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想着从书里出来》第62/92页


  少女年纪轻小又无法言语,偏偏能在主营里自由行走。配上日前郭嘉之事,他心头门清,猜测道,她就是一直跟在百里轩身边的女婢秦小一吧
  私下里,白斌一直有和百里轩相互通信,交换消息。曾经听闻其属下说过,那女婢秦小一的身份并不简单,还设局引蛇出洞,但最后百里轩却改变主意,把人留在了身边。
  虽说他不甚认可,但现在见到真人,又觉得这事有意思极了。好奇心起,白斌忍不住逗弄起着秦小一来,这才有了刚刚的呵斥。
  秦小一初时抱着书籍出来,见对方双腿不便坐着木椅,却丝毫没有折损其温和如玉的气度,便是脸上神色平淡,也能让人如春风拂面,心生好感。她就猜出,此人应该就是白城主――白斌,她书中最爱的男配大人。
  但看到白斌时的激动,都通通被白斌严厉的问话给吓跑了。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第二个郭嘉出场,秦小一生怕又出变故,急忙把书本扔下,掏出令牌。
  白斌本意是想逗弄一下小丫头罢了,却不想对方会把端亲王爷的麟符掏了出来,眼神随即一暗,他态度不变的问道:“这是端亲王爷给你的”
  秦小一点了点头,见对方紧盯着令牌不放,她还走了几步,示意这是百里轩给的出入证,她是能正大光明的住在这里的。谁知道白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惊得秦小一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斌是觉得百里轩与秦小一的关系太有意思了。认识好友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好友对莫家小姐用情极深,就是说上一句非卿不娶也不为过。可就算莫家小姐天仙下凡,聪慧过人,终归还是与他人定下婚约不是,这莫家小姐与纪小侯爷青梅竹马,郎有情妾有意,又怎么会无端解除婚约。
  偏偏百里轩在这方面就是个一根筋,死心眼得很,还就非莫白雪不娶了。多年下来,就连白展都替他家主子感到着急,明白此生无望时。
  谁知道这一转头,啧啧啧,还真是要感叹一句世事无绝对啊。他还道以好友凉薄分明的性格,怎么会容忍下怎么一个底细不明的小丫头。如今看来,恐怕是早就上了心吧要不怎么会把这麟符交到少女手上。
  还说这是出行令牌。这普通的出行令牌能与麟符相提并论吗?它不仅代表端亲王爷本人,甚至能调动王府中的侍兵暗卫。这可真是好玩极了,比京中大戏还有看头。
  秦小一比手画脚的描述过后,白斌才展颜一笑,道:“好吧,本官暂且信你。”闻言,少女又是一顿兴高采烈的比手画脚,特别是双手握拳,往前摇了几下了。白斌都要被逗乐了,他好笑的问道:“别比划了。你不累本官看着都累。”
  瞄到少女先前抱在怀中的书籍,白斌提议道:“你可以直接写出来的。”只见少女委屈的摇了摇头,这时白斌灵光一现,忍不住问道:“你不会不认识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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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轩掀开门帘,便见秦小一手托香腮,与白斌头并着头靠在一起看看书。白斌照着书本句子,逐字逐句细读,秦小一专心致知的听着,不时还会伸出手指着书中的某一句,然后在白斌手里一笔一划的写道。
  白斌反应极快,就算秦小一写得不太清楚,他也能大致猜出是什么意思,继而回答。彼时,便会换来少女赞赏一笑,两人表现得可谓默契十足。
  百里轩压下那点点不满,轻咳一声,见秦小一听闻后,抬头见他进来,连忙从桌椅上坐起,远离了白斌,他才觉得舒服多了。
  朗声问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第74章 战策
  白斌教秦小一认字这事, 还需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话道当他直言不讳问出:“你不会不认字吧”。秦小一当即从从心身收到一股暴击。想她一个正牌大学生, 社会优秀接班人, 怎么可能看不懂古文!
  但问题是,这是在书里啊!
