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爱人》第18/80页


  “说实话。”花霁简短的说,锐利的盯着那络腮胡子,“把你刚才的话,补充完整。”
  “他妈的,老子什么都没说!把你的手给老子拿开!”络腮胡子心虚的大声说,一甩膀子,想甩掉花霁的手,可是却发现这只手如千斤重,甩也甩不动。他体态如此魁梧,虎背熊腰,却竟斗不过花霁的一只手。
  “花霁!”岚岚在一旁焦急的叫。花霁看了岚岚一眼,仅一眼,就让岚岚闭了嘴。
  “你说,还是不说。”花霁说,手腕微微使力。
  络腮胡子龇牙咧嘴的叫唤,肩膀上的手压得他半个身子往下倒,肩头的骨头嘎巴嘎巴作响,疼得要碎裂一般。
  “花霁……别!”岚岚见络腮胡子龇牙咧嘴的样子,害怕了,毕竟是一介小丫鬟,此刻惊慌起来,便立刻口不择言的说,“大青,他是尊瑞王府的花奴,你还骗得了他吗?别……”岚岚焦急的直跺脚,又转向花霁:“你会让他骨折的,有话好说,别这样!”
  花霁并不搭理岚岚,反而又加大了手下的力度。
  络腮胡子疼得浑身都在颤抖,见岚岚该说和不该说的都说了,万般无奈,也只得把心一横,索性说道:“神威将军府,仓库。”
  花霁松了手,络腮胡子捂着肩膀后退了几步,似乎怕花霁继续逼问他后面的话,也担心花霁再发神经出手揍他。然而,花霁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后退几步,离开了。
  花霁快步拐过一个弯,暂时站在一个黑巷子边缘,靠着墙,微微闭眼,心狂乱的跳个不停,呼吸也有些不稳。神威将军府,就是康将军的府邸,果然,花俊轩是被带到了那里。花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回到王府去报告尊瑞王,让尊瑞王带着人去救花俊轩,并以绑架罪名将康将军一网打尽。这个想法如此强烈,让花霁迈开步恨不能立刻飞到王府去。可是……花霁刚刚迈开的脚步却又停了下来,不,等一等,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如果换成花俊轩,会怎么做?首先花俊轩是不会让尊瑞王亲自出马的。花俊轩不会让大批人马卷入这种事,花俊轩会尽量让事把麻烦和风险降低到最小,只要有一丝可能,花俊轩就不会选择大动干戈。
  花俊轩,会选择做孤胆英雄。他,也会。
  花霁垂下眼,看手里的药盒,想到林芊芊还在病床上。一面是病榻上的林芊芊,一面是关在将军府的花俊轩,都是他的主人,都是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孰轻孰重?花霁蹙眉,暗暗对林芊芊道了句抱歉,掉头走出了巷口。
  神威将军府还保留着老式的红砖琉璃瓦建筑结构,墙没有翻修过,不是很高,也没有设电网。花霁跃过墙头,脚步轻盈的落在了院内。将军府和王府相比,简直可以用寒酸凋敝四个字来形容。花霁蹑手蹑脚地走在将军府的庭院,暗暗叫苦,这破院子,除了一座假山外,连棵能藏身的树都没有,这是极其危险的。看来康将军这辈子只对铁器火药生化之类的东西感兴趣,整个院子光秃秃一片,木本草本根本没见着,连半毫米的草坪都懒得留。
  有脚步声传来,花霁身子轻盈一跃,便藏在了附近的假山后面。
  只见一个侍卫打着手电走过来,花霁微微探出头,眯起眼,借着那手电光打量着,这侍卫个子很高,与自己差不了多少。见侍卫从假山旁走过,花霁便也跟着无声的走上来,迅速伸手,对着侍卫的脖子一敲,那侍卫叫都没来得及叫,身子一歪便昏倒了。
  花霁把侍卫的衣服换上,戴好帽子并把帽沿压得很低,打着手电朝相反方向走去。从小在王府长大的花霁,大抵熟悉府邸的构造套路,基本知道所谓车库、仓库之类的地方设在哪里。他按着经验摸索走下去,果然,在西南角最里面的地方,看到一个屋子还亮着灯,并从屋子里传来粗野的笑声和骂声。这种笑骂,花霁简直就是耳熟能详,他蹙眉,关掉手电,慢慢的靠近那亮灯的屋子。
  门虚掩着,没有任何看守,窗户没有玻璃,只是几个简易的铁栅栏。花霁将身子埋藏在阴影里,透过铁栅栏的窗户,看屋内的情景。
  只见屋内,两个白衣人将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赤体男子围在中间,其中一个摁着他,另一个脱掉衣服,正打算侵犯他,门口还有一个白衣人衣衫整洁,正在一旁抽烟,不时戏谑的辱骂中间那赤体男子。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赤体男子,正是花俊轩!
