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第380/4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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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鱼执法的□□,以及作为惩罚的“小黑屋”,基本就是这个防御圈内唯一的攻击手段。破解掉这一点后,没再花什么工夫,徐徒然就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真正的“至纯之爱”。
  那东西造型就像一颗鲜活的、仍在跳动的动物心脏,被关在一个五平小方的小房间内,周身光柱环绕,下方则绘着相当负责的符文阵。
  它显然还是能感知到外界情况的,因为就在徐徒然她们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它明显震颤了一下,在徐徒然从后方探出头后,又气呼呼地朝空中喷出一道细细的血泉。
  “再强调一次,不能进去啊。”苏穗儿好心提醒道,“碰触到符文的话,同样会触发警报的。”
  徐徒然本来也没打算进去――经过之前的小黑屋,“陷入至纯之爱带来的生死危机”这一条已经被判定完成了。她也就过来最后打个卡而已。
  不过她对苏穗儿的说法是,淘宝店那边有主顾需要相关的资料,因此还是一本正经地拿出手机,在符文的辅助下,对着被关押的可憎物连拍了几张。拍好后习惯性地点开相册,却不小心往前一滑,直接划到了某张在手机里存了很久的动图――
  画面内,脚上踩着小花盆的杨不弃正踢里踏啦地往墙边赶,看上去凄惨又笨拙。徐徒然手指一顿,不由自主地盯着这张动图看了一会儿,视线缓缓飘向旁边的杨不弃,对上对方问询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将手机收了起来,“感觉还是你这样顺眼一些。”
  犹自耳朵发红的杨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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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至纯之爱”的问题,徐徒然没再多逗留,很快便与众人,一起从办公楼中撤了出去。
  想要再从门卫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有些困难。毕竟他们人数众多,其中还有一个完全没有潜入手段,全靠空降进入副本的杨不弃。
  最终还是靠上官校长制定了一条“学生在放学铃响后必须离开教室”,徐徒然又用唱歌笔播放了铃声,他们这才得以离开――就是杨不弃比较凄凉,不仅要赤脚走在夏天的水泥地上,还要跟着一起翻窗。
  因此,在离开那个荒凉的郊区后,徐徒然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杨不弃添了双鞋,顺便把他那条羽绒裤给换了。
  料理好了杨不弃,还要思考该如何对另外两个当事人解释他的存在,以及腿的事。上官校长还好,压根儿不知道“身残志坚”说的存在,而且她更在意的是时空漂流的部分。至于苏穗儿……
  她倒也接受良好。只是看她的表情,徐徒然总觉得她似乎又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部分。
  不过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重点。
  比起这个,徐徒然更在意苏穗儿在离开前透露的一个情报。
  “哦对了,小徐,你还记不记得梅花公寓?”她对徐徒然道,“那次事件背后的可憎物,我们终于找到它了。”
  她这话一出,不光是徐徒然,连杨不弃都跟着抬起头来。
  “找到了?”他低声道,“是说还没抓到?”
  “不用去抓。”苏穗儿叹了口气,“我们看到它时,它已经‘死’了。”
  死……?
  徐徒然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旁边抓着石矛的琴盒,奇怪道:“怎么死的?”
  “还在研究。看上去像是被耗干了一样。整个躯体都变成薄薄的一片。”苏穗儿压低声音,“而且,还有一点,非常奇怪。”
  “发现它的‘尸体’后,仁心院立刻派出专人,试图测定并提取它身上残留的能力。可测定后,却发现它比我们之前以为的,要少了一个倾向。”
  “……”似是意识到什么,徐徒然眸色微微一变,“野兽?”
  苏穗儿一脸凝重地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上官祈的神情亦因此严肃起来,唯有杨不弃不解皱眉,一时跟不上进度。
  看出他的困惑,徐徒然随意拍了拍他的手,说了句“回去和你说”,跟着再次将目光转向苏穗儿,“现在仁心院那边怎么说?”
