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姬妾》第831/935页


“心羽往后见了,可要叫她舅母――”秦昊尧长生大笑,说的再自然不过,穆槿宁闻到此处,却是万千感慨。

心羽并不疑心,甜甜笑着,冲着穆槿宁大声喊道,“舅母……”

穆槿宁缓缓伸出柔荑,轻轻贴在心羽的面颊之上,她笑弯了眉眼,心中不无动容,取名为心羽,心中轻羽,是一个极尽宠溺的名字。

往后,她便也是这一家子的一份子了。

她走近两步,将身子靠近心羽,柔嫩面颊贴上孩子的圆脸,她的心中也生出安宁的情绪,仿佛她漂泊许久,最终要找到了归宿。

……。

253 后位之争

“语阳,在这儿静一会儿就回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赵尚陪着语阳公主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坐了半响,彼此静默不语,他看天色不早,才起身走到语阳公主的身侧,低声说道。

语阳公主一脸肃然凝重,拉住赵尚的手,满目决绝:“我不想过问夫君前些年到底在崇宁的身上做了什么,为何明明人人都说崇宁死了,但如今她却好端端地站在你我的面前。我只是气糊涂了,也是一时懵了,夫君你跟我说实话,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崇宁――”

听她这么疑惑不解,赵尚握住语阳发凉的双手,若要将过去的事全部托盘而出,怕是要说上整整一夜,如今在皇宫,自然人多眼杂,怕隔墙有耳,他只能长话短说。直视着语阳的双眼,他满心动容,这四年时光,正如语阳所言,人人都当崇宁死了,他也将过去的事深埋心底,不再想起。

方才看到穆槿宁的那一眼,他或许当真是震惊,只是再无别的念头,能够跟她此生再见,他感恩戴德,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经过这些年的分分合合,磨难艰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知足常乐,不该心生贪婪。

他压低嗓音,见周遭无人经过,才徐徐说道。“当年我瞒着你,不愿东窗事发之后连累你,没想过这一瞒就是好几年,虽然做了那件事,但想着何时陷入危机至少会把你推到一边。定是半年前皇上阴差阳错找到了崇宁,那时候才开始怀疑的。”

语阳公主闻到此处,不禁蹙眉,面色一白,赵尚的确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敢作敢当,她心中的隐约担心,如今总算消散几分。他们已经当了四年的夫妻,夫妻感情不浅,如今也有了个开朗的女儿,半月前更是知晓自己又有了身子。夫君是药膳房的御医,从来都是对她悉心照顾,赵尚的心事她四五年前就知晓,自然不会在在陈年往事上闹文章。她若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当年也不会跟赵尚成亲,成为夫妻。听赵尚这么说,像是他的性情,她心口一震,无言以对。

赵尚轻轻叹息,对崇宁的生死,他不曾说谎,的确一无所知。“不过这些年来,我亦不知崇宁还能摆脱厄运活在这世上,当年送她出宫去,四年来没见过她一面,亦不曾见过李煊一面,不知发生过这么多事。”

“照夫君说的意思是――”语阳公主神情激切,回握住赵尚的双手,话锋一转,并不怀疑赵尚的坦诚。“夫君也是蒙在鼓里?”

赵尚陷入回忆,四年内的心结是――眼看着自己最初动心的女子面临死劫到底没有任何法子救她,更觉自己的身份可笑之极,明明是宫中御医,却空有一身医术,为许多人治过病,却最终只能违背自己的医德,找来假死药蒙蔽圣听。

“当年以我所学的医术来看,的确是束手无策,才会出此下策,只为完成她临终夙愿……皇上知道此事,当然是龙颜大怒,我早已料到了。”

语阳公主也是知晓崇宁的死,是他们都不想看到的,她心中掠过一片苦涩,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也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蹊跷事情。语阳公主站起身来,或许崇宁活着更好,他们都可以如释重负,也不必再看皇兄一个人孤独,她的唇畔扬起一抹苦笑:“不管怎么说,崇宁能够活着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看来她跟皇兄之间,果真还有未了的情缘。”

赵尚见妻子相信了,轻轻拉过她的柔荑,神色一柔,宽慰她:“语阳你本不该跟皇上争执,他将此事隐瞒的彻底,定是因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关。”赵尚当了四年的驸马,更能体会语阳跟天子之间的感情,不管秦昊尧在别人眼底是何等样的天子,不管秦昊尧对别人如何不留情面,对语阳公主向来是百依百顺,别说驸马府修葺的多好,更对他们的女儿宠爱至极,他这番话说的自然是中肯的。