  偏生还是一个混蛋作者描写的一个架空时代的书里啊。不说那写得龙飞凤舞的繁体字让她看得眼花缭乱, 单论这行文中没有标点符号这点, 就够让她吃不消。
  这时代并没有她熟悉的一点一号, 所有的识文断句,都要靠尾后的语气助词, 就是什么之乎者也, 都要她自行辨别。
  她当时一看, 瞬间便觉滚滚天雷落下, 几乎要嚷天责问,这没有标点符号怎么能算是文书。而后静了下来一细问, 才知道别人是从小就跟着书塾先生学断句的, 基本从小就能熟习语感停顿,这语气助词用得滑溜得很, 又怎么会是秦小一这种从小学白话文长大的能比得上。
  由此一来,大好社会青年秦小一,瞬间沦落得一个半文盲的地步。
  百里轩到是看过很多次她写的丑字,还有莫名其妙加上去的标点符号。但从来没如此直接的指明出来。
  现在简直就是心灵暴击啊!
  秦小一解释不明, 只得气得鼓起脸颊, 表露不满。便是曾经最喜爱这位城主大人白斌,这时也被打击的无颜再对,自个儿捡起书籍便呼啦啦的翻起来。
  那厢白斌一看, 忍俊不禁。特别是少女被人质疑后,眼睛气得瞪圆,鼓着脸颊埋头读书时,那小模样就让他想起了他那小心眼的弟弟,他的弟弟从小也是这般,被外人奚落或是欺负了,不哭不闹也不辩驳,就喜欢一个劲的生闷气,然后和自己较劲。想方设法的去磨练自己,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嘲笑他。明明每次念起他,他都是不住得感到忧心,如今突得从记忆深处翻起这件童年小事,那烦躁劲儿就像随风消失了。
  看向秦小一时,白斌似乎也多了一些当年逗弄弟弟的恶趣味。他推着木椅靠近少女,拿起她刚刚翻看过的书籍,字里行间中每一句结尾后都点上一团小墨点,而那些繁琐复杂的字体,便会用红圈圈上。不由得疑惑问道:“这些圈圈点点是什么意思?”
  秦小一闻言,表情十分不耐的抿了抿唇。但到底这人是自己曾经极为喜欢的角色白城主,也就慢腾腾的用手比划起来。她一字一句的指点着,到了句尾,才用手刀比了一横,再周而复始。
  白斌看后,居然明白了少女奇怪的比划,恍然大悟道:“这是断句吧?那红色圆圈圈起的字词又是什么意思?”
  这会,连秦小一自个儿也不好意思了,她表情羞涩,指明这词儿摆了摆手掌,表示这词自己不会。
  明明秦小一做的动作都极慢,有一些奇怪动作还让人看着云里雾里的,但白斌就是极有耐心看下去。
  这种情形十分的似曾相识,仿佛回到了他与弟弟在自家屋里念书的时候,那人也喜欢各种玩闹耍宝,偶尔也会不好意思的羞涩回笑。
  忆起旧事,白斌心情甚好。他接过秦小一手上的书籍,摊放到台面上,指着上面的词句一字一语细读起来。
  温和如春风轻柔的嗓音不紧不慢的在耳边响起,遇到红圈圈起的地方,白斌便会停下来,仔细的解释一番。
  秦小一本就聪明,经白斌这细致的解释后,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不久,便放下生硬渐渐混熟,秦小一甚至可以用刚学会的字词,在对方手中描写出来。
  所有百里轩进入主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秦小一与白斌两人头并着头,同看一本书,少女听着对方细读起书句时,唇角扬起,一派的愉悦开心,亮晶晶的杏目甚至会不时与白斌对视微笑,而后玩闹般在对方手里写写画画。
  百里轩从未想过,秦小一竟然会对着其他人甜笑,甚至表现得如此亲密,他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不是么?
  随即,百里轩语气不明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这话中暗藏的质问意味,却明显得连他本人也没反应出来。
  秦小一听见百里轩的话,这才匆忙起身行礼。毕竟还有一堆人跟在百里轩身后,该有的礼数秦小一还是知道的。至于白斌,他不良于行此事众人皆知,是故他只需推着木椅上前,拱手作揖即可。
  礼后,白斌道:“端亲王爷可是让下官好等,这不,才看了些书籍打发时间么。”
  两人不咸不淡的打着招呼,到是性格耿直的严儒听闻,极为不好意思,自责道:“还请知州大人见谅,下官因为边防布置问题,便一大早请了端亲王爷随下官同去查看,没想到事务繁琐,令知州大人久等,还请大人见谅!”
  白斌与百里轩结识多年,但因为政要问题,这事便从未摆在明面上过。像严孺等人,还一直以为两人意见不合,缝隙甚深。
  白斌与严孺打了几道官腔。到是在一旁的百里轩不着痕迹的扫了几眼一脸茫然的秦小一,被白斌看在眼里,他不住的打量暗笑。
  思忖着这两人的关系果然十分有意思,但他可不打算说明戳破。右手一翻,白斌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从地势说起吧?”