  辱骂的声音和铁链哗啦啦的声音以及所看到的景象,犹如千万根钢针,毫不留情的刺穿了花霁的心脏,让他震惊、恐怖且愤慨不已。花俊轩,大少爷,何等高贵何等高傲的贵公子,竟被这群畜牲如此狎玩!一时间,花霁感到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且无需再忍。
  他一脚踹开虚掩的铁门,将手里的手电对着打算侵犯花俊轩的人便扔了过去,正砸在那人的头上。那人身体一个痉挛,叫都没来得及叫,便一命呜呼。
  “他妈的!”抽烟的白衣人甲扔掉烟头,怪叫一声,与另一个白衣人乙一齐冲了上来。
  花霁一个白燕剪尾,躲过了二人的夹击,闪到了白衣乙的身后。他的动作何等机灵迅速,那白衣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霁沉肘擒拿。白衣甲见状,凌空而起,踢出一条腿,颇有佛山无影脚的架势,眼看就要朝花霁踹来。花霁抬头,顺势将擒在手里的白衣乙操控起来,把那白衣乙当了盾牌挡在自己身前。白衣甲的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同伴身上,疼得白衣乙咬牙憋气,叫都叫不出来。
  花霁认得这白衣乙就是方才摁着花俊轩的暴徒,恨得咬牙切齿,趁着白衣乙被同伴踢中的机会,抬起腿,内力云集,一脚边将白衣乙踢出几米远,倒在仓库的角落,想必伤了筋骨,挣扎几次,都爬不起来。
  白衣甲就是前几日把花俊轩点穴的人,自认为功夫了得,却眼见两个兄弟都被撂倒,自己也被花霁打得无招架之力。他虽然不知道花霁是谁,但见花霁已经是满面怒容打红了眼,也无心恋战,掉头就要跑,却被花霁从身后一把抓住。白衣甲本打算霸王卸甲金蝉脱壳,这个念头刚萌生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觉得一股内力扳着自己,拗也拗不动,只得顺着转过身来,与花霁面对面站着。
  花霁想起刚才白衣甲是怎样用那些最恶心的话戏谑和侮辱花俊轩,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扬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打了白衣人十几个耳刮子。正在气头上的花霁,即便不用内力,其下手的力度也可想而知,白衣甲这一连串的耳刮子打得一口气没接上来,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短短时间内,花霁便解决了这三个看守花俊轩的白衣人。
  花霁歇了一口气,这才扭身,转向被镣铐束缚的花俊轩。
  花霁这一眼看去,近距离的看花俊轩的样子,只觉得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口,只觉得千斤重量瞬间压住他的心肺,让他两眼发黑,气都上不来。
  眼前的花俊轩,还是他二十年来所熟悉的花俊轩吗?
