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难嫁》第196/235页


  首恶三人,腰斩弃市,从犯八人,杖一百,发往矿场,终身不得出。

  明明是杀人的场面,现场上却人声欢呼,唾骂过似蛆般还在蠕动的人贩子,那些丢了娃儿的人家,并没觉的这场景恐怖,只觉的解恨,想起自家娃儿,又没忍住哭嚎了起来。

  徐大人啊,你咋来的这么迟,你若早来几年,我家的娃儿、我家的娃儿……也能回家啊――

  高声叫骂者,拍手称赞者,嚎啕痛哭者,旁观者,又有恐惧者、敬畏者、不敢直视者,胆颤心惊者……诸人诸般相,观之如众生。

  这才是国法在上才该有的威严。

  煌煌然光天化日之下,将一切魑魅魍魉审之于众目睽睽中间,光明正大。

  徐知安又趁着余威犹在,着紧开始整顿沿江码头,行船的人,良善者少,欺生宰生,逼客宰客抢夺物品银两,杀人抛尸是惯来的手段,只是许多事找不到证据,苦主又不能开口,漕上的关系网又紧密,杀人夺物之事,便同被害者一同淹入水底,再不见天日。

  南浦的漕帮属于巴漕,排外的很,行事也凶悍,帮里也有规矩,不过这些都是江湖规矩,野的很,行话也多,明话暗话一大堆,不是里头的人,还听不明白。

  整顿这个,若放在别的时候,定是十分之艰难,可放在眼下,却正适合。

  那些人贩子偷了那么多娃儿,是怎么运出去的呢?漕上若没人接应掩护,这事不可能悄无声息,又或者说,这原本就是漕上的另一行当的营生?

  这事说不清楚,南浦百姓可不依。你不能给个交待,那些丢了娃儿的人家能活撕了你。

  徐知安做的是:使衙吏们将南浦所在地域流经的江口都做了一道简单的闸,记录使入者与使出者。又将南漕上的河运船只及相关人员都记录在档,发放行船令,出域的船只,出船回船都要报备,载人数量及物品,出发地与目的地,都要记档。

  再写信给上关口和下关口的守巡吏,让他们也如实巡察过往船只,盘察人员和货物,以防再次出现偷运孩子和杀客抢货的情况。

  这一令,还需向各府司上报,这属于地方性的治理手段,且属维系治安内务,各府司一般不予干涉,如在知州的权责范围内,各府司会直接下达准予的批复。

  这次的整顿,也查出了些问题,抓捕了十余名杀客抢货的惯犯,这一次,公审并未在县衙大街,就在漕口码头,使诸船家一起观刑……来看热闹的人依然挤的很多,相互推搡间有掉进河里的,好在河边人多,天也暖和,被人一杆子挑了上来,那人也不惧,拧了把衣裳上的水,又开始往前挤,生怕误了热闹。

  徐知安惯例宣读了他们的罪行,又读了大律,依律当斩,只这判决结果,他一人说了难免声微,便大声问来听审观刑之人――

  “此罪,该不该斩?”

  已见过一次大场面的观者们高声应答:“该斩,该斩,该斩――”

  徐知安便说:“国法明令,此罪该斩,百姓有言,此罪该斩,由此可知,国法之公正,百姓之公心,自有相通之处。”

  好家伙,这一番话,可不得了。

  连见了两场血,又被徐知安现场互动了一番,再说了这么几句话,来观刑的人,好些天都在谈论国法。

  他们说――

  国法么,能光明正大杀人的,那就叫国法。

  这法是真热闹,就是吓人的很。

  国法?可历害哩,两个字就能杀许多人,倒是比咱们的规矩痛快些。

  又说――

  那徐大人,是个好官……吧?

  应该是好官,杀了许多坏人嘛,杀坏人的官就是好官。

  嗯,是好官。

  杀人不眨眼的好官。

  ……
  玲珑直接笑倒在好官怀里。




91. 热闹 真名士

  徐知安新上任后三把火, 燃的可旺,烧的成都府都坐立不安的,巡府私下给徐知安来信, 说他行事太过草率急切, 叫他不可贪一日之功,南浦诸事,最宜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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