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月光倾城》第73/76页


  昨晚她累到极致,动都不想动,还是林霁尘帮忙她善后。
  洗过澡后就没换睡裙,她是光着进被窝的,刚刚伸懒腰,被子顺势滑了下来,春光无限好。
  还是那种“点点红梅傲然雪间”的好。
  “啊――”
  姚光抱着被子“滋溜”钻进去,想直接把自己闷死。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自己干点什么的时候,林霁尘都会在!!!
  被子外传来一声轻哂,越靠越近,床沿边凹陷下去一块。姚光连忙朝另一边挪,还是晚了一步,被林霁尘连人带被捞进了怀里。
  “害什么羞?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吗?”
  林霁尘慢条斯理地把她的小脸从被子里挖出来,曲着指节勾她下巴,嘴里还“嗯?嗯?嗯?”挑逗个不停。
  姚光瞪着眼睛又羞又恨,张嘴要咬。他看准时机低头含住她的唇,不给她反应时间,舌尖直接滑了进去。
  姚光想挣扎,他扣住她手腕反剪到身后,另一手捏着她下颌,进一步加深这一吻。
  冬日清晨的阳光温而不热,透过窗户泼洒进来,逐渐被两人交错的气息煨得缠绵暧昧。
  唇瓣开合幅度越来越大,从温柔的啄吻变得霸道,像是在吞着彼此。屋内很安静,落针可闻,唇舌相绞发出的细微嘤咛被无限放大,合着两人的心跳。
  咚咚,咚咚,像芭蕾舞鞋点在彼此的心脏上起舞。
  渐渐,林霁尘不自觉把手伸向床头柜上的小盒子。
  姚光忙摇头拒绝,“疼!疼!”
  鹿眼浑圆,瞳孔比墨还黑,兜着雾蒙蒙的水光。
  林霁尘清醒过来,从她唇上离开,抱着她冷静了会儿。气息平稳下来,他很轻地笑了下。
  他其实不是个重欲的人,在商场上行走这几年,定力和克制力磨炼得如火纯青,轻易不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可怎么一遇上她,这些东西就都跟冬雪见朝阳一样,“滋”一下全没了?
  尤其是昨晚,她说完那句“我爱你”,也是这样的眼神,身上还沁着香,勾着他想把人碾碎、拆尽。
  不怕说难听点,那会儿,他真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下午坐飞机去东京,你可以吗?要不要改签?”林霁尘哑着嗓子低声问。
  他们是计划去东京探望姚光的爷爷。
  这次行程安排得突然,姚光倒是没事,跟学校请个假就行。而林霁尘是真耽误了不少事,陪她出来疯。虽然公司里有林雁声帮忙坐镇,可到底不好离开太久。
  既然事情都了结了,就没必要再多待。至于先去东京再回国,则是林霁尘提出来的,说什么“帅孙女婿早晚要见爷爷,干脆就先见了”。
  还帅孙女婿呢。
  这都不忘夸自己一下,不要脸!
  姚光哼了声,嚣张地翘起下巴,“只要你离我远点,我就可以。”
  “嘁,死丫头。”
  还跟他讨起价来了。
  林霁尘轻哂,将人放回床上,趁姚光喜滋滋地要从他怀里出去时,又一把给人抱了回来,闭上眼睛就是一顿乱亲。
  他大早上起来胡子还没刮,姚光细嫩的脸蛋被磨得生疼,气恼地推着他,“你属狗的?!”
  林霁尘想也不想,“我属蛾子的。”
  ?
  姚光不解。
  林霁尘弯起唇角,宠溺地点了下她鼻尖,拖腔拖调开口:“向――光――”
  *
  姚光的爷爷早年常往来日本做生意,结交了不少日本友人,其中不乏作家教授。
  奶奶过世后,他也从集团要职上退下来,嫌一个人太闷,就干脆在东京定了居,和他的一群朋友在一起下棋看书。
  紧挨着他的邻居就是日本一位知名作家,两人经常一块跑步。爷爷没事的时候,还喜欢翻译他的小说消遣时间。
  飞机下午三点在羽田机场降落。
  刚巧,东京也在下雪,雪势比札幌要小些。
  眼下万圣节刚过,街头的南瓜灯陆续被撤掉,换成了一棵棵圣诞树。各商店超市,店员头戴鹿角,哼着歌往货架上摆圣诞相关的礼品。
  说起崇洋媚外,姚光一直觉得,是国人对自己要求太高,来日本看看就知道,什么叫官方带头“媚西”。
  盂兰盆节一过,全国就开始准备万圣节。那晚千万别出门,你真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过完万圣节,他们又开始喜迎圣诞。那可真是......大和民族的人啊,明明都不信耶稣,却把圣诞定为法定假日。当天还必须吃炸鸡和蛋糕,否则就跟国人过年吃不上饺子一样凄惨。
  为此,姚光还跟人打过赌,说麦当劳在日本迟早被肯德基替代,因为日本的麦当劳不卖炸鸡。
  林霁尘一路听着姚光吐槽,倒也不觉得烦,偶尔插几句话逗她。
  两人有说有笑,达到姚老爷子住宅时,刚好是傍晚。老爷子刚溜完狗回来,就被叽叽喳喳的小孙女抱了个满怀。
  “爷爷!爷爷!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心和肝是不是很疼?”
  老爷子嗤了声,“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爷爷的?”
  “我哪有咒你。不是你说,我是你的心肝吗?我想你想得难受,我一难受,你可不就要肝疼?”姚光一本正经地解释,举起手里深蓝色纸袋摇了摇,“看!我给你带了礼物。这可是我在白色恋人工厂亲手做的!”
  小老头精得很,根本不上当,“机场免税店买的吧?还是阿尘提醒你,你才想起来给我带礼物的吧?”
  完全说中了。
  谁说现在老年人容易被骗来着?
  姚光眨眨眼,“啧”了声,“爷爷,咱们这样可就没得聊了。”
  林霁尘低头笑了声,叫了声“爷爷”,过来打圆场。
  老爷子见了他倒是比看见姚光要高兴,上下打量了遍,嘴角满意地快咧到耳朵根,生活呀工作呀有的没的开始聊起来。
  林霁尘最擅长应付这些了,身上痞气收得一干二净,老爷子问什么,他答什么。有时老人家记性不好,一件事重复问过几遍,他也半点不见不耐烦,乖得跟亲孙子似的。
  姚光暗自咋舌,当年在婴儿床上,两家人是不是抱错了?
  不应该啊,性别都不一样......
  庭院里传出一串细碎的碾雪声,姚光循声转头。
  一片六角雪花随风打了个旋儿,落在一双黑色皮鞋上,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系带的方式独一无二。
  即便相隔五年,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光。”
  声音浑厚深沉,被这雪天衬托出几分沧茫。
  大约也觉察到两人间的尴尬,姚山喊完这一声,抿起嘴不说了。过去纵横商场的气势,被病势磨去不少。风将雪沫卷到他鬓边,鸦青中抿着几点星白,雪化了也不见黑回来。
  他老了。
  都快赶上爷爷了。
  姚光脑海里空白了一片,忽然冒出这么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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