  百里轩冷淡的应了一声,严儒令命,直接到沙盘前摆弄起来。秦小一见白斌推得辛苦,想着这人好歹刚才也教过她,礼尚往来。秦小一也该上去帮忙,少女自然的接过木椅的手柄推动起来。
  那木椅看着笨重,但是车辁处却用羊脂油润滑得极好,便是秦小一这种瘦小的小姑娘家也能轻易推动。
  等秦小一把人推近沙盘时,才发现百里轩与严儒都停下手来看她,她不解的怔松了几瞬,才听见白斌温和,带着淡淡笑意的说道:“白某多谢秦姑娘了。”
  此话一出,不知道是否是秦小一的错觉,只见百里轩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许多。她猜想,兴许是他们在讨论军机要事,不希望还有外人呆着此处。秦小一懂事的对着众人行礼后,直径的出了主营。
  百里轩一看,脸色当场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白斌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住的暗笑得几乎要成了内伤。他拿起沙盘中旗帜,扬起唇角调笑道:“秦姑娘,人很好呢。”惹来百里轩直皱眉。唯有严儒丈二摸不清头脑,总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两人相互挖苦拆台过后,终于谈论起正事来。
  严孺首先指着雁东城的地块说道:“如今城中编排在册的士兵严重不足,雁东城人口本就稀少,全部加上也不过五万余人,但能征兵入册的壮丁最多仅有不足三万。从打探到外敌有异时,属下便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书给各地,请求支援。因为此地突转西北也是有可能的,不排除古月氏会声东击西,明面上举兵来犯雁东,实际转向西北。是以,各地还要估量清楚当地兵力,再道给雁东支援远借。”
  严孺此言一出,不少跟随身后的小将都面露土色。但严孺话还没说完,他开门见山道:“据探子回报,古月氏此战的领兵大将是古扎巴,出了名的作事果断狠辣,上至八十老妇下至襁褓婴儿都绝不放过,攻城之后,放纵士兵在城中奸淫掳掠,烧杀抢夺。但战前却约束极严,听道是军令如山,违者逃者不问因由,斩立决,做派十分的严厉!而领兵人马,探子汇报少说有七八万。目前,古扎巴已经派了先锋直奔鬼城,意图与鬼城联手。”
  双重打击之下,营中不少小将当场面露难色,此战之凶险,简直不言而喻。反观百里轩与白斌,两人却难得同时沉默起来。当严孺手指向鬼城时,小将都说不出话来了,鬼城一只是块难啃至极的硬骨头,这场战役,不说古月氏,他们还要防着鬼城马贼在他们背后捅刀。
  严孺知道在场人中,无人不知鬼城的厉害,马贼人数看着不多,但行事起来神出鬼没,好几次明明攻至鬼城,他们又能弃城而逃。就像地里的老鼠,知道却捉不完,难缠得紧。
  直到众人望向百里轩,他沉默了片刻,才平静说道:“来雁东之前,本王曾途经河西村,当时正遇上大旱,田地无粮出产,不少当地民众家里都断粮了继而外迁。而路上因为种种原因,饿死喝渴死甚至体力不支虚弱致死的人极多。尽管本王一到雁东,便上书至京中表述,要求朝廷拨粮支援,也远水救不了近火。皆因饿殍遍野无人清理,水源受到污染爆发鼠疫。”
  营中将领闻言,都低下了头不作表态,国难当前却无力解救让他们十分难受。但眼下,古月氏就要举兵来犯,这河西村只能寄望于朝廷罢了。端亲王爷现在重提河西村,又有何用
  百里轩不待他们问起,续道:“幸而,本王的护卫中有人善长医术,倒是查出了村民是饮用了受疫鼠污染的水源,以人传人的方式染病。现在已令大夫配出解药,能治好疫民。”
  严孺沉思了几息,耿直问道:“未将不解,那此事与眼下古月氏来犯有何关联”这话问得直接,更是道出了营中小将的疑惑。
  百里轩拿起鬼城的旗帜,目光坚定而果断道:“本王想借河西村此事,把染了鼠疫之患放入鬼城,一次击破。”
  作者有话要说:  撸了一晚,不容易啊。
  评论区见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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