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骗我》第39/40页


  林棠溪淡淡地说:“你们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
  他们四人久久站在墓碑前没有动,周围站着的保镖和司机不敢出声,一个小时后,生活助理上前询问:“小少爷刚刚病好,可能站不住,夫人您看要不要先把他带下去歇一歇?”
  张子望前段时间得知爸爸去世的消息,惊恐之下生了病,现在脸色还白着。
  林棠溪温柔的问子望,“你要走吗?”
  子望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他被姐姐搀扶着摇了摇头。他不想离开疼爱自己的父亲。
  “再看一会儿吧。”林棠溪叹息一声。
  她重新挺直了背,面无表情:“这是你们最后一次,离你父亲那么近了。以后他的尸体会腐败,灵魂会重归虚无,不论是去往科学的领域亦或投身天堂,你们都再也不能离他这么近了。”
  那个与她纠缠了半生的男人真真正正的走了,在今日与她的生命举行了告别仪式。
  她失去了最宠溺自己的丈夫,她的孩子们失去了他们的父亲。
  永远。
  半生纠葛痴缠在今日通通化作一声叹息,林棠溪沉重缓慢的闭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身体不好,这个岁数死还挺正常的。我有犹豫要不要写个甜一点的幻想番外作为结尾,还是就这样?
――――下一本写《穿书后我甩了反派四次》!!宝贝们能不能点个预收呢~
颜诺诺穿进一本狗血与三观齐飞的小说,成为书中反派的白月光。
作为玩弄抛弃反派四次,导致纯真少年黑化成终极BOSS的女配,颜诺诺一直尽职尽责完成剧情规定的任务。
等她最后一次提出分手,认为她可以功成身退回家时,恍惚间却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系统:[任务失败,进行回档。]
……
[任务失败,进行回档。]
经历数次花式被杀后,颜诺诺再次回到自己提出分手的那一天。
“诺诺是想跟我分手吗?”脆弱的少年低垂着头,眼眸漆黑。
颜诺诺扑通一声跪倒在对方牛仔裤下,落下两行属于舔狗的清泪:“不分,打死我也不分!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哈密我是瓜,咱俩这辈子锁了!”
所以你能把手上的刀挪开了吗?!
本文又名《在作死边缘反复试探》