  “大少爷!”花霁忍不住叫了一声,上前一步,跪倒在花俊轩的身旁,心碎欲断肠。
  花俊轩看着花霁,百感交集。又是惊喜,又是羞愧,但终究,多少天来强撑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似乎花霁这一来,他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
  花俊轩对花霁,淡淡的,无声的一笑,身子一软,眼皮下垂,眼看就要昏死过去。
  可这个时候哪里是让他昏迷的时候?花霁一面扶着花俊轩,一面咬住嘴唇,无奈之下只得狠下心来,用力拽了一下花俊轩布满刑伤的胳膊。花俊轩的胳膊早已被打得体无完肤,被花霁这么一拽,剧痛无比,在疼痛下又清醒了过来。
  “大少爷,您千万不要睡。”花霁说。
  花俊轩忍痛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费力的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手腕脚腕的镣铐,比划着。
  看着花俊轩比比划划的样子,花霁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他刚刚一直忽略了这件事,怎么从他来到现在,花俊轩一句话都没说?花霁看着花俊轩,心瞬间沉到了深渊,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他,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少爷……您……”花霁慢慢的开口,每一个字,似乎都凌迟着他的身心,每一个字,都如此耗费他的力量,“您难道――”
  花俊轩看着花霁,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
  和现在这个打击相比,方才所目睹的那一切,都不算什么了。花霁万万没有料到,他想都没有想过,再次见到花俊轩,花俊轩却变成了一个哑巴。怎么会这样,花俊轩到底做错了什么,康将军为什么这么恨他,一定要这样对他!
  花霁别过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把嘴咬破了,流出血来,就可以免去落泪。他强忍着排山倒海的痛苦,强压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勉强克制住那一阵阵的血气上涌,对华俊轩说:“奴才,这就去搜钥匙,您稍等。”
  花俊轩无声的望着花霁,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了。下午,花少钦把他毒哑后,便从地牢将他扔到了这个仓库,就在他痛不欲生的时候,花霁出现了。上一秒,他还在欣慰,这一秒,他就觉得无地自容。看到花霁方才悲痛的样子,想道自己如今这破败的样子,又残又哑,当作一个废人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花俊轩正痛苦的想着,就见花霁已经找到钥匙走了过来。他抬眼,看此时的花霁,竟没有了方才的痛不欲生,竟像变了个人一样,又回到了平日的平静和从容。
  “奴才已经想好了,您换上奴才这身制服,奴才和您,趁着夜色蒙混出王府,不是什么难事。”花霁说,轻轻捧起花俊轩的手,为他打开镣铐。也不知这镣铐上到底有什么机关,只见花俊轩的手腕脚腕,都被这镣铐磨得血肉模糊,特别是手腕,有几处几乎露出森森白骨。但花霁却再没表现出丝毫的痛苦神色,依旧是那般的淡定从容,甚至抬眼,对花俊轩露出一个温和而又温暖的笑容:“大少爷,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养伤,然后一起回府,去见王爷。”
  第二十四章:凌晨出发搬新家,奈何中途遇艰难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
  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刘德华・《无间道》
  如果问林芊芊这辈子经历过最惊悚的事是什么,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回答:花俊轩到我家。
  的确,林芊芊永远也说不清在那个早晨,见到花俊轩时的惊恐和慌乱以及其他喜怒哀乐混搭在一起的错综复杂的感觉。
  将近凌晨三点,烧得云里雾里的林芊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又懒又赖的躺在床上等了一阵子,也没等到花霁开门,这才明白,或许现在敲门的人是花霁。于是,万般无奈之下,林芊芊只好强撑着坐起来,披上外衣,拖着因发烧而疲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为花霁开门。
  门打开了,站在林芊芊眼前的,是大汗淋漓几乎要虚脱的花霁,以及被花霁搀扶着的,已经虚脱昏迷的花俊轩。
  “这……你!”林芊芊指着花霁,又指着花俊轩,千百个问题一微秒之内涌上来,让她一时间语无伦次,最后,她捡最重要的问,“怎么回事?”
