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兔包》第65/89页


  “大家都很期待《仁心》的上映哦,相信不日就会和各位粉丝朋友见面了。”言言主持人笑道,“那么我也是听小道消息说,我们谢观在《仁心》里演一位医生,然而其实在入行之前,他还做过别的职业哦!”
  主持人卖了个关子,将问题抛给谢观。谢观无奈道:“……是理发师。”
  台下纷纷骚动起来,似乎觉得这两行差得太远,有点不可思议。主持人又道:“唉,虽然很神奇,但仔细想都有共同点,干活的时候手一定很细!所以今天呢,咱们准备的这一环互动环节也和“理发师”有关——”
  阮天心:“……”
  她的脑海里乱哄哄的,突然冒出一个无厘头的猜测:不会是让谢观给粉丝剪头发吧?
  ——显然不是。还没到那地步。
  主持人示意,现场随机抽取三名粉丝,两名粉丝组成一队,另一名和谢观组成一队。一队中,一人当造型师,帮另一人设计发型。完成后,做一个小小的比拼。
  比拼的结果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谢观一起组队的那个名额。
  被爱豆设计发型!感受他轻轻抚摸过发丝的感觉!谁、不、想、要!!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火热。阮天心看到有好多女孩子开始现场拆辫子,还有一些女孩儿跟同伴抱怨自己昨天没有洗头。
  阮天心:“……”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发尾,觉得发质健康、发丝顺滑,很有资格被谢观握在掌中。但她说了不算,因为接下来的随机抽选环节……
  没抽到她。
  当最先抽取的一号名额诞生时,阮天心和各位姐妹一起,感同身受地重重“唉”了一声。
  被抽中的居然是位男粉。他看上去也激动得要死,走上台的时候都同手同脚了。
  阮天心不禁观察了一下他的头发……好歹是个非常年轻的小伙,看上去还是念书的年纪,头发很多,还有一层密密的刘海。
  她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看上去还是能可劲儿造的,虽然相比女孩子短了一些。
  她的脊背靠在椅子上,以为剩下的没自己什么事了。人群闹闹哄哄的,她在这阵盛大的喧嚷中,全心全意,仰望谢观。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第二、三个名额之中,居然有一个是阮天心的。
  阮天心:!!!
  她紧张地一路小跑上台,一路领受诸位谢粉羡慕至极的目光。随后,和她组成一队的女孩子也登上了台,看上去清清瘦瘦、身量娇小。
  主持人轻声提醒阮天心:“其实可以把口罩摘下来的。”
  她含含糊糊回应:“唔……我有点过敏。”
  说完,又不太自然地侧了侧身体,感觉到背后始终黏着一束目光。
  谢观在她上台之后,便再没移开过眼睛了。如果阮天心能回头看那么一眼,只消那么一眼,便有可能会被他眸子里的热度烫到。
  然而她有点胆小,也生怕自己的眼睛往那边转了以后,就收不回来。于是索性不看,学着一号男孩子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到椅子上。
  和她一组的妹子站在她身后,握住了椅背。阮天心明显感觉到她抵着的手在颤抖:是太紧张了吗?
  女孩儿突然把主持人叫他身边,冲他耳语了几句。随后就听到主持人难掩兴奋地和台下粉丝表示:这位小姐姐的职业就是一名化妆师,看来这回谢观遇到对手了。
  那女孩儿走去台下,提了一个小箱子上来。打开里面全是瓶瓶罐罐,还有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发绳和夹子。阮天心看了一眼,不禁咋舌:也太专业了一点吧。
  她忍不住为谢观着急,但只敢平行着偷瞟一眼:只看到被抽中和谢观搭档的男粉满脸幸福到晕厥的表情,甚至还闭上了眼睛。而他的头发,正在被一双修长、整洁的手往上梳起——
  阮天心:?