“我方才不过是就事论事……要说是皇兄跟崇宁在这半年里并不顺利,却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语阳公主这下心中生出愧疚,或许这四年来,她跟赵尚至少还能夫妻相依相伴,谁也没有皇兄过的更孤单更难过,今夜是他们在宫中团聚的时候,四年不算一段短暂的时间,语阳心知肚明,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只是方才,也不知怎地,她就闹了脾气,一气之下离开宴席,这本不是她的性情会犯的错,或许她也没资格说心羽,她这个娘亲妄为金枝玉叶,也没什么礼数。

赵尚却一语中的,说出语阳公主心中所想,他们当了这么久的夫妻,日久生情,又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妻子,虽是一国公主,人人都觉得语阳公主冷漠孤僻,其实她不过是孤单太久,骨子里却是个贤妻良母。

“你是觉得这个崇宁有些生疏吧。”

语阳公主轻点螓首,凑近赵尚的耳畔,这件事自然不能张扬,是宫中的秘密。“按理说我们四年没见有些生疏也是理所应当,不知为何,看着她,我就是没来由的不安。”

赵尚闻到此处,在酒宴之上也能感同身受,虽然穆槿宁依旧看似温柔,但他静默不语地旁观许久,也能看出个中蹊跷。他眉头一皱,却将这些心思藏在心里,只听得语阳公主眼神幽深,继续说道。“她若能回来最好,毕竟这些年来她走后,皇兄也没有更中意的女人,心里头迟迟不曾放下崇宁过。”

“我们回去吧,心羽要再等不及,就要难过了。”赵尚笑着揽住语阳公主的腰际,前些日子刚为她把了喜脉,明年就要为心羽添个弟妹,自然对语阳公主更加关怀,无微不至。语阳不是扭捏造作的女人,这回宴席之上不欢而散,怕也是因为这些天不曾安睡,情绪起伏。

语阳公主闻到此处,不禁轻声一笑,倚靠着赵尚一道走回去,低低埋怨。“你跟皇兄都一样,张口闭口就拿心羽当幌子――”

“皇上这么喜欢心羽,不正是你我的福气?往后心羽长成,有如此照顾她的亲舅舅,不是一件大好事吗?语阳你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赵尚陪着语阳一道走入夜色,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只听得他如此笑言。

等待两人一道走入殿堂之内,见秦昊尧跟穆槿宁依旧坐在一旁,两人正好奇为何一路上不曾听到心羽的笑声,相视一眼,望向坐在软榻之上的穆槿宁身上,这才见着了心羽。不过心羽却早已睡着,此刻正在穆槿宁的怀中躺着陷入香甜梦乡。

“这丫头实在有福,也没个心眼,吃完了就睡得这么沉,也不想着要回驸马府。”语阳公主走近穆槿宁的身侧,垂眸望着躺在穆槿宁怀内也能睡得垂涎的女娃,这一番话,听似抱怨,实则浸透身为娘亲的无限宠溺。

秦昊尧却冷着脸,一阵数落,这明明是语阳提议为他接风洗尘的宴席半途而废不说,语阳却如此任性,还不急心羽这个丫头来的稳当耐性。“朕看没个心眼的人是你,如今都是当娘的人了,也能放心把孩子丢下。”

“皇兄又不是外人,本宫只是坐久了心里很闷,才会出去散散心的――”语阳公主听秦昊尧这般训斥,也不曾将心羽接过来,声音缓和许多。今晚之事,错在与她,她也不敢反驳争辩。

就在下一瞬,赵尚笑着为自己的妻子解围:“语阳这些日子正在害喜,在驸马府内就鲜少有胃口过,身子不适,心中情绪自然也是多变。皇上不必太过责备,过了这阵子就会恢复常性,往后她自然不会如此冲动。”

穆槿宁默默抬起眉眼,望着说话的男人,他约莫还不到三十岁,一身锦绣紫色常服,身为驸马,却在赵尚身上看不到半分奢侈的富贵,面容俊秀,一身儒雅温文的君子气息。听说,年纪轻轻的他,几年前就当上了药膳房的大太医,从来都是宽仁有德之人,不只是因为皇亲国戚的身份沾了光而已。

在她看来,不知是否是精通医术的男人,更不知是否有这份贤能坐在药膳房大太医的位子,她能看到的,是他是一个温柔之人,一个对妻子关切备至的男人。他的关心,不卑不亢,自然而然,传闻大多驸马几乎人人惧内,只因金枝玉叶尽是傲气之人,驸马们唯有逢迎自己的妻子,才能过上安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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