  “帮我一下……”花霁说,满脸都是汗,崭新的呢子大衣披在花俊轩身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也已经被汗水浸得透湿。
  林芊芊赶忙伸手帮着花霁搀扶花俊轩,她哪里知道花俊轩遍体鳞伤,手刚拽住花俊轩的胳膊,就见花俊轩眉头紧皱,睫毛颤了颤,痛得睁开了眼睛。林芊芊的眼睛随意的往下一看,便看到花俊轩露在袖子外的手,十根手指,简直就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关节处甚至露着森森白骨,十根指头的指甲全无。这哪里还是手,林芊芊无法形容这是什么,但决不能算是手了。至于手腕的伤,林芊芊更是不敢再看,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帮着花霁把花俊轩扶到沙发上。
  花俊轩看到林芊芊,本来就觉得无地自容,此刻更没脸再见林芊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垂下眼,躲躲闪闪,避开林芊芊的目光。
  “花霁,你不要紧吧!”见花俊轩垂下眼躲避自己,林芊芊索性便移开视线,转向花霁。只见花霁被汗水从头湿到脚,一只手抚在胸口,脸色刷白。他这个样子,更让林芊芊着急。
  “我没事,”花霁说,扶着花俊轩坐在沙发里,嘴上说没事,但却仍有些气喘吁吁,“从没用轻功走这么远的路,有点累,没什么。”花霁说到这里,语气骤然转急:“芊芊,收拾东西,我们快走。”
  “走?去哪?”林芊芊被这话吓了一跳,看花俊轩和花霁这副样子,一瞬间便明白恐怕是遇上仇家要避难去了。可花俊轩眼下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们能往哪走,王府吗?
  “路上再想办法――”花霁说,蹙眉,也没想好能去哪。王府吗?现在肯定不能去。花俊轩这副样子,必定不希望被王府的任何人看到;王爷若见到花俊轩被折磨至此,恐怕一怒之下会与康将军公然干戈,届时更加麻烦。他们还能去哪,花俊轩和林芊芊,一个重伤一个发烧,他们必须找辆车――凌晨打车,安全么?
  花霁正绞尽脑汁的想,忽然听林芊芊一声惊呼。只见林芊芊眼睛亮晶晶,一边笑一边拍打着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娆哲!”林芊芊说,猛然想起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忙对花霁急急的说:“给我二十分钟,我去打电话――你先喂他吃饭喝水,我们有地方了!”林芊芊一边说,一边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屋里去打电话,全然把发烧的难受劲抛在脑后。
  花霁让花俊轩靠着沙发半躺下,见林芊芊上课的大背包在门口,便拿了来。他把背包里的课本和画笔之类的都取出,反正这几天林芊芊肯定是不能抛头露面去上课,这类东西留着也无用。然后,花霁开始在狭小的屋子里四处搜罗有用的东西――小药箱必须要拿,里面有消炎之类的药,最好进车后就喂花俊轩服下;把林芊芊的保温杯倒满热水,两个病号都要用热水服药;厨房里有一把削苹果的小匕首也拿上,以防不测。花霁又把自己的旧衣服装了进去,环顾四周,短短路途,有这些东西足够了。
  林芊芊还在屋子里打电话,只听她一会儿小声解释,一会儿急急的哀求,一会儿又破口大骂,一会儿又嘻嘻哈哈的笑。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穿戴整齐的林芊芊拿着电话走出门来,经历了方才反复无常的情绪波动,她有些气喘,但仍很兴奋,对花霁愉快地说道:“娆哲同意了。”
  “我也把东西收拾好了,”花霁说,对林芊芊迅速一笑。然后俯下身,将花俊轩搀扶起来。
  花俊轩仍垂着眼,面无表情,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们怎么走?”林芊芊问。
  “冒险打车。”花霁说,蹙眉,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他见林芊芊的脸蛋仍有两团红晕,便知道她还在发烧,这时候要让她走到寒冬的夜里,岂不有转为肺炎的危险?想到这里,花霁的心抽搐的痛了一下,都是因为他们,拖累了无辜的林芊芊。
  “你敢不敢偷车?”林芊芊说,语出惊人,不仅把花霁惊的一怔,连她自己都对这句话暗自咂舌,就连一直毫无动静的花俊轩此刻也抬起了眼。
  “敢,你教我,快。”花霁立刻说,时间不能再耽误了,他知道被打昏的白衣甲此刻已经醒来,并且康将军肯定会派人寻找他们,他完全相信康将军很快就会知道林芊芊的存在,并且有可能会派人寻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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