  这个姿势看着有点眼熟……回过神来她不禁想笑:啊,谢观是在复制她给他做过的那个苹果头发型!不过这个男粉看上去发量很足的样子,梳起来应该不难。
  她定下心来,也闭上眼睛,等待和她搭档的女孩儿给自己摆弄发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噩梦。
  在黏稠、不知为何物的红色液体从发顶慢慢灌下来的时候,阮天心甚至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首先听到一声拖长的尖叫,接下来就像那日ktv的闹剧重现,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恐惧和不可置信的尖叫声。
  阮天心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一阵可怕的灼烧感在升起。她茫然地摸了一把,才意识到:那是红油漆。
  然后接下来的场面完全不受控制了,现场顿时乱成一团。阮天心坐在椅子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抱住了。熟悉的力道和气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心跳。
  谢观喘着气,将她半扶半抱起来,油漆把他体面的白色毛衣都弄脏了。
  阮天心听到他贴到耳边不停地说,“好了,好了,没事的……”
  反反复复,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简直跟魔怔了一样。他的手也在颤,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
  阮天心又听到他咬紧牙关,发抖地骂出一句:“操。”
  真稀奇,谢观居然也是会骂脏话的。
  把油漆倒下来的那位女粉丝很快就被安保控制住,离场之前爆发出了和她娇小的身体完全不符的音量:
  “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吗?我观察你们很久……很久了!”她又哭又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控制他的人生!你们在一起永远不可能幸福——”
  接下来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因为她被安保人员拖远了。阮天心感觉到又有一双手握了上来,与谢观的冰冷、颤抖不同,它们是温暖的。
  谢美香的声音近在咫尺:“……把她交给我。”
  谢观没有回应。青筋突地暴起,他的手抓得很紧,紧得阮天心全身的骨头都开始痛了,好像预感到他一放手,她就会像一蓬泡沫一样,轻易消失不见。
  短暂的几秒钟后,力道骤然一松,仿佛有人抽空了他的骨髓。
  谢观颓然道:“拜托你。”
  ……
  …………
  阮天心还以为自己是气运之子,没想到临了还是要倒霉。
  如果这是一本书的世界,她想她肯定不是主角。不会有这种又被酒瓶子开瓢又被泼红油漆的主角的。
  也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总是有人和她的头过不去。
  谢美香带着她,用肥皂和清水帮她洗脸。阮天心含糊道:“还好有口罩。”
  “……”谢美香语塞地看着她,“还还好呢,真是疯了,好不容易弄一次生日会还混进来这种脑残粉丝。”
  “唉,我还以为是硫酸呢,吓死我了。”阮天心又感叹了一句。
  谢美香没有阮天心这么心大,到现在还有余悸:如果真是硫酸,那女粉估计得血溅当场。阮天心是没看到谢观刚才那个眼神,真恨不得把人一刀捅死。
  “清水洗不掉,操。”谢美香也忍不住骂了脏话,好不容易策划的生日会弄出这种事情,还连累了弟弟的女朋友,她也在暴怒边缘。
  然而,阮天心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平静,倒显得谢观和谢美香过分紧张。
  照理说要清洗掉这种油漆,汽油是很有用的。但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到,便弄了一点橄榄油,用面膜纸沾湿了给她贴脸。
  阮天心很乖,一动不动,在面膜纸下安静地呼吸。谢美香看到她细得一捏就断的脖子上面,还残余着没擦干净的油漆。刚才搓的力道有点大,她的皮肤在发红,像无辜遭到破坏的瓷器。
  “……”谢美香都忍不住心疼,更不要提现在还在办生日会的谢观。
  “你不要怪谢观,”她一边放轻了力道帮她擦拭,一边道,“他如果不在场,粉丝更要乱套。”
  “知道的。”阮天心很懂事地小声说,“职业不一样嘛。”
  ……脸上的油漆费了很大一番工夫才擦去。阮天心又仔细洗了洗,整张脸被蹭得红通通的。
  谢美香给了她一个新的口罩,看着她戴上。然后摸了下她的脑袋:头发变得湿漉漉的,很有可能着凉。
  “我让小田送你回去。”
  ……
  “阮老师去哪儿?回自己家吗?”上车之后,小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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