  “他们怀疑是测定的方法出了问题,还在设法矫正。”苏穗儿耸肩,“毕竟以前基本没遇到过‘死掉’的可憎物。那种尸体测定方式,也只是针对能力者而已。他们认为是方法不适配。”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正在研究那个可憎物的死因。他们觉得这对人类会有很大的助益。”
  ……我看未必。
  徐徒然微微垂眸,抿了抿唇。
  死掉的可憎物,她见过。而且只见过两种。
  一种就是因为石矛直接毙命的。另一种,则是拜匠临所赐――他曾附身在一个辉级的混乱倾向可憎物身上,来找自己麻烦。留下的尸块伴随着自己一路从香樟林走到姜家域,比狐狸摆件还好使。
  至于那个混乱可憎物死去的原因,徐徒然也说不上。只隐隐感觉,那更像是一种内部的瓦解。一种由内向外的崩溃。
  现在,又一个可憎物的尸体出现。徐徒然还特意多问了句,没有外伤。
  而且还缺少了一个野兽能力,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尤其全知铁线虫,是可以通过寄生控制他人的。假设铁线虫真的可以通过附身解决可憎物,那么它只需要另外控制一人在旁边负责提取,这种事理论上来说也并非不行。
  脑海中的系统也给出了相似的结论。不久前才刚因杨不弃回归以及仪式推进而放松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徐徒然回到住处――几乎就在她踏进屋里的瞬间,门外大雨瓢泼而下。
  杨不弃被门外的动静吓了一跳,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徐徒然身上:“你还好吗?从苏穗儿提到那个可憎物的尸体起,你的表情好像就不太对。”
  “你猜对了,我不好。”徐徒然毫不掩饰地说着,径自往楼上走去,“先过来吧,上楼再说。”
  “……”杨不弃不明所以,跟着向上走去,靠近徐徒然的房门时,注意到上面绘了一组没见过的符文。
  “这个克制全知的。”注意到他的视线,徐徒然主动道,“我等等给你补一下课。这个很重要,是必须掌握的。”
  ……补课?
  杨不弃还挺惊讶从徐徒然口中听到这话。随着她走进屋去,在看清面前陈设的一瞬,不由又是一怔。
  “这里是……域?”他望着脚下光滑的冰面,眼中闪过几抹惊异,又颇感兴趣地打量起四周。徐徒然应了一声,将手中东西随意放在地上,小粉花立刻自己打开拉链钻了出来,颇为自在地伸了个懒腰后,径自挥着小叶子,直直朝着房间角落冲了过去。
  杨不弃顺着它的轨迹看过去,只见那角落里正摆着一个高逾两米的巨大爬架。爬架的不少格子上,还摆放着漂亮的小花瓶,或是柔软的垫子。
  “……”杨不弃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那又是什么?植物爬架吗?”
  “嗯。给小花玩的。反正域里的东西都可以自己捏。”徐徒然说着,打了个呵欠,又取下了头上戴了一天的假发,嫌弃地扔在地上。
  杨不弃正在摆放地上的背包和琴盒,见她又乱丢,颇为好笑地摇了摇头,转头正要说些什么,视线落在徐徒然立起的一对细耳上,表情不由一变。
  “干嘛啊,这副表情。看着也没有很奇怪吧。”徐徒然头上耳朵微微一动,“你别想多啊,这只是磕多了你那个急救药的副作用而已。我自己没法将它取下来,只能这么留着……”
  “也就是说。”杨不弃难得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至少经历过一次需要大量服药,才能撑过去的危机。”
  徐徒然:“……”
  “差不多。”她搔了搔脸颊,“不过那次我也没亏……哦对了,提到这个。我正好有很多事想要告诉你。”
  “……我也有。”杨不弃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你头上的耳朵处理好。大夏天的,总不能一直戴假发。”
  他深深看了徐徒然一眼,转身往门边:“这样,我先去配药水。你也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他一手握住门把,转头看向徐徒然,再次叹了口气:“你看上去好像很累。先歇一会儿吧,我好了再叫你。”
  徐徒然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闻言点了点头。杨不弃似是笑了下,旋身开门出去,在带上房门的瞬间,笑意却忽然敛了下去。
  他背靠在门口,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转头隔着门板朝屋里望去,定定看了几秒,终是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快步走下了楼。
  ――而等他再次回到房间时,徐徒然已经睡下了。
  冰面中间的座椅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有着镂空花纹的大床。床具白得像堆雪,静静置于平静的冰面上,看上去有些古怪,却又莫名和谐。
  杨不弃不自觉地抬了下唇角,找了个位置将手中的药水放下,却没急着叫醒徐徒然――甚至在注意到徐徒然一条胳膊垂到床外时,他还轻轻靠了过去,打算将它给塞回去。
  然而在接触到徐徒然手腕的瞬间,杨不弃却忽然皱起了眉。
  ……奇怪。
  他默默想着,试探地将她遮住半边面庞的长发往旁边拨了一拨,露出光洁的面容。
  是他看错了吗?还是这个域的自带机制……
  在方才接触的刹那,他分明注意到,徐徒然的整个人,忽然带上了几分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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