  第39章 番外――漫长的人生

  张树曜死了, 但他又没有死。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死亡时停止跳动的心脏,记得窗外盛开的春天, 记得林棠溪沉默的, 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泪,记得孩子们震天的哭声。
  张树曜就那样带着不舍与眷恋, 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由梦乡进入了亡灵彼岸。
  然后他再次睁眼时,已是五年后。
  林棠溪独身一人来他墓前。她身材削瘦眉眼疲倦, 穿着一身黑衣,长长的卷发盘起术在脑后。
  空旷的墓地四周无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寒意伴随寂寥一起肆意生长。
  林棠溪神情肃穆姿态优雅,一身装扮庄重有礼, 冷漠又不近人情。
  此时的她, 与几年前那个不食人间疾苦受尽宠爱的那个女人完全不相同。失去了为她遮风挡雨照料一切的张树曜, 林棠溪不得不自己飞速成长。
  林棠溪穿着黑衣黑裙,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白百合,黑白相应极其惹眼。
  她沉默着弯腰, 双手将花束放置在张树曜的墓碑前,随后又直起身, 久久凝望着墓碑。
  “今天, 是我们的银婚纪念日。”林棠溪缓缓开口,她今天没有涂口红,脸色极其苍白, 削瘦的身材仿佛连这场细弱的小雨都不能承受,整个人摇摇欲坠。
  林棠溪理了理裙子,蹲下坐到一旁,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我记得我们结婚最初,你曾经兴冲冲地跟我说了很多种庆祝的方法,但我当时似乎忙着其他,一点都没放心上。毕竟,太奇怪了不是吗?对当时的我们,二十五年和五十年,都太遥远了。我一直很惊讶,你怎么能想那么远。”
  “可我没想到,那一点都不远。转眼间,你就走了,再一眨眼你曾心心念念的银婚也到了,可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了。”
  “你走后,我总觉后悔,所以一直努力回忆,你当时说了些什么。”林棠溪觉得脸颊有一点点的痒,不知道是细雨还是其他水珠,沾湿了她的睫毛和发丝,以及眼眶下方的脸颊。
  她摘掉了自己白色的手套,纤细的手指在脸颊中央滑过一笔,一丝水痕被她的指腹带走抹去。
  林棠溪声音懊恼:“我想啊想,从你走后便一直在想。可是对不起,我全忘光了。”
  那明明是张树曜爱过她最有力的证明,她却记不得。
  林棠溪低下头,很沮丧的模样,“但这不能怪我,我已经快五十岁,是个记忆力不好的老人啦。”
  林棠溪是真的老了,年近五十,尽管她平日养尊处优悉心保养,可时间带来的创伤是无法逃避的。她的皮肤依旧不可避免的失去了弹性,眼角长出了皱纹,头发当中也生出丝丝花白。
  她瘪着嘴,依恋的靠在墓碑上似撒娇般抱怨,表情眷恋天真,完全不应当出现在一个中年人身上。
  张树曜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子,怎么看都觉得她可爱,完美,漂亮。
  他蹲下身和林棠溪处在一个高度,想要摸摸对方的头安抚,透明的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躯。在这般重复几次后,张树曜放弃了无意义的动作,学着林棠溪的动作守候在对方身旁。
  林棠溪向前佝腰拽过不远处的一个篮子,掀开白色的布后拿出里面的一瓶酒,“你可能不知道,量子已经进入公司了,觥珠和子望他们也上大学去了。家里现在只有我,我真的好无聊啊。”
  她喝了口酒,脸颊泛红,“好吧,其实还有一点点孤单。”她伸出手指比了比,“我在家没有事情做,就把你写的情书拿出来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林棠溪说到这里时,哽咽住:“我以前觉得那些信好多啊,可是现在发现它们又那么少,这五年里我甚至已经将它们都看了许多遍。”
  张树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着这个眼眶通红的女人,明明灵魂没有心,可此时他却依然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心动,为对方的眼泪而心痛。
  他说:“宝宝别哭了,别哭了。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当然林棠溪是听不见的。
  她已经说到子望交了新女朋友的事情,神情激动气愤:“他带了新女友回家,说我再过几年后就可以安心当奶奶,叫我赶紧去学广场舞。”
  她气得又喝了口酒:“气死我了。我永远是十八岁的美少女,才不去跳广场舞!”
  林棠溪有一点委屈,“五年前你还叫我宝宝,五年后子望那个蠢货居然就开始要把我辈分往上提三辈。”
  张树曜也很生气,觉得自己当年还是少教训孩子了。
  林棠溪说了很多,到后来她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她独自依靠在坟旁,喝光了带来的酒,提着篮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只留下地上那束洁白的白百合。
  “我想你啦,我还想回家。”林棠溪的父母在三年前都去世了,她失去爱人失去故乡,一个人居在异国,身无后路,心无归处。
  张树曜想跟上那个背影,可他却不能离开自己的坟墓,每到超出范围后,他便会被不知名的线强行拉了回去。
  他只能留在这里,等待林棠溪来见自己。
  最开始林棠溪每年都会来,后来她来的每一次都很难过,便减少了来这里的机会。张树曜几年见她一次,从精神活泼,到白发苍苍。
  突然有一天,很多人一起来了。张树曜看见了自己老了的孩子们,他们将一具已经合上盖子的棺材埋在他的墓地旁边。
  张树曜终于安心,现在起,他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
  时间和生命带来的遗憾,在今天终于圆满。
  他微笑着闭上眼,下着雨的天空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雷声轰隆,震得在场的所有人一阵悸动担忧。
  一道手拽着张树曜的身体,力道大到几乎要将他捏碎。那只无形的手带着他向上,向上,速度快到他睁不开眼,极度的疼痛贯穿了他,如果他能看见,便会发现自己穿过了一阵阵符号奇怪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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