何,星期五早上,一个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家伙翻看着“英国流行歌曲S-Z”区,因惊喜而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冲到柜台前,把唱片封套紧紧抱在胸前,仿佛生怕有人会将它夺走似的。然后他拿出皮夹付钱,七块钱,就这样,毫无讨价还价的意思,对他所作所为的重大意义毫无认知。我让巴瑞招呼他――这是他的时刻――而狄克和我监看每个动静,屏气凝神;这就好像有人走进来把汽油浇在身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我们不敢呼气直到他划下火柴然后全身着火,当他走了以后我们笑了又笑、笑了又笑。这给了我们力量:如果有人可以直接走进来然后买下“席德・詹姆斯体验”的专辑,那么当然随时都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自从我上次见到她以来萝拉已经有所改变。部分原因是因为化妆,她为了上班画的,那让她看起来比较不烦躁、不疲倦、有自制力。但不仅仅是这样。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也许是实际的事情,也许是在她的脑海里。无论是什么,你可以看出她认为她已经展开人生新的一个阶段。她还没有。我不会让她得逞。

我们到她工作附近的一家酒吧――不是酒馆,是酒吧,墙上挂着棒球选手的照片,还有用粉笔写在布告栏上的菜单;没有生啤酒手动泵,以及西装笔挺喝着美国瓶装啤酒的人们。人不多,我们单独坐在靠近后面的包厢。

然后她单刀直入地说:“那么,你好不好?”好像我不算什么人。我喃喃地说了几句,而我知道我快要克制不住,我很快就要冒出来了,然后,就这样,砰,“你跟他上床了没有?”然后一切全部结束。

“这就是你要跟我见面的原因?”

“我想是吧。”

“噢,洛。”

我只想把问题再问一遍,立刻问。我要一个答案,我不要“噢,洛。”和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要我说什么?”

“我要你说你还没有,而且我要你的答案是真的。”

“我不能那么说。”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无法直视我。

她开始说别的话,但是我听不见。我已经在外面的街上,推开所有的西装和雨衣,愤怒反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去听更多吵闹、愤怒的音乐会让我觉得好过一点。
第三部分
“天生劳碌命”(2)

隔天早上那个买“席德・詹姆斯体验”专辑的家伙来店里换唱片。他说那不是他原先以为的音乐。

“你本来以为这是什么?”我问他。

“我不知道。”他说:“别的。”他耸耸肩,然后反过来看着我们两个。我们全都望着他,挫败、惊骇;他看起来很尴尬。

“你整张都听过了吗?”巴瑞问。

“到了第二面中间时我把它拿起来。不喜欢。”

“回家再试一次。”巴瑞绝望地说,“你会慢慢爱上它,它是细水长流型的。”

这家伙无助地摇着头。他已经下定决心。他选了一张“疯狂一族”演唱组的二手CD,而我把“席德・詹姆斯体验”重新放回架上。

萝拉下午打电话来。

“你一定知道这会发生。”她说:“你不可能全然无准备。就像你说的,我跟这个人住在一起。我们有一天一定会遇到这件事。”她发出一声紧张并且,在我的想法看来,极度不妥的笑声。

“更何况,我一直试着告诉你,这不是真正的重点,对吗?重点是,我们把自己搞得一团乱。”

我想挂断电话,但是人只有为了再接到电话才会挂电话,而萝拉干嘛再打给我?一点理由也没有。

“你还在线上吗?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曾经跟这个人共浴(就那么一次,许多年以前,不过,你知道,共浴就是共浴),而我已经开始觉得很难记起她长什么样子。我在想:我真希望这个阶段已经结束,我们可以继续到下个阶段,你可以读着报纸看到《女人香》(Scent of a Woman)要在电视上播,然后你对自己说,噢,我跟萝拉一起看过的那个阶段。我在想:我应该要争吗?我要用什么争?我在跟谁争?

“没事。”

“如果你要的话,我们可以再约出来喝一杯。如此我才能好好解释。我至少欠你这么多。”

这么多。

“要多到多少才算太多?”

“你说什么?”

“没事。听着,我得走了。我也要工作,你知道。”

“你会打给我吗?”

“我没有你的号码。”

“你可以打到我上班的地方。我们再找时间见面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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